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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骓扬起四蹄奔了过来。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在寂静的宫殿外分外清晰。 裴秉安撩袍翻身上马,径直打马越过宫门,一路疾驰到了养心殿外。 养心殿外有一队侍卫戍守,看到裴秉安驱马走近,为首的队长按着腰间长刀走了过来。 “将军可是奉诏前来?”他高声问道。 裴秉安翻身下马,没有多言,长指从袖间摸出张令牌。 他持有可以随意进出宫殿的金字令牌,乃是元德帝所赐,队长见状,忙拱了拱手放行。 这些侍卫乃是皇帝近卫,平日的职责便是戍守养心殿。 裴秉安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只见众人身着轻铠,佩戴腰刀和弓箭,虽是尽职尽责地守在殿外,但有熬了大半夜,难免神色倦怠,有几个还不断地打着哈欠。 “诸位辛苦了,晚间值守,责任重大,莫要掉以轻心。”他沉声道。 他这样一提醒,队长便发现了有几个偷懒打瞌睡的,遂过去挨个踢了几脚,告诉侍卫们值守警醒些。 短短数息过去,亲眼看到侍卫们精神抖擞起来,裴秉安方才进了养心殿。 殿中烛火幽亮,寂然无声,龙榻上的元德帝依然昏迷未醒,短短两日,龙颜消瘦苍白,气息也微弱了许多。 景王衣不解带地侍奉在龙榻前,未曾远离过片刻。 元德帝一直未曾苏醒,他年轻俊朗的脸庞笼罩着一层浓重的愁云,眼睛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裴秉安夤夜时分贸然出现在这里,景王本该惊讶的,可这两日因为担心父皇病情而心力憔悴,其余的,他已无暇去分心思考。 “裴将军,你来了。”景王点头打了个招呼,开口时嗓音干哑得厉害。 这种情形,无需过多解释,元德帝的病情看上去很是严重,裴秉安剑眉几乎紧拧成一团,神色沉凝不已。 “殿下,据臣所知,皇上虽有头疼的顽疾,身体却康健,短短两日,为何会病得如此严重?” 景王深吸口气,无力而悲痛地道:“是因为皇兄的案子,父皇大动肝火,才引起了中风。” 裴秉安不置可否,思忖片刻后道:“殿下,云瑶所制的熏香可缓解皇上的顽疾,何不在殿中燃香,说不定对皇上病情有益。” 这个主意让景王眼神突然一亮,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父皇昏迷不醒,无法进汤药,太医们施了针灸之术却见效甚微,若是点燃紫薇伴梦香,缓解父皇的头痛症状,说不定能好起来。 “裴将军说得是,本王这就让人去取。” 只是还没等他派去的人取来紫薇伴梦香,养心殿外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夜色黑沉如墨,禁卫军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沉重的脚步声犹如战鼓擂动,滚雷炸响。 为首的禁军统领一声令下,整个养心殿被卫兵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 “裴秉安夜间擅闯养心殿,意欲与景王内外勾结谋害皇上,我等奉太子之命捉拿谋逆贼子,殿里的人听清了,若是出来乖乖认罪伏诛,太子殿下可留你们一具全尸!” 景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神震惊而迷茫地看向裴秉安,喃喃地问:“皇兄糊涂了吧,你我何时勾结谋害父皇?” 裴秉安早有预料,神色未见半分波澜,只是淡声道:“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这是太子在污蔑你我二人,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说话间,他抵唇吹了声口哨,青骓应声进了殿,还没等景王反应过来,一只长臂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扔到了马背上。 “待会儿你寻机离开这里,先去找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景王下意识抓紧了缰绳,道:“本王走了,那你呢?” 裴秉安拧眉看了他一眼:“你不走,被禁军捉住了,只会拖累我。” 景王被噎住,又道:“那父皇呢,我走了,父皇怎么办?” “放心,我会保护皇上的。”裴秉安沉声道。 殿外,禁卫统领高坐在马背上,趾高气扬地宣布着殿里的人莫须有的谋逆之罪,太子殿下若是登基,从龙之功的高官厚禄想想便让他垂涎不已,哪里在意殿里的皇帝是死是活。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肯出来受降,就放箭了......” 话还未说完,只见殿内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形闪出。 戍守养心殿的队长手持弓箭与殿外的禁卫军对峙时,听到耳旁有人说了一句“借弓箭一用,多谢。” 弓弦拉紧,短短数息间,箭簇下压,对准了马背上的禁军统领。 倏然,一声凌厉的破空之响,羽箭脱弦而出,呼啸着飞向了远 处。 “咚”的一声闷响,禁军统领如破麻袋般坠下了马背。 箭簇划破喉管,鲜血四溅开来,他痛苦地捂着喉咙,发出呼哧呼哧的艰难喘气声,双眼扭曲地凸了出来,身体不停地抽搐抖动着。 这种情形太过骇人,禁军顿时傻了眼,原本围拢在前的卫兵呼啦啦往后散去,生怕晚离开一息,那准头极佳的箭簇便会落在自己身上。 裴秉安没有手下留情,箭簇接二连三飞了出去。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接连响起,围堵的禁军打开了一个缺口。 景王伏在马背上抖了抖缰绳,青骓快如闪电般冲出了养心殿,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待裴秉安手中的羽箭用完之后,副统领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命令禁军将养心殿又围了起来。 他暗忖,养心殿中侍卫不过十多个,禁军人数有数千之众,在数量上呈压倒之势,就算殿里的裴将军孤勇,也抵不过持着兵刃的数千卫兵。 不过,饶是禁军人数众多,裴秉安也丝毫不见畏惧。 在战场上他曾以一敌千,禁军大多是没上过沙场的卫兵,于他而言,对付他们就像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只是,要砍数千刀,也不亚于一场鏖战。 直到晨光熹微之时,手中的刀柄染透了血色,雷震虎与吴靖率领金吾卫前来,悉数捉拿了禁军,这场鏖战才终于暂停。 与部下汇合,裴秉安扔下手中长刀,拧眉看了眼尽是斑斑血迹的黑色长袍,长指在衣襟中摸索几下,将怀里的香囊拿出来看了看。 待看到放着平安符的香囊完好无损,他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些许。 宫中已成了尸山血海,金吾卫士兵清扫宫廷时,青山神色焦急地穿过大半个皇宫,见到自己的主子时,他抹着脸上的急汗,道:“将军,苏娘子不见了。” 裴秉安握着香囊的长指微微一僵,循声看向他,沉冷神色霎时如覆冰霜。 第91章 天光还未亮起,冷风掠过窗隙,绯红幔帐上的摇铃叮咚作响。 清脆悦耳的声音,扰的苏云瑶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