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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沉再看到手中削好的苹果,立马弯腰吐了,将醒来后吃的所有食物都吐了出来,他的精神凌驾他的躯体,将他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赵菁,因为厌食症,吃不下去饭,吃进去了也会吐出来。 他毫不怀疑赵菁会这样永久惩罚他,惩罚他没有再勇敢一点,没有早点去找她,才害她死的那么惨。 然而他错了,几天后,恶心感消失,他又开始正常吃饭,然后出院。 一个阴天的下午,他去了一趟墓园。 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少女笑靥如花,他将手中的向日葵放下,蹲下身细细抚摸。 “给你带了一束向日葵,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之前偷听到你小名叫葵葵,应该是不讨厌的。”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从第一天回到附中跟你当同桌起就喜欢你,或许更早,希望下辈子能亲口说给你听。” …… “我要出国了,以后不能来看你了,愿你在那边一切都好。” 是的,柳朝音前阵子回国了,抱着他哭了一夜,说要将他带回巴黎,好好照顾他。 他是来告别的。 临走,谢星沉从怀里取出那枚玉观音,轻轻放到了向日葵旁。 没能保佑她的,他也不需要了,一并留给她,归入地下。 天空飘起细雨,墓碑和向日葵被沾湿。 谢星沉起身,撑着不太利索的双腿离去,走了很远,衣发已湿黑,回过头,看到了叼走玉观音的那只白鸟,跟幼时飞进他房间叼走他薄荷糖的白鸟很像。 蓦然想起某年某月。 他翻书包时玉观音不小心滑出来,被赵菁看到,笑他:“你是贾宝玉吗?这么大个人随身带一块玉?” 当时班上有人传他俩的八卦,赵菁平时又总爱哭,他漫不经心眉一挑:“我是贾宝玉你是什么?林黛玉?” 现在想来,后者一语成谶,果然早逝。 前者,也在不知不觉中应验,丢了玉,于是疯魔。 是在那天晚上,他看着天气不错,去了一趟西山顶。 好久没来天文台了,明天去巴黎的飞机,临走前来看一眼。 可他站在天文望远镜前一观测,内心就是一骇。 着急忙慌调试了几个小时,结果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某一瞬间,他终于接受这个现实,被击碎的玻璃般踉跄到椅子上。 心中的信念轰然倒塌。 “怎么会这样?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少年自言自语着,魂不守舍走出天文台。 但其实,他内心已经坚信了那个结果。 好像就该这样,一同陨落。 是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山林,晨练的老人在山坡底下发现谢星沉的。 那天晚上在天文台到底发生了什么,致使他失足摔下山坡,只有谢星沉自己知道。 谢星沉头部重创,阎罗殿闯了几道,黑白无常没敢收,许是背负天命,许是有另一个强大的信念,在昏迷的第二个月,一个清晨,醒了过来。 那时段锐正好拎着花来看他,立马按了铃。 谢星沉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段锐,我观测不到那颗星了。” 第66章 “什么?”段锐皱眉不解。 这辈子从未见过谢星沉如此情绪崩溃。 少年苍白躺在病床上,眉眼皱成一团,看起来快碎了。 “段锐,我好痛,那颗小行星在夜空中消失了。” 段锐听懂了,却有了不好的预感,隐隐在谢星沉悲恸的眼中看到了妖冶的火光。 谢星沉出院后,将自己关在房间,反复对比国内外各大天文台发送的星图,最终确认—— Sunflower1024消失的时间,正是赵菁出车祸的那一晚,英仙座流星雨爆发的那一刻。 他最爱的那个女孩,在一场盛大绚烂的流星雨的坠落中,随着一颗以她为名的小行星的消失,离开了这个世界,美丽的像一个神话。 谢星沉内心关于基础世界的认知在不知不觉中土崩瓦解,取而代之,另一种活下去的强大信念开始刀枪不入。 后来。 他是本世纪最举世瞩目的科学家,本应是最唯物主义的人,却以最唯物主义的方式,陷入最极端的唯心主义。 他这一生不信神佛,不信虚空,为了她,都愿意去蹚一遭。 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她。 ??????发???????ī????????ε?n?2????????????????? 他信她没有死,在某个平行宇宙,在等他。 人死后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谢星沉不知道,他愿意相信的是,赵菁回到了他送给她的Sunflower1024星球,因为怪罪他,躲在云团里,不让他看见。 所以他后来,卧室从来不拉窗帘,一直住在大气能见度高的郊区,一面巨大无比的落地窗,夜晚向外看去,繁星万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入睡。 如果她不愿意让他看见,那就让她看看他,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孤独、骄傲、荣光无上地活着,当做一种惩罚,直到永远,直到时光尽头。 死算什么,活着才痛苦。 那时。 谢星沉将自己关在房间,一个星期后,不人不鬼地出来,开始疗养、健身、学习,比从前还要积极几分。 所有人都以为谢星沉彻底走出来了,只有段锐知道,谢星沉是彻底疯了。 是那天初一,谢老太太带着谢星沉上山进香,段母带着段锐顺道一起。 上山的路上,谢星沉不紧不慢走着,望着周遭的绿意,满眼光亮盎然,笑容特别好,谢老太太和段母都夸谢星沉是彻底好了。 段锐却觉得特别刺眼,特别难受,趁着谢老太太和自家老娘走在前面说话,一拳朝谢星沉胳膊打去,声音不由自主哽咽:“你他妈装什么积极向上呢,有本事别大晚上失眠给我打电话啊,真的,难受没什么丢脸的,你他妈给我好好的,她在天上看着呢,人都没爱过你,你要真殉情了就是个笑话。” 谢星沉摇摇晃晃走着没说话,压抑到极致,垂下睫红了眼眶。 谢老太太和段母去殿内烧香拜佛,两人就在寺中闲逛。 段锐绕过鲤鱼池,看到谢星沉站在菩提树下,仰头微微笑着,漫天红绸在少年的桃花眼中撩成火。 段锐走过去,问:“不祈福了?” 谢星沉摇摇头,皈依佛门般,如玉观音面:“不用了,已经实现了。” “嗯?”段锐疑惑走近,看到眼前的画面,皱眉,“这几缕红绸上怎么没有字?” “不应该啊,褪色了?别的怎么没褪色?”段锐喃喃,取过一缕细细打量,依稀辨认出力透尘缘的字,“赵菁平安健康……” 段锐转头大骇:“你该不会是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