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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 待得酒席散罢,她与凤渊依偎在书斋窗前,对着满园浸雪幽兰,不经意地问?起了此?事。 他难道?不想当爹爹吗? “不想!” 没想到凤渊连想都未想,如此?干脆利落地说出这话。 小萤虽然猜到了,还是诧异地问?:“为何?” 凤渊伸手拿下小萤的发钗,任着女郎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淡淡道?:“你两位阿爹,还有宗宝他们,已经分了你大半心思,若再添孩子,你的眼里还会有我?” 小萤没想到他竟是这么想的,竟然连自己孩儿的醋都要吃,一时忍不住失笑:“那怎么一样……” “是不一样,做了母亲,你会满心满眼都是孩儿。而且生育对女子来说,便是道?鬼门关。我阿娘当年也是生下我后,便落了病根。你这般小,更不能生!” 虽然阿母生育艰难,也有商贵妃做手脚的缘故,但是若不生他,他阿母的人生本就不必过得那么艰辛。 凤渊从来不是在礼仪熏陶里教养长大的,对一般儿郎所执念的生儿育女更是毫无兴趣。 他此?生挚爱的,就是这个叫闫小萤的狡黠聪慧的女子,跟她将来会不会延续自己血脉,毫无关系。 小萤知道?,这看似愈加成熟稳重的郎君,虽然政务上处理游刃有余,人情世故的方?面,也比当年从荒殿出来的阿渊得体不少。 可?是这男子心中的某些地方?,却始终是那个十二岁的孤寂少年。 让这样的偏执少年做父亲,的确是有些为难了。 小萤也不再问?这个话题,因?为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做母亲的准备。如今的他们,还没积蓄足够的力量。 她和?凤渊的成长都是从血雨腥风里一路走?来,若不能给儿女一个周全,何必早早将他们带到这世上来? 不过他若这么想,是不是应该歇一歇床榻里的事情,就算他年轻力壮,正值盛年,可?每天都来,也太频了些。 试问?哪家女郎每日清晨醒来,总是腰酸背痛,仿佛被石碾子压了一般? 听了小萤的话,凤渊挑眉,揉着她的腰道?:“当初练腰时,便让你再多?加两个沙袋,你却偷懒不肯,如今这般不顶用?” 小萤一时瞪眼:“你当初逼着我挂沙袋,竟是练这个的!大色魔!从今日起,不许你入我的屋……唔……” 她的话还没完,便被凤渊密密封住了嘴,然后语气含糊道?:“你忘了,我们成婚了,你哪里还有自己的屋?” 一时笑声绵延,春风吹动帘幔,在春风香草中回荡。 …… 大奉中和?二十三年,淳德帝采纳了远在江浙的大皇子谏言,重开科举,减少世家子弟在各司为官的比例。 大皇子还谏言减免了朝中几大世家的赋税,让他们的子弟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以平息世家子弟不能入朝为官的怨气,让朝政新旧官员的更替能顺利进行。 只是世家数目庞大,减了他们的税,朝廷钱银的缺口就要及时补上。 而江浙那边,十年间与魏国的大小战役打?了足足有六次 。 每次都不是大奉军马出兵,而是江浙一带悍匪出马,打?了头阵。 那个死灰复燃的匪首小阎王,原本听说在临川之战中摔死了。 可?十年前却突然死灰复燃,重新招兵买马,扩展了军队,兵壮马肥,配有庚铁武器,俨然是打?劫了大奉的军火一般,愈加壮大。 一开始,还有人说,应该是别有用心之人,假冒了小阎王之名,故意起势,招揽人心。 可?这小阎王以少胜多?,以区区不足百人的兵力,轻巧奇袭攻下了镜州,还有田州两地之后,再无人说此?话。 一个不容官府的悍匪,却不断蚂蚁搬家般蚕食着魏国的国土,俨然要自成一国,更是招揽更多?义士,实?力不断壮大。 与此?同时,因?为这小阎王攻打?下的地界都是两国经商要塞,一时把?控了咽喉,持有了南来北往的商路,自然是赚得盆满瓢溢,愈加不容小觑。 为此?朝中有识之臣忧心不已,上书谏言陛下出兵,让江浙罗镇清缴匪首,以免养虎为患。 其中以年十八岁的六皇子凤栖若最急不可?待。 他如今的嫡母,乃是陛下册封的汤氏女——汤觅。 虽然当初陛下再次册封了汤家之女为后,让人大感?意外。 可?是凤栖若却知这这位新后之所以能上位,是因?为她自饮了红花水,不再生育,以绝了陛下对她母族汤家的猜忌。 凤栖若从小在夹缝里长大,最会看眼色抓住时机,立刻趁着雨夜,假装受了宫人欺负,晕倒在新后跟前,从此?归于她的膝下,认她做了母亲。 如今父皇的诸位儿子里,死的死,贬的贬,还有那二皇子,据说被幽禁得人快要疯了。 至于那老三,更是自毁前程,为了迎娶逆臣慕甚之女慕嫣嫣,竟然顶撞陛下,挨了板子后,独自跑去?江浙寻大皇兄去?了,就在三年前,据说他没有经过礼部,就私自成亲了。 直到现在,父皇都没有认这门亲。 论?资排辈,能承袭太子之位的,竟然只剩下了他。 凤栖若一时生出了无比心胆,更是积极结交臣子,想要在朝堂上有所建树,让父皇看看他的功绩本事。 而这剿灭江浙匪首的差事,显然是个绝佳的机会。 所以六皇子一时积极联络群臣,在上朝时纷纷上奏,恳请陛下出兵清匪。 淳德帝如今头发已经花白,跟世家斗气的这些年太耗费原神,身旁无得力的儿子帮衬,的确是让人吃不消。 不过听了老六的话,淳德帝半抬起眼,慢慢道?:“这十年来,江浙呈交的赋税粮食,占了国库大半,而且逐年递增,若是那匪首如此?厉害,岂不是要祸害了朕的钱库粮仓?” 凤栖若听出了父皇似乎话里有话,连忙恭维道?:“儿臣知道?,大皇兄身在江浙,且协同江浙地方?军罗镇将军操持兵马,更与当地官员常有酒宴往来,这江浙富庶,论?理也是大皇兄的功劳。只是这匪,终究是匪,若大皇兄忌惮地方?赋税,而不肯下手清理毒瘤,迟早要成为我大奉之患啊!” 他这话,说得很有名堂,表面是赞颂大皇兄替父分忧,实?际却是含而不露地点出凤渊身为皇子,却结交地方?武将与文官,拉帮结派,更又?与地方?贼首沆瀣一气,私养兵马的嫌疑。 这话应该是说到了父皇的心坎处,只见淳德帝满意点了点头:“你既如此?上心,不妨就去?江浙查访查访吧。说起来你们兄弟许久未见,也当是联络下兄弟之情了!” 风栖若听了,大喜过望,回宫之后,迫不及待地与皇后汤氏说了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