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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黎昭使?尽全力挣扎,俏脸憋得通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桎梏。 “你放开?我!萧承!” 直呼天?子名讳,乃大不敬,可萧承听来?,顺耳多了。 “终于?不跟朕客气了?” 黎昭蹲在地上,试图增加双脚与地面的摩擦,被握住的手臂被迫高高抬起,衣袖垂落,露出白晃晃的肌肤。 萧承瞥一眼山脚下不敢抬眸的一众侍卫,又看向蹲在地上满脸不耐的少女,想?起她少时耍赖皮就是这般摸样,心?头一软,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的少女失去平衡,跌坐在地,双手撑在身体一侧,见面前伸来?一只手,并不买账,坐在地上扭头不理。 山下全是侍卫,又身处皇宫,跑是跑不了的,她索性坐着不动,兵来?将挡。 反正心?防足够坚固。 施以的关心?没有得到回?应,萧承收回?手,两只大袖迎风鼓起,青衫融入翠微中,三分?温厚,七分?清冷。 对黎昭的无可奈何,让他第一次正视一个事实,曾以为的排斥,是蕴含纵容的。 纵容她的一次次靠近。 萧承蹲下来?,也是第一次抛开?矜持,盘腿坐在草地上,面对扭头不语的少女。 “别较劲了,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带着迟来?的耐性,温润如春风。 可春未到,春风何以先至? 黎昭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行?为古怪的帝王,没觉得荣幸,哪哪儿都别扭。被冷落久了,已无力招架温柔。 况且,这份温柔太过刻意,与自然搭不上边儿。 “臣女没有较劲,是真的累了,不想?纠缠陛下了,也不想?与陛下纠缠了。” 第一个不想?,是放弃一段情。 第二?个不想?,是排斥一个人。 可萧承像是没有听懂,依旧盯着黎昭。自小经历内廷的勾心?斗角、外廷的腥风血雨,已练就的意志力,不会轻易因挫折萎缩,在他的认知力,没有过不起的坎儿、解决不了的难题,一切皆可迂回?。 “好,累了就歇歇。” 黎昭有种一拳砸进棉花的无力感,她爬起来?,拍拍衣裙,居高临下地看着席地而坐的帝王。 有什么在发生变化。 一人的疏离和不耐,激发出了另一人的念旧和耐性。 看着少女跑下山坡,离开?马场,萧承仍坐着不动,表情淡淡的,不见波澜起伏,可到底心?境发生了改变。 第一次直面内心?压抑的情感。 第一次后悔。 第一次想?要弥补过往。 第一次在情爱中生出欲望。 这些,都与黎昭有关。 一袭青衫慢慢仰躺在草地上,双手枕着后脑勺,终于?不再端着帝王的老成,有了年轻人的朝气。 可这些,与黎昭何干?她只想?逃离。 从离开?马场山坡的那一刻,少女始终没有回?头,径自跑出宫门,乘车去往收拾铺,拿到了先前预定的首饰头面。 华胜、步摇、珠花、簪子、发笄,皆是荷花样式。 哪里土气了? 分?明是有些人故意歪曲,不懂得欣赏。 可有人懂啊。 想?到齐容与,黎昭记起回?请的事,于?是在回?府后,字斟句酌了好半天?,拟好一封请帖,拿在手里反复斟酌,才派人送去懿德伯府。 替主子收下请帖的是一名七八岁的小童,颈戴项圈,圆头圆脑,是齐容与偶然收留的流浪儿,取名齐轩。 圆头小童揣好请帖,背手走进二?进院,身形极快地躲过一双袭来?的手。 偷袭的老将扑个空,骂骂咧咧踢了齐轩一脚,“揣了什么?” 齐轩扯扯眼皮,蹦跳着扭起胯,“就不告诉你。” 老将从腰间取出烟杆,作势要抽小童的屁股,“老子都听见了,是屠远侯府的嫡姑娘送来?的请帖,邀咱们少将军出府一聚。” 老将嘿嘿一笑,扬了扬颏,“快用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给夫人写信报喜去。” “报什么喜?” 一道上挑的声音从垂花门传来?,两人寻声望去,见一袭锁子甲的齐容与单手抱着头盔走进来?。 俊朗的面容上,多了一处淤青。 微添战损,瑕不掩瑜。 刚刚操练完的青年有些疲惫,瞥一眼鬼鬼祟祟的小童,抬腿就是一脚,“报什么喜?藏了什么?” 小童揉揉屁股,跑远了些,站在廊道的雕花木栏上大声阅读起请帖的内容,吸引了一众光棍子。 起哄声此?起彼伏。 口哨声婉转不绝。 齐容与将头盔抛给抽旱烟的老将,撸起袖子,去追将请帖倒背如流的小童,“找打是吧!” 小童撒腿就跑,被健步逼近的齐容与拎住后脖领,抡出府邸。 青年捏着请帖,一目十行?,确认不是小童编撰的,莫名加速的心?跳才平缓下来?。 可心?跳才平缓,双耳耳尖又不受控制地红了。 没理会起哄的众人,他转身回?房,以脚跟带上房门,再次摊开?请帖,这一次,他读得很慢,一字一句,反反复复。 内双的眼眸如遇拂晓,渐渐璀璨,愈发煦媮。 眼底飐滟阵阵。 可初生的涟漪,虽绮粲缱绻,却不易察觉。 青年只是觉得身心?舒畅,疲惫全消。 他写好回?贴,应下邀约,亦是反复斟酌用词,重写了一遍又一遍,才亲自送去了屠远侯府。 两人敲定在后日傍晚见面。 深夜,齐容与沐浴更衣,敞开?的中衣下,是健硕有型的胸膛,他慢条斯理系好衣带,胡乱擦了擦半干的墨发,正要睡下,门外传来?禀奏声。 是老将的声音。 “宫里来?人了,陛下请少将军即刻入宫。” 漏刻指向亥时三刻,都快子夜了。 没做多想?,齐容与换上官袍,大步流星去往马厩,牵出那匹名叫“风驰”的骏马,跨坐奔驰,汇入夜幕中,撇下前来?送信的小太监。 没得到赏钱的小太监努努嘴,觉着这位初来?乍到的小将军不上道。 甭管多高的门第,哪户人家也不会亏待前来?送信的宦官,毕竟他们最容易给人穿小鞋。 宫阙之内,经由层层通传,齐容与阔步走进灯火通明的御书?房,躬身行?礼。 “末将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深夜传唤,有何吩咐?” 坐在御案前的萧承抬起脸,看向清风朗月的青年。 这个被自己选中、用于?制衡黎淙的年轻武将,有着超乎常人的好心?态,这一点得到了他的欣赏,也是他决定重用这个人的原因之一。 既为杀手锏,理应礼待。 既要礼待,就要有商有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