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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说服了皇帝。 别看陆栩生年轻,他却是危难之际,投笔从戎,以进士出身领兵征战的第一人。 他不仅被文人敬仰,更为武将信服。 年纪轻轻在朝中威望甚高。 皇帝都得给他几分面子,这世间就没有陆栩生办不到的事。 程亦安这般说,陆栩生无言以对。 他忽然觉着,程亦安那一巴掌抽得在理。 他该死。 原想他与程亦安知根知底,又是重生的同道中人,这一辈子娶她最为适宜省事。 眼下看来,如意算盘是落空了。 陆栩生认命拼拼凑凑,弄些长椅搭在拔步床外,草草应付一晚。 这一夜,程亦安睡得格外踏实,一想到即将挣脱婚姻的牢笼,她有一种重获新生的畅快,一夜好梦至天明,长长伸了个懒腰,掀开帘帐... 陆栩生已然坐在对面桌案喝茶。 面无表情,神色冷淡。 有一种天生的压迫感。 胜在有了前世的经验,如今对着这个人,已无惧怕。 甚至饶有兴致打量那挺拔的身姿,流畅的线条,脊梁修长如弓,堪堪坐着,便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美。 嗯,养眼。 “二爷早安,昨夜睡得还好吗?” 陆栩生在陆国公府行二,旁人要么唤一句世子爷,要么唤他二少爷。 陆栩生看着眉开眼笑的程亦安,暗自嗤了一声, 她怎么好意思问? 那么高大的身子区区将就几把长椅,如何舒展。 更要命的是,帘帐时不时被风浮动,倾泻出独属于姑娘家的馨香,他既非不谙世事,又是血气方刚的身子,还是洞房花烛夜。 睡得好才怪。 陆栩生向来不动声色,淡淡应了一句, “很好。”随后移开视线,继续看书。 程亦安心满意足起塌,招来婢女进了浴室洗漱。 程亦安前世有两个心腹丫鬟,如兰和如蕙。 如蕙稳重替她执掌内务,如兰性子爽利泼辣,常跟她在外应酬。 这两个丫鬟忠心耿耿,将她看得比命还重要,主仆三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一朝重生,程亦安看着两张嫩生生的面孔,百感交集。 前世二人跟着她去范家,忙里忙外操碎了心,早早熬出了皱纹,如今那两张脸说不出的生动娇俏,程亦安看着心里熨帖极了。 也确信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过呀。 如兰捧着湿帕子给她,看着她还有些脸红。 小丫鬟以为她昨夜经历了洞房,不好意思呢。 程亦安捏了捏她的脸。 如兰眨眼,“姑娘,您盯着奴婢瞧作甚?奴婢脸上可有什么?” 程亦安挽起袖子,接过她递来的湿帕子净面,一本正经道, “没什么,就是瞧你胖了些。” “有吗?”如兰顿时慌了。 程亦安乐。 如蕙在一旁看着叹 气,先是瞪了如兰一眼,低声训斥道,“如今嫁了过来,可不兴再唤姑娘。”随后又踮着脚亲自给程亦安擦拭面旁的水珠, “二奶奶,时辰不早了,得快些去上房认亲敬茶。” 程亦安笑意一收,这才想起还得应付她的婆母,陆国公府的二夫人。 这位二夫人出身琅琊王氏,丈夫是皇帝登基定鼎的第一功臣,又生了陆栩生这么出色的儿子,眼睛一向长在头顶,是个十分不好对付的角色。 程亦安暗自叹气,还得早些脱离藩篱才是。 少顷,程亦安回到内室梳妆打扮,等到出门时,陆栩生已换了一身喜服在门口候着了。 秋阳明烈,男人一身大红绯袍矗立在廊庑下,体态清俊挺拔,眸色幽淡,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慑力。 两个丫鬟连忙垂首屈膝。 程亦安诧异地看着他,前世陆栩生可没在这等她,习了武换了衣裳,嫌女人家磨磨蹭蹭,去书房看了一会儿书,最后夫妻二人在上房外的门廊撞上。 以至于下人暗地里说她不讨陆栩生欢喜。 陆栩生被那双直勾勾的水杏眼瞧得不大自在,往前方抬了抬颚, “走吧。” 第3章 这男人腰板真硬 陆国公府坐落在大晋权贵聚集地小时雍坊,小时雍坊地窄人稠,又紧挨皇城,寸土寸金,宅子是有市无价,且许多府邸均是圣上所赐,不由市署出售,寻常门第有钱也买不到。 陆府却在这样的地界占据半个胡同大的宅地,实属富贵之极。 陆府嫡枝有三房,老太爷去世的早,膝下三个儿子,大老爷陆京时任工部侍郎掌管宫殿营造,二老爷陆昶便是陆栩生的父亲,三年半前陆昶在与北齐的战事中战死,留下陆栩生孤儿寡母几个,三老爷陆明是个庶子,平日不得老太太喜爱,素日也十分低调。 陆府的荣耀是由二老爷陆昶一手奠定,陆栩生以世子之尊住的是最为别致的宁济堂。 夫妇二人打宁济堂出来,沿着石径上了一段曲廊,顺着曲廊往上房去。 这一路佳木葱茏,秋菊灼漫,四处奇石异草点缀,称得上轩荣峻丽,精致奢华。 因着今日敬茶,各房均要到场,便选在老太太所住的荣正堂。 程亦安前世嫁过陆栩生,对陆家也不算陌生,陆栩生也无需引路,二人一路沉默抵达荣正堂。 早有五六仆妇候在台矶处,瞧见新人联袂而来,一两个赶忙进去报信,余下人欢欢喜喜上前请安,拥着程亦安跨入穿堂,绕过一座五尺高的翡翠云纹紫檀立屏,面前是一五开间的正堂,廊外仆从侍立,热闹而不喧哗,比起程家气度森严,陆府气氛倒是显得活泼些。 夫妻双双跨进堂内,明间上首坐着二人,一位身着霁蓝绣寿字纹金线缂丝褙子的银发老太太,正是陆栩生的嫡亲祖母,在她右侧稍小的圈椅坐着一端庄秀美妇人,只见她身穿绛红对襟福字长褙,头插凤钗,面容白皙,眉秀而狭长,眉宇间与陆栩生有几分相像,颇有不怒自威的气势,则是陆栩生寡母王氏。 其余各房老爷太太妯娌少爷按尊卑落座,一眼望去,个个遍身绮罗,满头钗翠,有如珠玉争辉。 新人进来,郎君清俊无双,新妇明艳端方,均是喜服在身,十分亮眼。 最先露出笑容的反而是三房的三夫人, “瞧瞧,好一对璧人。”她说着喜庆话。 大夫人笑笑不说话,老太太也眯着眼打量,缓缓颔首,倒是正经的婆婆王氏神色严肃,始终不曾露出笑意。 个中缘故,程亦安倒也心知肚明。 今上登基之时,正值大晋朝廷危难之际,二十年前先帝受太监蛊惑举军北上征齐,致二十万将士全军覆没,先帝被困金山堡自刎而死,朝野震动,国不可一日无君,当时的皇子尚在襁褓,以陆昶为首的朝臣立即拥戴先帝的弟弟今上登基。 太后作为交换条件,要求立先帝之子为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皇帝答应了。 二十年过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