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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屋里常用沉香,婆母平时诵经,爱用檀香,妹妹裴淑娴喜欢清冽悠长的海棠香,弟媳崔如月爱用香味扑鼻的瑞香花,只有宋婉柔的屋子里,有馥郁香甜的桂花香。 他在她的房里住了一晚,晨风未曾吹散他身上的味道。 天色尚早,这会儿醒来也不迟,苏云瑶掀被下榻,笑道:“夫君等久了吧,我昨晚已经提前派人备好车马了,不知祖母与母亲起床了没有,我这就去祖母院里看看。” 她睡得很好,一双乌黑的杏眼清澈分明,笑容也分外甜美,裴秉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眸子,无声松了口气。 他听说,有的家宅之中妻妾不合,正妻表面贤惠,实则暗中处处为难妾室,争风吃醋,好在苏氏表里如一依然贤惠,并没有因他宿在婉柔的院子,而辗转反侧,嫉妒难眠。 他要与祖母、母亲同去宫中守灵祭拜,十日后方能回来,府里有贤妻持家理事,他很是放心。 想到昨晚的情形,他沉吟片刻,叮嘱道:“婉柔身子柔弱,以后怕是不能到你院里来请安了,你不要怪她。她病体未愈,你今日记得去她的院子探望一番。” 苏云瑶爽快地点了点头。 虽说按照裴府的规矩,妾室每天应给正妻请安敬茶,她却只嫌这种面子功夫浪费时间,正好他发了话,她便应了下来。 辰时左右,送祖母与婆母一行人出了府,苏云瑶便去了趟月华院。 到了院里,正房的里间关着门,白莲看到她进来,笑着迎上来道:“大奶奶,姨奶奶昨晚累了一夜,还没醒来呢。” 苏云瑶微笑着点了点头:“妹妹辛苦了。听说妹妹还有些咳嗽,不知好全了没有?” 不一会儿,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宋婉柔便从里间走了出来。 她简单理了妆发,脸庞娇羞未褪,衣袖挽至腕间,抬手抚摸鬓发时,手腕上的红印子频频显露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去姐姐院里敬茶,竟劳动姐姐一早便来探望,”宋婉柔轻轻捏了捏腰身,垂眸时,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掩唇咳嗽了几声,“咳嗽的毛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全的,多谢姐姐关心。” 她与裴秉安圆了房,苏云瑶反倒放了心。 她吩咐人每日给月华院额外送二两燕窝来,燕窝滋阴润燥,于宋婉柔的咳嗽有利。 她的病症早日好全了,早日怀上子嗣,裴秉安的心就会越扑在她身上,届时做为一个一无所出的正妻,她计划进行的和离之策,便会更加顺利。 打理好府里的事,苏云瑶便去了一趟香料铺子。 香铺二楼的雅室内,她将苏荷香饼放在香炉上,细雾似的轻烟逐渐在屋内弥漫,清幽、甜美的香气浸人肺腑,犹如晨起时百花同时绽放,味道清新自然,绵延悠长,让人神清气爽,身心愉悦。 “怎么样?”苏云瑶看着刘信,笑吟吟地问道。 刘信搓了搓大掌,又惊又喜地咧开嘴角。 不同于静心养神的清味香,这香饼实在太好闻了,比老爷夫人在世时,苏家香铺里卖的最好的香饼还要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味道,抬起大手挠了挠头,道:“小姐,好极了,您做的这种香饼一定会大受欢迎。” 苏云瑶笑着点点头,刘信这样说,她心里便有了几分把握。 现在香铺里卖的最好的是清味香,已经积攒了许多老顾客,这味苏荷香制作出来,等老主顾上门时,铺子里的伙计便可以先向他们兜售。 若是苏荷香果真受欢迎的话,她就把香饼的秘方交于刘信,让他尽快安排制作出一些来,放在铺子里售卖。 当朝允许官员家眷经商,有些官员家的商铺赚得盆满钵满,其中不乏有人借此结交攀附,或是互利互惠,或是敛财受贿。 裴秉安勤俭廉洁,不屑于此,就连逢年过节时,也从不许府中接受别处送来的厚礼,更别提会允许府里的人开铺子做生意。 所以,这香铺里的生意,完全是她自己私下的买卖,顾客们连这铺子的东家是谁都不知道,香铺能在京都立足,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是凭苏家独到的香料方子赢得了主顾的口碑,没有特意借助裴家的权势。 若说有利之处,便是凭着裴秉安的正妻身份,她可以自由进出裴家府邸,以及偶尔参加宴席时,她所用的熏香,会引得一些夫人太太争相模仿,这也间接促成了香铺的生意。 ? 如?您?访?问?的????坁?発????页?不?是?í????????é?n?????????5?????ō???则?为??????????点 离开香铺时,为防别人认出她来,苏云瑶如来时一样戴上帷帽,坐上马车回了府。 回到紫薇院,刚坐在美人榻上吃了几口蜜饯,却见裴淑娴的丫鬟春燕突然来了。 进了屋,春燕急急忙忙行了个礼,道:“大奶奶,小姐今天躺床上一天了都没起来,连饭都不肯吃,看上去像生病了,还请您过去看看小姐吧。” 苏云瑶不急不忙地喝了盏茶。 “请大夫了吗?”她问道。 春燕说:“没有,小姐不肯请大夫,她说自己没病。” 苏云瑶凝神想了一会儿。 自打上次劝导了裴淑娴一回,还给了她一本珍藏多时的话本子,她最近倒是没再出过府 。 婆母不知道她有这个心结,还与她说了几次要给她定亲的事,当着婆母的面,每回裴淑娴都乖乖点头应下,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她还以为妹妹的脑子总算转过弯来,打定主意以后嫁个好夫婿,彻底忘了那贺探花。 没成想,婆婆刚离府不到一日,她又不肯吃饭了。 临近中秋,傍晚有些凉意,苏云瑶披了件斗篷出门。 到了裴淑娴的院子,她病恹恹地半靠在床头,双眼盯着团扇上的一首诗,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妹妹好些了吗?”苏云瑶道。 裴淑娴转头看着她,拿团扇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眼,泪珠儿便潺潺流了下来。 “衣带渐宽人憔悴,泪流干,心如灰,大嫂,你懂我的哀伤吗?” 苏云瑶:“......” 裴淑娴道:“大嫂,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云瑶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到今日有什么特殊之处。 “什么日子?” 裴淑娴哀怨地看着她:“今天是清瑜哥哥的生辰。” 苏云瑶:“......” 裴淑娴坐起来,翻过手里的团扇,那扇子的背面题着一首诗,她珍惜万分地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道:“大嫂,我听你的话,再没去偷偷看过他。可我心里苦啊,每当我难过的时候,我就看一看这首诗,这是清瑜哥哥去年过生辰时,我给他写的诗。每读一次,我就好像看见他站在我面前,我们像以前那样,坐在矮墙上,看星星,看月亮,吟诗作赋,谈古论今。可现在......” 苏云瑶头疼地揉了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