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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姑娘家脸皮薄,偶尔会在心上人面前口是心非,刚好他脸皮厚,被当一、两次挡箭牌又不会少块肉。 他没在意,于漫天霞光中伸个懒腰,左跨长刀、右跨竹剑,身姿挺拔,衣摆飘摇,像个没有烦恼的逍遥客。 另一边,很少在宫外走动的年轻天子带着黎昭穿梭在闹市的街巷里,大批侍卫紧随,不远不近不敢打扰。 寻常古朴的烟火巷里,黎昭跟在萧承身后,恍惚记起去年冬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伴驾微服出宫,也是在一条巷陌里,她用指尖描摹他的影子,被发现时,立即退到一旁,佯装无事发生。 等男子转回身,她又凑上去,继续描摹。 在萧承看不到的角度,将喜欢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天,路过一个糖画摊,她收到他送的糖画,是一棵开满花骨朵的海棠树,她小心收藏,舍不得吃掉,可糖画易融,害她心疼一整晚。 后来啊,她才知晓,海棠无香,苦恋无果。 学富五车的天子,特意在数十幅糖画中挑选了海棠树,怎会不知其中寓意。 是在无声地拒绝她啊。 她伤心许久,默默舔舐心伤,等再见到他,仍是没脸没皮,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此刻,差不多的巷陌里,黎昭低头跟在后面,没去注意萧承被夕阳斜照的影子,等额头磕到硬邦邦的身躯,才蓦然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 不远处,一棵老树伸出院墙,斜长的树杈上,几个顽童正在掏鸟窝。 萧承觉得吵,想带黎昭离开这里。 黎昭靠在一处墙壁上,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陛下事忙,开门见山吧。” 这样略显忧郁的黎昭,是萧承从未见过的模样,印象里,她从来都是热情洋溢的。 骄阳,也敌不过暮色的凄楚吗? 受她的情绪感染,萧承走到对面,靠在另一侧墙壁上,身姿笼罩在晚霞不及的暗影里,“为何用齐容与故意激朕?” 黎昭抬手遮了遮耀眼的霞光,笑问:“陛下怀疑臣女居心不良?” 明眼人都看得出,齐容与是萧承看重的一张牌,会被大力培养,以逐渐制衡黎淙的势力。 萧承寻她谈心,更多是为了试探她主动示好齐容与的目的吧。 因祖父的关系,他对她一直怀有戒备呢。 黎昭垂下手,看向不远处跳下树杈跑远的几个顽童,心不在焉道:“人心隔肚皮,几分真、几分假,向来难以推断。就算臣女如何保证自己没有居心不良,陛下也不会相信,陛下觉得是,就是吧。” 萧承缄默。 破罐子破摔吗?从前的她,可不会这样,不能允许自己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点瑕疵。 她变得太快、太多,快到让他难以理解。 少年成名、博览群书、善于谋心的帝王,忽然词穷,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询问少女的心事。 少时就已磨练出老辣的心性,没哄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后和皇姐。 “哄”之一字,对他太过陌生。 为何要哄? 男子陷入自我矛盾,鲜少有过的自我矛盾。 蓦地,一侧耳尖微动,待转过眸,视野里俯冲而来一只喜鹊。 鸟窝掉落在地,激怒了归巢的喜鹊,无差别地攻击起路人。 站在明处的黎昭,成了它的攻击对象。 几乎是不暇思索,萧承迈开腿,大跨步来到黎昭面前,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处于错愕中的姑娘护进怀里,以右手挥开愤怒的喜鹊。 喜鹊盘旋半空,扑腾翅膀,再次袭来,狠狠啄在萧承的左手手背上,被萧承以右手再度挥开。 远处有侍卫飞身而来,欲要拔剑劈砍喜鹊,被萧承制止。 他松开黎昭,抽出侍卫佩剑,斜横在胸前,偏转剑身,以反射的霞光吓退了喜鹊。 喜鹊被耀眼的光芒吓到,喳喳高飞,似乎骂得很难听。 侍卫惊呼,“陛下受伤了!” 黎昭顺着侍卫的目光看去,欲言又止。 男子玉白的手背上,一处清晰啄痕微微渗血,他没在意,看向黎昭,“没事吧?” “没事。”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半晌,萧承走向那棵斜出院墙的老树,弯腰拾起地上的鸟窝,几个健步,借力跃上墙头,脚踩树杈,将鸟窝放回原来的位置。 刚巧院墙内有个小伢子蹦蹦跳跳走出穿堂,在看清墙头的男子时,非但没有大喊抓贼,还惊讶地张大嘴巴。 怔怔望着金相玉质的男子。 惊为天人。 夜幕拉开时,骂骂咧咧的喜鹊飞了回来,扑腾着翅膀,吐出嘴里衔的枝条,盘旋数圈落在巢穴里,动作几分迟疑。 萧承已摆驾回宫,黎昭也被送回侯府后巷,她打发掉相送的侍卫,独自走在灯火阑珊的巷子里,走着走着,忽然瞧见巷尾的灯笼下站着一道人影。 那人换下窄袖劲装,一袭银衫,大袖轻晃,手里颠着几枚铜板。 瞧见黎昭,齐容与大步走过去,一开口,打破了黎昭的尴尬,“那醒酒汤几两钱,我付给你。” 看着披了皎洁月光的青年一步步走近,黎昭站定,没有扭捏,顺势道:“少将军看着付钱。” 齐容与高高颠起全部铜板,又一把收入掌中牢牢抓住,继而翻转拳头,悬在黎昭面前。 黎昭伸出手,摊开在他的拳头下方,接下一枚枚带着体温的铜板。 “两清了。” 两人不约而同开了口,又无奈地相视一笑。 “抱歉,拿你当了挡箭牌。” “没关系,不过以后呢,还是尽量少说赌气的话。” 黎昭从没与这般爽朗的人打过交道,她攥紧铜板,联想起慧安长公主所说的话。 与亲近的人,不要说气话、反话,以免错过一辈子。 还好,萧承不再是她亲近的人,说一两次气话、反话,也没什么。 夜凉如水洗杪头,飒飒秃枝月下荡,黎昭从与齐容与的交谈中,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春风。 眼前的男子,明明不是出身书香世家、周身散发温润气韵的人,可还是让黎昭如沐春风。 玉润,是一种感觉。 银月朦胧,寸寸似烟幌,彤云聚集,天地愈黑沉。齐容与看一眼天色,挪挪下巴,指向侯府后院,“回去吧。” 黎昭客气道:“还是要目送客人先行。” “你是女子,不便走夜路,先回吧。” 这段夜路可真长,铺衬浅月波,跬步十余尺,可黎昭还是按他的意思,先行迈开步子。 等叫开后院的门,她扭头看去,那人脚步生风,汇入烟幌夜幕中,背对她摆摆手,无声作别。 第15章 后院内,等在二楼挑廊上的迎香立即迎过来,掩口道:“小姐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