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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面子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栩生,说到底,这事?还得靠你周全,你说吧,要怎么做,才肯救你大伯。” 老太太还是很豁得下脸面的,架子不摆了,晓得今日除了低三下气求人别无?出路,所幸也就不矜持了。 陆栩生复又坐下,修长的身姿慵懒地靠着背搭,慢条斯理笑着,“您自个儿?说呢?” 这语气可不寻常..... 老太太心再?次咯噔了下,与大太太交换了眼色, 两?婆媳这个时候心里打鼓一般,陆栩生想要什么? 不是显而易见吗? 可是这刚到手的肥肉,就让出去? 怎么可能? 大夫人心在滴血,甚至已经开始在丈夫与家业之间做权衡了。 可一想起一旦没了丈夫,一旦丈夫不再?当值,她这家业守得下去吗? 大夫人悲从中来,抱着女儿?大哭。 老太太这个时候倒是很明白,家业还在其?次,中馈也在其?次,给出去,只要能保住他?儿?子的官职,只要爵位在,一切都有可能。 她当机立断吩咐儿?媳妇,“老大家的,去将账簿钥匙都拿过来,交给栩生。” 大夫人就是再?不愿意,为?了丈夫也是没法子的了,她泪眼汪汪望着儿?媳妇,示意柳氏去办。 柳氏叹着气去了账房。 少顷,一条长案搁在厅中,柳氏带着人共搬来大小十多部账册,还有一个铁箱子,里头锁着银库钥匙,库房钥匙,及各院门的锁钥等等。 陆栩生看了一眼身侧的杭管家,“你去对对账目。” 杭管家这时从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上前,寻到总账册,这里记载着国公府所有的家业,包括庄田,山头,铺面,宅子等。 陆栩生早在重生后决意拿回家业时,便吩咐杭管家暗地里摸清整个国公府的底细,这数月来自然也摸得差不多了。 大夫人一看杭管家手里有册子,大感不妙,脖子伸得老长。 果然,杭管家对了第一页就停下来,回身与陆栩生道, “世子爷,下大街的铺面数量不对,这上头只有八间,而事?实?上在咱们?国公爷手里时有十五间。” 这里所说的国公爷自然指的是陆栩生的父亲陆昶了。 陆栩生眼神静静瞟向大夫人, 大夫人心咚咚直跳,“不至于?吧....”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糊弄过去。 “对呀,不至于?吧...”二夫人这个时候笑得十分讽刺,“我当家时,账目都清清楚楚,这才三年功夫,嫂嫂就吞了这么多产业,果然是黑心肝的恶妇!” “你...”大夫人想要回嘴,瞥见陆栩生犀利的眼神,顿时底气全无?,哭出声来, “栩生,不瞒你说,这些年你大伯一心想让陆家发扬光大,不是在这里接活计,就是去那里拓展营生,宫里的大人们?,他?结识了不少,这你也是清楚的,都需要填银子进去,这些铺子都是你大伯亏了的...” 陆栩生凉凉笑道,“那就把账目拿出来,一笔一笔算,等您算完,咱们?再?理论大伯父的事?。” 大少爷陆云生羞愧得无?地自容,含着泪望着自己?母亲,“娘,您拿了不该拿的,就得吐出来,您这般执拗下去,是让儿?子没法做人啊。” 大夫人看着儿?子哀求的摸样,心颤了颤。 当初陆栩生回京,皇帝将世子之位许给陆栩生后,大夫人就起了意图,虽说大老爷信誓旦旦说要保住爵位,可大夫人不信任他?的本事?,私下便今日一挤明日一偷,慢慢转移了不少产业到自己?名?下,为?的就是将来好替儿?子攒下家产,可如?今被人抓了现成,不吐出来是不成了,痛心疾首吩咐心腹嬷嬷,“去,去将那些铺子的契书拿来....” 不一会契书是拿来了,也仅仅是契书而已,杭管家拿着几张干巴巴的契书冲大少爷笑, “大爷,这铺子陆陆续续从前年开始到大太太手上,老奴盘算过,只按租金算,一年一千两?银子,这七间铺子也该有七千两?,两?年该一万四千两?。” 大夫人却跳起来,“胡说,哪来这么多银子,这里头经营不善,到今年是亏损的...栩生,我若贪了这么多银子,我不信唐!” 陆栩生不跟她废话,吩咐徐毅,“去报官。” 一听报官,大少爷陆云生跪了下来,抱住自己?母亲的腿,痛哭道, “娘,您别犯糊涂,快些将昧下的产业吐出来,咱们?不能这样!” 大姑娘陆书桃也在一旁劝,一旦报官,她这个做女儿?的以后在魏家是彻底没脸了,总归要吐出来还不如?体体面面吐出来。 大夫人这个时候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又让嬷嬷去开箱拿银子,待亲眼看着厚厚一沓银票给到杭管家手里,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心想她这算什么,像是一只刺猬,被陆栩生拔了毛,剥了皮,只剩赤裸裸的骨肉了。 程亦安看着恹恹的大夫人摇了摇头。 所以一个家族旺盛与否,与当家人的品性有直接关联。 看她爹爹所行所为?,再?看大夫人夫妇...罢了,搁在一处比,侮辱了爹爹。 程亦安继续喝茶,心里想的是,幸好陆栩生及时接手,再?这般败下去,陆国公府就成空架子了,国公府的威严也将一败涂地。 往后这国公府就是她孩子的,她得跟爹爹和二哥哥取取经,也得把陆家盘兴旺起来 。 这么想着,那头杭管家又盘出一处毛病来。 “世子爷,江南常熟的庄田少了一处,本有五处,如?今只有四处,而且这四处里头,亩数也不对。” 大夫人闻言立即摆手,“栩生,这真?不关我的事?,这是你大伯亏了的,不过这不是他?有意亏损,实?在是天灾不断...” 这会儿?大夫人很有底气,连忙从那些账册中抽出一册出来,翻开其?中几页, “呐,你们?瞧,记录在这里,头一年减产,第二年那个庄头发生蝗灾,佃户也要活,没法子卖了这个庄头,将佃户搬来这边田庄,才保住了这头....” 陆栩生眉眼冷淡,打断她的话, “大伯母,当初没人逼着你们?接手国公府吧?若是在我陆栩生手里亏的,算我的,既然你们?有本事?将产业夺了去,就得有本事?担负盈亏。” “没得谈,亏多少,你们?补多少!” 大夫人听他?这话,一屁股跌坐圈椅,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陆栩生一盏茶喝完,示意管家继续斟茶。 当他?不知道呢,陆家这些奶奶太太们?,个个私库掰开瞧一瞧,都富有得很,钱哪来的,除了各自嫁妆,可不得就是公中的钱。 陆栩生不惯着她们?。 大夫人绷着脸不肯。 陆栩生冷淡坐着,一双平静的眸子,如?掀不起涟漪的深潭,“趁着我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