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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有作为故事被分享的价值。 但都没有。 罗贝二十年的人生,几乎所有被铭记的,都是一些旁人看来琐碎、寻常的,完全可以用无趣来描述的段落。那些片段中的当事人,大概也只有他会把这些无聊的事一一记在心里。 这么一想,倒显得他小肚鸡肠。 要是还能和兔子别针对话就好了,他可以厚着脸皮把那林林种种都对它说一遍。兔子别针笑话他,嫌他烦,他也不会觉得很受伤。 他不想总是打扰涂白棠。 涂白棠刚才在电话里说,对他是有义务的。 什么义务呢?罗贝不太明白。当初刚住院时,涂白棠作为他的主刀医生,对他的健康自然是有责任在身的。但后来他已经转了科室,到现在甚至出了院,涂白棠对他还能有什么义务呢? 有点莫名其妙,却又偏偏让人辗转反侧地想,本能地想去依靠。 这很不好。 当涂白棠不再长着一颗兔兔头,罗贝变得不敢再那么理所当然地去依赖他。 任何有人际交往最基本常识的人都该分辨得出,涂白棠对他,明明是没有任何义务的。 可涂白棠偏偏真的对他那么好。 罗贝按捺不住,一边劝说自己忍一忍,一边点开了和涂白棠的对话窗口,心中暗暗斟酌着,是先问“你好,有空吗”还是直接一股脑儿地把那些烦心事编辑成小作文发过去。 然后他在屏幕正中间看到了一行字。罔????発???????ī????μ?????n?2????2??????????m 一行几个小时以前他已经见过,但因为罗昌盛的来电被他抛去了脑后,没来得及回复的字。 ——我有点吃醋了,怎么办? 罗贝眨巴了两下眼睛,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字:咦? 对话窗口里,涂白棠的上一句话是:你和谌早的感情真不错。 有点儿奇怪。 罗贝试着在心中作类比。 如果谌早再早些与他亲近起来,比如高中时代或者大学刚入学时,他一定会很愿意让谌早见见比特。 他会让谌早试试摸一摸比特柔软的毛皮,暗暗期待谌早对此进行赞美,表达喜爱。若谌早愿意,抱一抱也可以,他会很开心。 如果比特不愿意,进行反抗,他会有点儿难过。 但若比特也非常喜欢谌早,黏着谌早不放,甚至比对他更亲热,他心里一定会酸溜溜的。会气得把脸埋进比特的毛里,质问它到底谁才是它最好的朋友。 这就是吃醋吧? 涂白棠对他,是这样的感情吗? 手机电量越来越少了。罗贝摁掉了屏幕,把它放在了一旁。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会儿,他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昨天,涂白棠非常突兀地对他说:我喜欢你。 在涂白棠还是兔子模样的时候,罗贝当然也是很喜欢他的。涂白棠当时要表达的是同样的意思吗? 罗贝越想越混乱,稀里糊涂,就这么睡了过去。 被饿醒时,窗外的天已经是漆黑一片。 罗贝看了一眼手机。此刻是凌晨两点三十五分,他的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六的电量。 他最后一次进食是在飞机上,当时是挺饱的,但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小时,早就彻底消化完毕。 想趁着最后一点电量赶紧叫个外卖,点开了软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具体的地址。 罗昌盛应该已经回来了,但眼下这个时间,不方便再去打扰了。 他没有钥匙,随随便便出了门,到时候回来还要惊动别人,更不合适。 冰箱里可能会有食物。可这个家对他而言太陌生了,他完全就像是一个客人,可以随便乱跑吗? 罗贝纠结了会儿,奈何肚子实在饿得难受,连带着脑袋都跟着晕乎起来。人饿极了想法也变得极端,他最终选择铤而走险,离开房间在这个陌生的家里闯荡一番。 走出房门后,他凭着直觉随意挑选了一个方向,没走两步,在一片黑暗中隐约看到了一点光亮。 那光太小太微弱,不像是夜灯,更像是一个小小的火星子。 罗贝好奇地走近了两步,那小火星子忽地变得明亮起来,隐约映出一个熟悉的侧脸轮廓,但随后又快速地暗了下去。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烟草气味。 是罗昌盛在抽烟。 罗贝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罗昌盛却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走廊太过昏暗,罗昌盛迟疑了半秒,试探着唤道:“文硕?” “……是我。”罗贝说。 “哦,”火星散开,罗昌盛掸了掸烟灰,“怎么这么晚了不睡?” 罗贝心想,你呢? 大半夜的,坐在这么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做什么? “要找什么东西?”罗昌盛又问。 “我饿。”罗贝说。 罗昌盛嘟囔了一句“该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之后站起身,朝着走廊另一侧走去。罗贝想了想,跟了上去。 冰箱里果然有吃的。 “你不要拿那个奶酪棒,”罗昌盛叮嘱他,“你弟弟数着,少了一个就要不高兴。” 罗贝默默地调转了方向,拿了一盒酸奶。 “够吗?”罗昌盛问,“冷冻层应该有糕点什么的,加热一下就能吃。” 罗贝打开了冷冻层的抽屉:“这里面有什么是我不能吃的吗?” “什么话。”罗昌盛说。 见罗贝拿出了一小袋奶黄包,他问道:“知道怎么加热吗?” 罗贝“唔”了一声,转头搜寻微波炉,未果。 “没有微波炉,你妈妈不喜欢。”罗昌盛说,“我帮你蒸一下吧。” 他说着走到了一旁的灶台前,蹲下身在底下的柜子里翻找起来。显然,他对厨房用具也不熟悉,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锅子。 “我妈妈没有不喜欢,”罗贝说,“那不是我妈妈。” 罗昌盛瞥了他一眼,同时轻轻地“啧”了一声。 “我自己来吧。”罗贝走了过去,把他挤到了一旁。 柜子里收拾得很整齐,稍微会干点家务的人一目了然就该知道怎么取用。 罗昌盛蹲在他身边,半晌后突然开口道:“现在,爸爸也没有妈妈了。” 罗贝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带蒸格的锅子,闻言动作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若无其事地捧着锅站起身来。 他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你弄吧,”罗昌盛也跟着站了起来,“吃完不用洗,明天家政阿姨看到了会收拾。” “嗯。”罗贝应了一声。 罗昌盛走到厨房门口时,嘀咕了一声:“这到底像谁呢?” 看起来是在自言自语,实际是故意当他的面抱怨。 罗贝在心里回答,不像你就好。 把冷冻的奶黄包放进蒸格,开了火,他站在灶台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