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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将自己环住,好汲取点温度,即使是夏天。 她下意识张开嘴唇发出声音。 “你放过我吧,好痛苦。” 对于谢星沉,这无疑一柄利剑,直直刺向心口,比那天的水果刀还疼。 他一时定在原地,失去所有力气,所有的纠缠都变得毫无意义,薄唇轻抿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姐!” 远远传来一声呼喊。 两人抬头望去。 不远处白色小洋房二楼,萧思南趴在窗台上,双手捧成喇叭状,小小的萧意迟脑袋凑在一旁,沈婉柔立在后面,正在看他们。 赵菁像是机器人接收了回家的指令,没有一声告别,直直抬起步子转身往家走去。 谢星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高挑纤弱,消瘦单薄,步伐规矩到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手提袋和高马尾晃都不晃一下,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因为双腿不利索从而速度缓慢,格外明显,难以忽视。 谢星沉眸中止不住心疼的同时,又升起疑惑,实在古怪,她是生病了吗? “你想明白了联系我!” 谢星沉看着赵菁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喊,隔了有一栋小洋楼远,那道背影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程序式往前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他站在浓荫的树下,头顶的树叶都像是散不去的乌云,紧紧攥起指尖,握住的却只有夏日傍晚失落的风声。 少年的目光终究还是冷了下来。 “啪嗒、啪嗒、啪嗒——” 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的圆点越来越快地打湿地面。 忽如其来一阵暴雨倾盆,谢星沉也转身迅速往远处跑去。 暴雨将道路上积压已久的淤泥和结土都冲进沟渠,于是干干净净,天地明亮,再没有浮尘能阻隔,彼此望得清晰透彻。 好似他们的关系也要这样,将所有的陈痂旧疤,爱恨痴缠,都鲜血淋漓,彻底暴露出来,才能骨肉新生,完美愈合。 赵菁艰难迈着步子走进家门,彻底虚脱,购物袋直直掉到地上,指甲嵌入手心,掐出血。 孙姐从厨房迎了出来,赵菁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谢星沉此时正在一位故旧家,站在二楼窗边,捧着杯热姜茶,看向不远处的那栋白色小洋楼。 眼看着一辆救护车在暴雨中开进萧宅。 第58章 谢星沉在医院走廊守到赵菁平安醒来才离开。 沈婉柔期间来过一次,给他递了一袋棉签和一盒烫伤药膏。 “谢谢阿姨。” 谢星沉接了,从走廊白瓷砖墙面直起身,淡声道谢。 少年由于淋雨,黑T显得单薄冷沉,发梢还往下滴着水,映得大病初愈的脸惨白冶艳。 沈婉柔平静看着他,温和开口:“你们都是好孩子,有什么问题好好解决。” 谢星沉应了,看着沈婉柔走进病房,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三两下把烫伤药和棉签拆了,才看向自己,当时隔着重重雨幕,尖锐的鸣笛,救护车顶红□□闪烁,陡然意识到是谁要被送去医院,不小心打翻热姜茶,烫伤的手。 虎口处浮上一片红,却感受不到疼痛,只有焦灼的熬煎。 谢星沉潦草涂完烫伤药,敞腿坐在走道长椅上,微微俯下身,双手撑着膝,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群。 顶光冷白,将人的眼睛都刺痛,空气中消毒水味道浓重,仪器声滚轮声吵闹声嘈杂,内心却是无声的磋磨。 瞬间就能想到。 他刀伤昏迷将近两个月醒来那天,赵菁躲在走廊不肯见他,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他怎么就把人好端端一小姑娘害成这样。 他真是个混账! 人在亲密关系中就是这样,当对方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下意识自责,下意识想将自己藏起来。 觉得自己不称职,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要不是自己,对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不好的事情。 通透和理智全然失去作用。 他们才十六七岁,情感如刚破开的花蕊般单纯稚嫩,都太敏感多思,车祸、刀伤、昏迷,所有躯体上的损伤,都太残酷,医院终归是一个过于沉重的地方,他们实在经受不了这么多九死一生。 奶奶从小到大从未要求过他杰出,从来只说,平安就好。 谢星沉从前不以为然,如今才知道平安二字的重量。????????????页?ⅰ???ù???ě?n??????????????o?? 赵菁之前出车祸,他还能追罪于陈泽和酒驾男司机。 这一次赵菁突然倒下去,他只能怪自己。 从他面前掠过的人越来越少,天花板的白炽灯越来越亮,天黑后的医院也安静下来。 忽然匆匆一阵脚步声,医生和护士进了他身后的病房,半晌,才出来。 谢星沉站起身,走到病房门边,靠墙偏过头,透过虚掩的缝隙去看。 赵菁正靠在床上输液。 萧思南扎两小辫坐一旁抱着一大碗冰淇淋,挖了一大勺递到她嘴边问要不要吃。 沈婉柔立马斥责,萧方霁站一旁倒温开水在笑。 萧意迟小朋友刚上小学,坐病床边晃荡着小短腿,从一袋彩虹糖里挑出一堆红色的,都抓给姐姐。 赵菁小心接过来,笑了。 看到她平安,看到她在萧家没受委屈,他也就放心了。 谢星沉靠在医院走廊待了片刻,凌晨搭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临城。 - 段锐来接的机,一见他出来就上去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谢星沉神色恹恹,再次置身出发时的地方,想到当时一个人候机按耐不住的心情,在飞机上千万遍的演练,再想到他们见面时的第一句话,他叫她葵葵,她却喊他谢大少爷,态度都截然不同,或许从一开始,这一次见面就不会有实质性结果,只会是——“吵了一架。” “这么严重啊?”段锐跟在他身旁,脸色一变。 “吵输了。”谢星沉平静说,“还把她气进了医院。” “……”段锐满头黑线,“你真有本事。” 是怎么做到自己吵架吵输了,但把对方气进医院的…… 谢星沉不说话了,眸光暗下来。 段锐完全没察觉,看着他冷败模样,还在添柴:“你看看你们两,本来挺健健康康两人,现在天天进医院,搞得两败俱伤,要死不活……” “是啊。” 谢星沉轻轻一叹,目光映着机场的玻璃幕墙虚空。 两人出站搭了辆车。 回到家。 王姨正在厨房下鸡汤面,鲜美细腻又柔和,葱花香飘在薄薄的晨雾里,秋阳从窗户朦朦照进来,屋后有浇水声。 谢星沉从后门走出去,迎面一阵桂花香,西山麓日照煌煌,山林葱翠中碎着金,月季花圃依旧娇艳欲滴,引得蝴蝶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