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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时,萧承陷入昏睡,嘴里呢喃着一个姑娘的名字。 太医院院首走到慧安长公?主面前,“禀殿下,经卑职等人会诊,陛下龙体无大碍。” “那怎会沉睡不醒?” 院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棘手的情况,“据卑职观察,陛下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没有大碍,长公?主走到龙床前,席地而坐,想要?静静陪着弟弟醒来?,却听弟弟口中断断续续呢喃着黎昭的名字。 苍穹破晓之?际,黎昭被迎香强行拉起来?。 “小姐,宫里来?人了。” 起床气甚重加之?宿醉,黎昭没好气地抽回手,“叫他们等着。” 说罢,栽倒在床上。 天空大亮时,门外传来?曹顺尖利的公?鸡嗓,“诶呦,小姑奶奶,求你跟咱家入宫一趟,十?万火急!” 被曹顺嚷嚷醒,黎昭裹着披风推开窗子,竖起食指摇了摇,示意他安静。 平日里黎昭会敬曹顺七分,但醉意未消,哪还会管三?七二十?一。 直到慧安长公?主亲自登门。 黎昭简单梳洗,被长公?主和迎香扶着坐上通往宫城的马车,少女耷拉着脑袋,一脸不情愿。 长公?主拉住她的手,“本?宫知你不愿招惹陛下,但陛下陷入昏迷,一直在唤你的名字,你能到场,说不定真能‘药到病除’。本?宫欠你一份人情。” 萧承昏睡不醒,早朝由曹顺宣告取消,众臣议论纷纷,相继回到各自官署。 燕寝内,太后?守在龙床边,满满担忧,但还是不认同院使和长女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就?不信黎昭是什么“灵丹妙药”。 当走路头重脚轻的少女出现在殿内,太后?默默让开位置,坐在角落的乌木椅上,阴沉着脸等着数落长女。 长公?主拉黎昭上前时,刚好曹顺端来?温水,想要?为天子润润唇。 长公?主接过瓷碗,塞进黎昭手里,“昭昭,麻烦你了。” “还是哀家来?吧,担心她醉醺醺毛手毛脚伤到陛下。” 太后?起身欲拦,正合黎昭的意。 少女点?点?头,走到床边想要?放下瓷碗,却不慎磕绊到脚踏,跌倒下去,她下意识攥紧瓷碗,可瓷碗没有飞出去,里面的温水呈弧线飞出,泼洒在了萧承的脸上。 太后?惊慌之?际不忘呵斥黎昭,“大胆!” 黎昭跌在龙床边,眼看着被泼了一脸水的男人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帘。 “醒了。” 黎昭扭头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由担忧转为哭笑?不得,赶忙上前替天子擦拭,试着打趣缓和气氛,“果?然药到病除,昭昭一来?,陛下就?醒了......” 太后?铁青着脸站在床畔,继续责怪不是,息事宁人也不是,但当务之?急,是确认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大碍。 院使见状上前,被坐起身的萧承推开手,“朕没事。” 光洁的下颔上还挂着将落不落的水滴。 陷入沉睡时,他梦到许多古怪的画面,零零碎碎不连贯,无法凑成一面回溯的镜子。他不知梦境会不会在日后?复刻到现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黎昭充斥在梦中。 他拉起坐在龙床边的黎昭,察觉到她饮了酒,眉心拧成川,想要?问话,忽然意识到自己没什么立场,而且昨日彼此间的口角还未平息,不能再对立下去了。 “地上凉。” 听得他的语气,黎昭酒醒大半,一阵激灵,她站起身,退到十?尺开外,福福身子,“陛下既已醒来?,臣女就?先告退了。” 萧承柔下的眸光又?犀利了些,可潜意识里,一道声音在告诫他,要?对她有耐心。 那道声音还在梦里提醒他,黎昭不是完美无缺的人,有许多小瑕疵,不是皇后?合适的人选,但喜欢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欠缺和瑕疵,否则,注定走散。 那道声音是谁? 是中年的自己。 虽靠梦境断是非,有些荒谬,但这些忠告在理儿。 萧承闭闭眼,默许黎昭离开,还在太后?开口想要?斥责少女时,打断了自己母后?的话。 “母后?,黎昭是您日后?的儿媳,还请多包容。” 太后?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不合适,强求无果?。” “朕非要?强求呢?” ** 黎昭小跑到殿外,回想萧承方才的语气,忍不住搓搓手臂,这人被夺舍了不成? 离开宫城,黎昭乘坐长公?主的车驾回府,不料被堵在人头攒动的街上。 原是监军北边关的龚太师回朝。 监军皆朝臣,三?年一轮换,龚太师期满还朝,原本?该由天子亲自迎接,却因天子晕厥,改换鹫翎军主将齐容与代?劳。 齐容与本?就?是北边关总兵之?子,与龚太师渊源颇深,不过令百姓伫足观望的原因,并非于?此,而是年轻的鹫翎军将士们往 那儿一站,形成飓风似的气场。 甲胄宝刀,高挑峻拔,整齐划一。 黎昭挑开帘子,放眼望去,悄然欣赏起铁血英武的悍将们,即便有人脸上带疤,也是荣誉的象征。 可这些人里,最引人视线的,还是站在队伍最前排那个左挎长刀、右挎竹剑的主将。 眴焕粲烂的春阳里,男子隆正高挺的鼻子下,薄唇轻抿,面容平静舒缓,仿若泠泠一缕春风。 一见着他,黎昭心情好多了。 对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浅笑?。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还是职责所在,需要?扫视环顾周遭以控场,齐容与瞥见了华丽马车内那道倩影。他微愣,不知与身边将领耳语了什么,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黎昭双手扣在窗沿,在他面前毫不吝惜笑?颜,“不必顾虑我?,去忙吧。” 齐容与站在窗边,仔细瞧她,发觉她吐字不清,柔声问道:“宿醉了?” “嗯。”黎昭不想与他谈及入宫的糟心事,转移话题道,“你与龚太师很熟吗?” “喝过几次酒。”齐容与还在瞧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直接。 黎昭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齐容与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落了一朵桃花。” 黎昭抬手去摸,还真摸到桃花。 桃花被她捻在指尖,粉嘟嘟的,很适合簪花用。 妙目眄睐,趁着周围人少,黎昭将桃花插在齐容与的耳边,然后?撂下帘子,遮蔽了彼此的视线,也不知他会不会嫌丢人立即摘掉。 帘子外传来?男子清越的嗓音,“路上小心。” 黎昭没忍住挑开帘子,看他耳边桃花犹在,颤颤抖动着纤薄的花瓣。 黎昭再次撩下帘子,脸颊泛起可疑的红。 “齐容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