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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边的话:“谁说,是我要怀上的?” 麟万分无奈地道:“你都能变成女鲛人了,这个还要我再教你吗,海族历史题你做了三万道——唔。” 阿妮伸手攥住他的制服,把对方拽了过来,封住那双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嘴唇。 麟只来得及按住她的肩。 她没有扎头发,雪色的及肩发落下来,与青年柔顺如水波的蓝发交织。阿妮咬住老师浅色的下唇,他就马上攥紧扣住她的肩。是反抗吗?阿妮感觉到鲛人的指甲划破了肩膀上的布料,刺入皮肤,勾出浅浅的血痕。 可是鲛人的反抗应该能把她撕成碎片吧。 老师又不是那个奄奄一息的病号了。 在封住他话语的瞬间,分叉舌就钻入他的口腔,阿妮环住他的腰,身形迅速向女鲛人转变。 她的手扣住麟的后颈,长长的指甲拂过他耳侧的雪色珊瑚。乳白色半透明的耳骨传递出细微的感受,麟浑身紧绷,从一吻中逃出:“放开……” 后续的声音被没顶的水声淹没。 这是麟的卧室,一间能够游动得开的水池,跟客厅只隔着一道门。阿妮第一次进他的卧室,攥着老师的手沉入池底,声音变成细碎的泡沫,渐渐升起又碎散。 阿妮封住他的唇,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用分叉舌缠着他的唇瓣。麟睁着眼睛看她,眼前的阿妮完全是同族的模样,她眼角甚至浮现出了几片情绪浮动的银色鳞片。 水下的声音变得静谧沉闷,她忽然说:“是你承诺我的。我只是现在才讨回来而已。” 很多话梗在了胸口,闷得人上不来气。明明在水中,麟却还有一种被捆住的错觉。他看着阿妮,心里只好想,这个讨债鬼。 阿妮说:“不杀了我,就只能面对我了。可以打开身体给我看吗?麟,老师……” “闭嘴。”他这么说,却闭上了眼睛,低下头,“不要叫老师,不要出声,什么都不要讲。” 于是她真的闭上嘴,做一个敬业的哑巴,用那条漂亮而纤长的尾巴卷着老师的,像是一条在海底化为囚笼的美丽水蛇。她模仿的太像了,拟态得天衣无缝,连鳞片摩擦时的触感,都让麟感觉——阿妮是鲛人。 她…… 麟的思绪恍惚了一刹,天地仿佛都颠倒过来,她的拟态骗过了鲛人的本能,另一条玉润的银麟鱼尾开始回应她的肢体语言,鳞片重叠蹭动的每一瞬,都牵动出一阵传上脊柱的战栗。 他的指甲刻入她的肩膀,不是阿妮柔软的皮肤,是女性鲛人强韧的肌肤表层。玩笑般的剐蹭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红印,他低微地哼了一声:“……第一次见你听话。” 阿妮的发丝掠过他的耳畔,发丝上带着一缕柔柔的茉莉香气。 她握住麟的手,修长的手指埋进他的指缝,这才说:“是正事嘛,老师听我的声音会难受的。” 果然,她一开口,麟还是本能地收拢手指,做出了要逃走的架势。鲛人的本能不允许他跟外族亲密,可阿妮却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指节,硬生生回扣住他的手。 “你要听着啊。”她说,“我不止要研究一次呢,在参与星海战士的考核前,我要把老师研究透彻。如果不能听到我的声音,那可麻烦啦……” 麟低头吐出一口气,稍微混乱的脑子被“研究”这俩字治好了,他问道:“为什么这么努力地要去参加考核?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进入狩猎场的结局只有死亡,每一个参赛者都朝不保夕的亡命徒。你是想要权力还是利益?” “唔。”阿妮没有过多犹豫,“可是那里面汇聚了很多种族啊,还有各种变异体、打过基因药剂的战士,说不定很容易就遇到能跟我生孩子的人了。” 她说得平静,浅粉色的瞳孔真诚坦率地看着他,似乎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麟跟她对视。 鲛人的蓝眼怔怔地看着她,失焦般好半晌都没有反应。她的尾巴缠得更紧了些,下一瞬,刚刚还算得上温顺的雄性突然激烈地反抗起来,指甲划过她的掌心,一直刺破到小臂,血腥味翻涌在水底。 阿妮伸手要触碰他。 只是抓住手而已,老师却猛地挣扎开,浑身的每一片鳞片都写满了抗拒和痛苦。麟想要扶住池底的灯,却打翻了柜子上的玻璃摆件,他的反应剧烈地捂住了嘴,胃部痉挛作痛,像是要把血都吐出来。 “老师。”阿妮也没想到会突然变成这样,他一条鱼,看起来都快要不会游泳了。 她伸手拉住麟帮他保持平衡。 麟的反应跟上次一样,鲛人的本性在宣泄呐喊,斥责他与一个外族接吻。他用力甩掉阿妮,附赠一声咬着牙的“滚开”。 阿妮停在水中看着他,已是池底,他什么也没吐出来,反而嘴唇被咬破了,渗着一点血。 “你这个怪物……”麟抬手擦拭了一下唇角,喘息未定,声音沙哑,“你这个……”他沉沉地吸了口气,低下头,“一个脑子里只有目标的疯子,该死的繁殖癖,你根本就不通人性。” “那么,我努力地欺骗你,你就会好受得多吗。”阿妮绝无嘲讽他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从她美丽的鲛人外表之下,有一条小触手探了出来,去掰开对方握紧到快要刺伤自己的手掌。 越是熟悉而亲近的皮囊,越显示出强烈的非人感。 他的声音一阵细微地颤抖,懊恼和恨意交叠在一起,他摇摇头,讥讽地笑了,不是在笑阿妮,只是在笑话他自己,这样的家伙,他居然纵容。 那股让人如鲠在喉、令人作呕的感觉依旧徘徊不去,麟把探过来的触手甩开,不想被碰:“我不该想着能跟你相处,我明明就该永远地恨你,就该想尽办法摆脱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上游离开水池,披上一件外衣离去。 已经是三月份,但第八区的春夜依旧料峭冰冷,海风扑人。阿妮跟着浮动上来,趴在水池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望了一会儿,一条触手从水下伸出,卷起电子阅读器,翻出做过的那三万道海族题。 “我知道他接受不了的原因。” 这些题她深深刻在脑海里,对海族的了解早已今非昔比。 阿妮双手托腮,安安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可是,爱难以模拟,我不知道的是,要怎么样才能以鲛人的方式爱上老师……我会再学习一下的,在这方面。” - 麟在外面冷静了几个小时。 他的脑海里轮转不休的跳出来一句又一句话,对自己进行质问。比如“为什么要对她那么纵容,你不会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了吧?” 她可不是乖乖的好学生,她不仅会变成女鲛人的分叉舌,还会强吻呢——说到底,他也根本不该配合学生的强吻啊! 麟抬手捂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