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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陌生的情绪让他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 裴松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转移了话题,“太晚了,快回去睡吧。” 景辞楹闻言转头看向裴松霁,然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又迅速移开目光,逃避一般回了句,“好。” 然后就和裴松霁一起向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裴松霁照顾他重新睡下,这才躺在了一旁的陪护床上。 病房里的灯没开,因此屋内又暗又静。 白天睡得太久,所以景辞楹这会儿有些睡不着,于是悄悄转头看向一旁的裴松霁。 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他只能看到隐隐的轮廓,但不知为何却还是感觉到裴松霁应该也没有睡着。 但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出声,都假装自己已经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倦意一点点来袭。 景辞楹最后也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只是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景辞楹醒过来时旁边的陪护床已经空了,裴松霁并不在病房。 景辞楹也没在意,正准备下床去洗手间洗漱,就听门口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景辞楹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见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裴松霁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神色并不好,但在看到景辞楹的那一刻,还是立刻挤出一抹笑来。 “醒了。” “嗯,你在和谁说话?”景辞楹问道。 然而裴松霁闻言却立刻反驳道:“没有。” 说着便催促他去洗漱,自己则打电话让人送早饭过来。 裴松霁的态度让景辞楹觉得有些奇怪,他明明听见门口有说话的声音,为什么不肯承认? 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因此景辞楹并没有寻根究底,洗漱完便出来坐在桌前等饭吃。 裴松霁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而是和他说起别的事来。 “等你手术完出院差不多就是冬天了,我们一起去科罗拉多滑雪好不好?” 景辞楹闻言立刻想起了今年冬天的事,明明也没有过去多久,却已经有了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那个时候他还想著有机会一定要带姐姐一起去滑雪,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永远没有机会了,想到这儿景辞楹不免有些怅然。 但他不愿意扫裴松霁的兴,因此还是回道:“好。” 正说着,早饭已经送了过来。 因为严格遵循医生的要求,所以都很清淡,但裴家的厨师依旧做得色香味俱全。 “快吃饭吧。”裴松霁说着把筷子递给他。 景辞楹听话地夹起一筷子饭菜,味道依旧很好,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有些反胃,明明很饿,但却又感觉到有什么堵在嗓子眼,嘴里的饭菜怎么也咽不下去,于是只能不断地延长咀嚼的时间。 裴松霁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景辞楹一抬眼正好对上他关心的目光,怕他看出什么异样,于是硬逼着自己把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没什么。” 然而刚一咽下去,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但景辞楹硬生生忍住,继续吃起饭来。 一顿早饭下来,几乎要累出一身的汗来。 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吃饭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情。 吃完饭后裴松霁去和医生讨论他的治疗方案,景辞楹则冲到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完后眼前阵阵发黑,要扶着洗手池才能站起来。 浑身绵软无力,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了些力气。 景辞楹漱完口后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消瘦得已经有些陌生,纸一般苍白无力。 这让他不由想起姐姐。 从前姐姐也是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最终离开了自己。 想到这儿,景辞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然后景辞楹摸到了硬邦邦的骨头和松垮的皮肉。 “真丑。”景辞楹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伤心。 他突然有些怀疑裴松霁到底有没有和他说实话。 他真的还能抗得过去吗? 这个问题让景辞楹有些烦躁,气血微微上涌,激得他更加头晕。 于是景辞楹回到了病床上躺下。 他试图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是心烦气躁,根本无法平静。 于是只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天花板。 头顶的天花板空空荡荡,像极了他前二十九苍白无力的人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得知患了肝癌的那一刻都好好的,甚至还有一种终于可以解脱的平静。 怎么现在却会如此烦躁,烦躁到像是一种不甘心。 他在不甘心什么? 景辞楹不敢再想下去,然而有些念头起就再也止不住。 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牵挂的人都不在了,虽然还有姑姑,但姑姑有姑父和若若。 开心裴松霁也一定会管。 所以其实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甘心呢? 还没等景辞楹想出答案,护士便进来带他去做检查。 景辞楹像是一尊木偶一般任人摆弄,按照医生的指令躺在各种各样的机器上,看着护士从在他身体里抽走一管管的血。 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流走,像是直观地看到生命正在流逝。 景辞楹心中突然升出一丝恐慌,想要把胳膊收回来,但最终还是理智控制住了自己。 做完检查回到病房时已经快中午,裴松霁还没有回来。 护士扶景辞楹坐到病床上,满是担忧地对他说道:“景先生,您也太瘦了。” 景辞楹闻言跟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空空荡荡,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是有点太瘦了。”景辞楹摸着自己的手腕说道。 正说着,病房门被人打开,裴松霁走了进来。 护士看见他来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很快便退了出去。 “检查都做完了吗?”裴松霁说着走到他面前坐下,对着他问道。 “做完了。”景辞楹怕他看出什么异样,勾了勾唇角,努力挤出一个笑来。 然而不知为何,裴松霁看见他笑,眼里的神情却突然悲伤了起来。 似乎怕他看出什么,裴松霁连忙转过了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对了,给你看一样东西。” 裴松霁说着把手机递了过来。 景辞楹就着他的手低头看去,然后就见显示屏里是一段监控画面。 监控对准的方向是家里的沙发,沙发上卧着的是……开心。 平时开心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睡觉,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