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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远离尘嚣。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费尽心机想要入宫的少女,如今最大的心愿是归隐田园呢,连她自己都觉得离奇。 许是卸去伪装,思绪翻飞,正一手提裙摆、一手拎鞋子的少女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当寒风穿过开启的木门吹来时,她转头看去,披帛和一头及腰长发随风扬起。 冰蓝色的衣裙,明艳的少女,手提金缕鞋,深深映入来客的眼眸。 那狭长内双的眼,瞳孔微缩。 来客携礼前来,送来一箱子雪莲果。 庶媳傅氏正有说有笑邀请客人入内,“刚还听管家说起,昭昭正为吃不着雪莲果遗憾呢,这就心愿达成了。” 推门的瞬间,傅氏察觉不妥,又立即关上门,将来客挡在外头,尴尬默念“非礼勿视”。 待黎昭提着鞋子步下石拱桥,匆忙蹬在脚上,轻咳一声后,傅氏才又推开木门,笑着请来客入内。 公爹不在府上,傅氏拿不了主意,又不想与死对头佟氏商量,这才引客径自来寻黎昭。 在傅氏心里,除了公爹,黎昭是府里最扛事儿的人。 “昭昭,懿德伯府的亲信来送拜帖......” 有些话点到为止,懂得都懂。 懿德伯和黎淙同龄,都曾求娶过黎昭的祖母,为此当街大打出手,前者黯然离场,后者抱得美人归,这段风月已成往事,但至今还会被老臣们偶尔拿出来取乐。 懿德伯府坐落在皇城,但懿德伯早已奉命镇守北边关数十年,从未回过皇城。 有这层渊源下,就算懿德伯府的人来主动示好,身为侯府庶媳的傅氏也不敢擅作主张收下拜帖。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是携礼前来,总要请人入府喝口茶水。 适才的短顺尴尬一闪而逝,黎昭快步走到门前,得知对方是懿德伯府的亲信,客气一颔首。 “来人,上茶。” 黎昭带着两人走进暖棚一角的桌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座暖棚,别有洞天。黎昭自小成长在黎淙身边,与深闺女子不同,并不避讳与外男接触。 “粗茶淡食,公子莫嫌弃。” 看着桌上品相极佳的碧螺春以及精美点心,来客笑了笑,阐明来意,说是懿德伯最小的嫡子齐容与想要登门拜访家主。 齐容与年满十九,比萧承小一岁。 “既登门拜访,侯府自然会开门迎客。”黎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称伯府亲信的男子,“就不知,到时候该称呼公子一声少将军还是小九爷?” 自称亲信的男子明显一愣,没想到会被识破身份,他起身抱拳,态度诚恳,“失礼,正式介绍一下,鄙姓齐,名容与。” 傅氏吃惊道:“少将军为何隐瞒身份?” 她就觉着这个年轻人气度不凡,非等闲之辈,这才加倍礼待。 取名齐容与的年轻人直言道:“这不是担心被拒之门外,传出去,面上不好过。” 男子声音清越,底气十足,没有被识破身份的窘迫,坦荡承认心中顾虑。 不同于萧承的持重阴鸷,眼前的男子意气风发,看起来半分阴郁不沾身,应是从小在边关长大的缘故,练就出截然不同的气度。 黎昭没有表现出不悦,也非眼力好,实际上,这算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前世的他们,几次偶然相逢,都是匆匆擦肩,没说上过一句话。 倒是混了个脸熟。 自她重生,很多事的轨迹发生了改变。 黎昭接受了男子的道歉,面上和和气气。 齐容与没打算久留,目的达成,便起身告辞。 傅氏欲起身相送,被黎昭按住肩。 “我送少将军出府。” 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在侯府的廊道中,拐过一个个廊角,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静默无言。 因着齐容与那不俗的相貌气度,引得府中人窃窃私语。 青年像是习以为常,眼尾不留半点余光,待走出二进院的垂花门,朝黎昭再次抱拳,“黎姑娘不必相送,改日再来叨扰,告辞。” 黎昭欠欠身,目送青年独自离开。 各有各的礼数。 只是在视线错开的一瞬,少女沉了目光,青年扬了扬唇角。 黎昭站在垂花门内,直到那人彻底消失身影,才转身准备回房,却听府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沙哑声,伴着冷笑。 “这后生看着既眼生又眼熟,跟齐枞是什么关系?” 齐枞是懿德伯的名讳,问话之人正是提早回府的家主黎淙。 老者背手站在马车前,眼纹深深,语调幽幽。 齐容与上前行礼,“晚辈齐容与,代家父齐枞,向侯爷问好。” “啊,真是故人之子啊!”黎淙隔空点点他,“按着年纪,你看着没比我家昭昭大上几岁,唤我一声爷爷不为过吧?” 明明该按着辈分来,以伯侄相称,怎就差了两辈儿?这显然是老者的刁难,齐容与非但没计较,还玩味道:“您老高兴,晚辈喊您一声祖师爷又何妨?” 黎淙霎时开怀,上前一大步,拍拍青年的肩头,“好小子,比你老子有风度。咱们习武之人,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礼数,既恰好遇见,走,随老夫入府喝上几杯,聊聊故人与旧事。” 揽过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青年,黎淙暗哼一声。 喝不吐你,小兔崽子。 第12章 古朴雅致的迎客堂内,黎淙坐在木雕鹰头绣墩上,一手杵膝头,一手端酒碗,凝睇酒桌对面的年轻人,意味深长道:“既已去了兵部报到,没必要再来侯府一趟,老夫又不是兵部尚书,没权委任武将。” 齐容与一行人比长公主的车队提早三日抵达皇城,马不停蹄去往兵部报到,得到天子礼遇。 齐容与放低酒碗,与老者碰了下,“十三将率皆在侯爷麾下,晚辈初来乍到,哪能不来拜访?这不,还要得到您的认可。” 黎淙仰头灌口酒,重重“斯哈”一声,“小子,你记住,酒酣畅饮在当下,不记人情半点用,酒是酒,考验是考验,老夫最多不欺负你这后生,不会动用大都督府最强战力,你的对手就只有鹫翎军。能不能镇住他们,全看你本事。” 哪知,齐容与也是个豪迈的,仰头饮尽碗中酒,执起筷子夹肉,“尽管来,输一局,晚辈立即卷铺盖走人。” “呦呵!”黎淙斜一眼,眼尾凝着点点深意,“可别是酒气上头在逞能。” 齐容与笑开,周正的面容,唇红齿白,“轻狂要得,逞能要不得,这是家父所授的道理。” 侯府的酒水清冽甘醇,一老一少暗自较劲儿,不知不觉,桌上堆满酒坛,东倒西歪,一滴酒自坛口滴落桌面,飞溅在青年撸起衣袖的小臂上。 光凭小臂流畅清晰的线条,就能推断出他体魄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