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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丢,转过身,高马尾在他眼前扬起。 他忍不住触碰了下她的头发,好像还留有清新昳丽的香,下意识单手接过包,揽着她往山上走。 赵菁略一偏头,就对上了谢星沉那潋滟浓郁的眸光,总能无时无刻勾引她,谢星沉前几天剪了头发,发梢短而利落,平时是慵懒的俊美,此刻则多了几分桀骜。 会不会再过几年,十年,十几年,几十年,还会有卓越,矜贵,沉稳,老派,嗯,怎么感觉这些特质现在就能看到些许。 所以,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什么才是谢星沉神秘的主色调,在永恒不变的浪漫下? 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又无比好奇,想用一生去探索。 赵菁不好意思偏回头,偷偷翘起嘴角,两旁是稀疏昏黄的路灯,蜿蜒向上而去,见山见月,夏夜的蝉在幽绿的草丛里演奏,似乎能感受到闲适的清凉。 不知道是多少次上西山,从最初临城人的香火之地,周末无事就爱找几个朋友来爬山游玩,到后来梦见血淋淋的雪夜红梅,她将之视为一个禁忌和诅咒之地,到现在,似乎也能释怀了吧,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去谢星沉家,一辈子不陪老太太上山进香。 两年了,今天是人生重来两年来的最后一天,关于过往发生的一切有没有新的看法?关于对抗世界的方式有没有找到出路?关于以后未知的人生有没有不朽的信念?关于身旁的这个少年有没有想要表达的爱意? 将要十八岁的赵菁想为将要十八岁的赵菁做个总结。 赵菁想了会儿,边走边说:“谢星沉,我最近一直在整理过去的人生,反复思考一些事情。” 谢星沉有听医生说过,整理复盘过去有助于病情,注意不是让自己再次钻进黑洞,而是打破死局重塑新生,这事别人帮不了,只能靠自己,暑假在一起的时候也确实注意到赵菁经常发呆,可能卸下了高考的重担,终于有时间好好想一想,他跟在她身旁,点头:“嗯。” 赵菁转头,微笑看着他的眼睛,询问:“你想听吗?” 谢星沉目光温柔,其实赵菁很少吐露自己的想法,特别是病情相关的心路历程,谢星沉也不勉强,很多患者害怕自己的负面将别人也吞噬,谢星沉不知道赵菁是不是这方面的顾虑,但他想他会一直在她身边,他握住她的手,声音也温柔:“你说,我在听。” 这个夜晚的心灵之路就此展开。 这是赵菁第一次对一个人说起这几年。 “就从最开始的那一年说起吧,那年我高二。” 谢星沉说:“好,对高二的赵菁同学说,高二的谢星沉同学从一开始就很喜欢她。” 赵菁要说的是另一个高二,虽然那时也有谢星沉同学的存在,但谢星沉同学只敢偷偷摸摸。 “那时我有点胖,成绩也不大好,被人在背后judge我的体重和分数,甚至我爸是厨子我妈做西点我家开蛋糕店,我暗恋谁,我好讨厌那些人,但我也开始讨厌自己,我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吃了太多甜品,我每天在学校十几个小时有没有认真学习,是不是在做无用功感动自己其实背地里偷着玩,然后,我以为我遇上了两个不错的人,其实是很坏的人。” 谢星沉部分能理解这些困境,即使在附中这种高级中学,也有无聊的小团体和圈层的存在,他从初中就开始接触的能不知道,能进附中的就两种人,成绩好的和家境好的,前者学校指着竞赛和升学率,后者家里不是体制内就是有钱,至于中考能考进附中后续又泯然众人的,知道大海里的一滴水吗?无人在意自然也成了弱肉强食的一部分,别说周围人素质高就没有校园霸凌,他从小学开始就不相信这套。 当然,他知道赵菁最不能释怀的是哪部分,他自己最不能释怀的又是哪部分,他说:“成绩筛选得了学渣,筛选不了人渣。” 这话一出,两人瞬间意识到漏洞,陈泽那逼成绩也是假的啊,彻彻底底的虚伪,瞬间都笑了。 赵菁直起腰笑他:“你嘴太毒了,真的,陈泽能成功是有原因的,花言巧语一套一套的,要不然能骗那么多女生的钱。” “那祝他成功。”谢星沉超级不屑,“我从来不向女生借钱,也不干借钱不还这么low的事。” “是啊,你可大方了,你还资助贫困女同学呢。”赵菁抱着他胳膊撒娇,接着低下头说,“也是因为这么个人,我开始减肥,开始没日没夜学习。” 谢星沉挑眉:“如果你一开始暗恋的人是我呢?” “为你疯,为你狂,为你框框撞大墙!”赵菁简直想摇旗呐喊,仰着脑袋亮晶晶看着他,“沉宝,附中唯一真神,我心中最帅的男人!” 谢星沉不知道被腻腻歪歪的哪两个字打动,嘴一撇:“这还差不多。” 赵菁又说:“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送我去医务室的人是你,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然后暗中把你课桌里别人送的情书都丢掉,在你上课睡觉时偷偷吻你的睫毛。” “原来你对我起的是这种心思啊。”谢星沉桃花眼轻轻流转,气息惑人,赵菁一时有点呆,猝不及防,谢星沉就低下头在她睫上吻了一下,偷偷笑了,“不巧,我也是。” 赵菁脸发热,羞的不行,不理他,继续说:“后来我确实成功了,先从减肥开始说吧,记得我第一次靠节食和大量运动瘦到108斤,174体重108斤,这个数值在现在看来也十分恐怖,但我再也不需要穿一身黑了,因为黑色的衣服裤子显瘦,再也不用担心买不到合适的衣服了,因为很多女装的最大码只有M码,从前在背后diss我的人,也开始赞美我了,这一系列的转变都太过离奇,似乎全世界都开始对我好了。” 谢星沉默了一会儿,说:“当正常需要去适应‘不正常’,那一定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另外,买不到合适的衣服不是你的问题,是衣服的问题,衣服应该是服务人的身材的,而不是人的身材服务衣服,真遗憾,不懂包容并蓄,现在国内的女装设计彻底失败。”谢星沉说最后这句话时,还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赵菁被逗笑了:“真的很神奇,商家试图驯化消费者,贩卖身材焦虑和容貌焦虑,而这种焦虑还被人广而散播,能穿进M码才是标准身材,外貌优也能高人一等,一个女生需要瘦甚至更瘦,美甚至更美,体重不能超过一百斤,身体要纤薄,皮肤要白,谁在制定标准?我在取悦谁?我真的需要瘦吗?我真的需要这种‘美’吗?当审美变得单一,是从社会评价席卷到个人观念的全面异化。” 赵菁跟着说:“更可怕的是,我开始沉迷这种感觉,有人看到我对我说‘天呐你好瘦!’我不知道这是赞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