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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和闻言顿时叫苦不迭,“今日便要捋清?你急什么,他这两日还?走不了。” “早点捋清,早点把这瘟神送走不成吗?”程明昱冷声道,“你若做不到,明日一早我?参你懒怠政务。” 程明昱等闲不参人,他一旦参人,那就是众矢之的。 郑尚和闻言顿时气得撩袍指他骂,“程明昱,你个混账,我?是宁王妃之父,你参我?懒怠,我?女儿脸往哪儿搁!” 刑部尚书巢恪见郑尚和敢指着程明昱鼻子骂,慌忙将他扯一边, “郑大人,上一位指着程公鼻子骂的官员是什么下场,您忘了吗?” 郑尚和不以为意,“怕什么,我?告诉你,长公主如今已经?不念着他了。” 巢恪苦笑?,“即便长公主不念着,那您也不能得罪程公,我?听说陛下有意解散八座,成立内阁,这内阁之首非程大人莫属,您为了宁王,也不能得罪未来的首辅呀。” 放眼整个朝廷,论名望,能耐,手段,眼界,有谁能出程明昱之右? 这首辅一职,非程明昱不可。 郑尚和顿时哑了火,绷着一张老脸,朝众人嚎啕一嗓子, “都别歇了,赶紧的,档案都调出来,今日大家把云南王给留 住,不把章程定明白,谁也别走!” 程明昱见状,轻轻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负手往后方甬道去。 郑尚和发现立即叫住他,“喂,你去哪?” 程明昱头也不回扔下两字,“有事。” 第77章 不如,咱们就这么厮混过…… 午时不到, 夏芙赶到香山寺,天色已泛阴,白白的一层云笼罩在上空, 也不知会不会下雨。 大雄宝殿坐落在半山腰, 从山门往上望去, 只觉层层叠叠的台阶铺在前方, 让人?望而生?畏,夏芙一身素裙来到山门下, 当年?她就是?从香山寺后山跳的崖,再度回?到这里, 恍若隔世。 还是?那浩瀚的一百零八石阶, 大雄宝殿也依然巍峨, 只是?经过岁月风霜的侵蚀,已布满斑驳的苔痕。当然也有变化,譬如这两侧修了些避雨的长廊, 也添了不少绿植,修剪得?体, 看着?更精致, 对于夏芙这种故地?重逢的旧人?来说, 自然是?那些有岁月痕迹的老建筑更令她共鸣。 死过一回?了,才?发觉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大过生?死。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夏芙沿着?台阶往上爬,走了足足两刻钟方抵达大雄宝殿, 王府的侍卫和嬷嬷率先上前打点,有知客僧迎出来,给她安排了单独的佛室,念着?她身份贵重,住持大师亲自给她说经念佛, 帮着?她求了个平安符。 夏芙也捐了些香油钱,忙完已是?午时末,嬷嬷给她准备了斋饭,用完膳食问她回?不回?城。 夏芙忽然想起?那片山崖,动了念头, “我想去后山瞧一瞧。” 香山寺后山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出后门往东南面走,有一条长长的山脊,沿着?山脊往上攀延便到一处高坡,此地?离寺庙已有些距离,十七八年?没来了,地?貌已大不相同。 夏芙爬至山坡,惊奇地?发现原先枯草漫地?的坡上被人?圏起?,盖了一座三层高的观景楼,四周围墙高筑,已瞧不见当年?的悬崖了,有一扫地?僧守在这里,见夏芙往山崖底下的方向张望,笑着?道, “夫人?若是?想瞧山底下的光景,上楼便是?。” 夏芙朝他欠身,“敢问大师,这座观景楼是?何时修的?”瞧着?像是?有些年?份了。 扫地?僧望了一眼屋檐,那里年?久失修,有些红漆快要剥落,“怕是?不少于十五年?了。” 夏芙心念一动,“何人?所?修,您知道吗?” 扫地?僧如实道,“一位姓程的先生?。” 那就是?程明昱。 “许多年?前,听闻这里有人?跳崖,好像是?这位程先生?的夫人?,他当年?冒雨搜山整整五月,搜亡妻不得?,便在此修楼凭吊。” 搜山五月? 安安不是?告诉她只是?寻了五日么? 程明昱显然没跟女儿说实话。 夏芙一怔。 又在他说“夫人?”二字时,面色微微有些泛窘。 那扫地?僧说到这里,忽然撑着?扫帚语露不屑, “不过贫僧看来,这位程先生?定是?做了亏心事,否则岂能逼着?妻子跳崖?人?死都死了,修一栋楼又能如何?无非是?安慰自己罢了,显得?他深情,哼,这种负心汉贫僧见多了....” 夏芙见他误会了程明昱顿时害臊来,“大师,凡事不可一概而论,也许这位程先生?与那跳崖的女子毫无关联呢,他们也不一定就是?...夫妻...”夏芙尴尬地?解释。 扫地?僧不恁了,“不是?夫妻就更不对了,每年?三月初七,他均要来这坐上整整一夜,弹琴抚念,看样子用情至深,若不是?夫妻,那就是?偷情?” 夏芙见越描越黑,轻咳一声,“大师私下说人?长短好像不大好吧。” 扫地?僧闻言一愣,旋即失笑道,“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犯了错,被住持发配此地?干活,这位程先生?每月还要给寺庙一份供奉,我们拿程家的银子,着?实不好道人?家不是?。” 说着?便慢悠悠将一地?枯叶扫去墙角。 来都来了,看一眼吧。 夏芙在楼下喝口茶歇了一会儿,望着?阁楼道,“你们留下,我独自上去。” 侍卫不放心,先上楼盘查一番,确认无人?,方请夏芙上楼。 行至此处,夏芙莫名有些忐忑,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爬,山风浩渺,凉风无边,天际的乌云好似要层层叠叠卷过来,来到第?二层,立在围栏处,她能清晰看到当年?那片茫茫的深山野林,密密麻麻的树枝铺了一地?好若绿毯,那么高,那么远,如今瞥一眼腿都在打软,当年?又哪来那么大的勇气跳下去。 可见是?糊涂啊。 话说回?来,若是?当年?没跳崖,待程明祐回?京,她又当如何? 届时怕是一盆子狗血,满屋子难堪,日子越发难熬。 程明昱会把她和安安接回长房吗? 夏芙没往下想。 这种所?有指望均系在男人身上的感觉真?不好。 如今虽是?吃了不少苦,至少涅槃重生?,获得?自由?。 继续往上来到第三层。 这里视野就更开阔了,不见围栏,只有一临空的阁楼,阁楼大约两丈见方,当中摆放一座琴台,一凭几。 琴台上还搁着?一把琴....夏芙是?识琴之人?,这把琴可了不得?,是?绿嵬。 也是?一把极为有名的古琴,夏芙没见过真?实的绿嵬,如果这栋楼是?程明昱所?建,那么这把古琴应当是?绿嵬真?品。 难得?一见,夏芙想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