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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昭愣了下,双倍?古木被打磨成了一对工艺品? “陛下要亲自去验证?” 萧承以缄默回答,单指勾着古木离开内殿。 昂藏风姿,融入晨风细雪中。 黎昭推开窗,被雪丝拍脸,打个激灵,她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潺潺心潭不再有涟漪。 慧安长公主是皇族为数不多真心待她之人,幼时在御前受了委屈,还受过慧安长公主的安慰。后来入宫被冷落,更有长公主寄信给天子说情。 有些人情,跨越光阴,在能偿还时,也要竭力偿还才是。 且一举两得。 寝殿温暖如春,即便坐在竹簟上也不会觉得冰凉,黎昭从紫檀架格上取出一本话本子,坐在软榻的竹簟上翻看起来。 要说燕寝怎会有小女儿家喜欢的情爱话本,还要归功于黎昭。 萧承起初会觉得碍眼,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懒得再让宫人清理掉。 那时的黎昭,死皮赖脸,在燕寝留了不少花花绿绿的物件,与威严的寝殿极为违和。 现下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作何强求? 翻开折角的纸张,黎昭向后仰去,双手抬高盯着话本,素面朝天的模样让前来端送点心的宫女大为惊讶,心想黎大小姐每次来这边,从来都是淡妆俏丽、浓妆秾秀,今儿怎么不花心思打扮了? 不过有些人天生丽质,再素都是明艳的,吸引人的视线。 黎昭没注意宫女脸上的艳羡,半躺在榻上一页页翻动,不知何时,小腿上多了一只玳瑁猫。 “别来烦我,一边去。” 黎昭与之计较,语气不算好。 哪知那只玳瑁猫再次施展撒娇的功力,翻过肚皮开始示好。 黎昭没去摸那软鼓鼓的猫肚皮,一点儿也不买账。 她才不是它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一人一猫同榻异“梦”,不知不觉到了薄云兜不住晚霞,夕阳四溢的傍晚。 一滴朱砂缀天边,晕染开漫天红光,广袤壮阔,引人入胜。 一辆马车驶出宫门,大批侍卫严阵以待。 一袭青衫闭目端坐车厢内,没去欣赏沿途的风光,清俊面容聚拢阴郁。 黎昭坐在对面,没去趁机欣赏对面的“景致”,转身趴在车窗上,看光影成线,从眼前快速掠过。 少女换了妆容,以最深色的胭脂遮面,摇身一变,成了蜡黄“少年郎”,比驾车的曹柒黑了几个度。 可耳朵背面忘记涂抹,皙白透亮。 去青楼,还是不起眼的装束稳妥些,哪像其余两人,一个青衫飘逸,一个空灵清丽。 黎昭挑帘打量一眼背对她的曹柒,光看背影,都令观赏者感官舒悦,可惜了这样的妙人,心肠是黑的,陷于偏执。 “曹小公公,何为喜欢?” 驾车的曹柒稍稍偏头,语气淡如水,“回姑娘,小奴不知。” 黎昭单手倚在窗边,另一只手摇晃着粗布腰带,“大抵是流水迢迢千万里、春风野火万尺高,也要化作彩蝶,冒着成灰烬的风险,奔赴到心上人的身边。” 目视前方的曹柒眉眼微凝,耳尖莫名滚烫,心不在焉道:“姑娘话本看多了。” “现学现卖,见笑了。” 对面的青衫男子睁开眼,于挂壁的风灯下,看向闲事悠悠的“少年郎”,恍惚有种错觉,随着马车的晃动,一道影影绰绰的暗影与她的躯体分离,重合,再分离,再重合。 “黎昭。” “做什么?” “把手收回来。” 黎昭还倚在窗边,像是故意作对,片刻才不得不顾及天子之威,坐直身子。 风灯在晃动中投下烛火的光圈,照在她的眼帘上,拉长了睫羽的阴影,也遮住了她眼底的排斥。 排斥他的关心。 他怎会关心她呢?无非是嫌她碍眼。 马车停靠在一处街市,商贩们吹糖人、打铁花、舞醒狮,好不热闹。这是皇城最热闹的街市之一,七拐八拐的巷弄里,面店、酒馆、饭庄应有尽有,当然,青楼、勾栏、瓦肆也是随处可见。 人群比肩接踵,香车宝马难以通行,黎昭领着一行人来到一家门面气派的青楼前,指了指人流进进出出的大堂,“婉溪是这里的头牌,千金难见一面,咱们先碰碰运气。” 曹柒有些不悦,“陛......公子忙里抽身,仅是来碰运气的话,姑娘不该大包大揽。” 黎昭挪挪下巴,“青楼的规矩也是规矩,多少权臣贵胄挤破脑袋、挥金如土,才能得见头牌一面,公子以青衫示人,失了优待,自然要守规矩。再说,是公子提出今晚来此的。” “你......”曹柒脸色愈沉,示意一名乔装的侍卫进去沟通,片晌,侍卫走出来,尴尬地挠了挠头。 青楼里全是达官贵人,有银子也行不通。 曹柒凑近在人群中静静伫立的男子,轻声道:“请公子先行,这里交给小奴吧。” 无非是个眼线,曹柒并没放在眼里,不知天子为何非要亲自前来沾惹世俗气。 有风起,撩动青衫一角,萧承迈开步子,径自步入纸醉金迷的青楼大堂。 很快,一名戴绿头帻的龟公迎了上来,一见萧承,两眼冒光,“这位公子是初来吧。” 再看他身侧,一左一后跟着两名个头矮了一截的......书童,龟公笑得更热情了,左边的书童妍姿耸秀,像极了富贵人家豢养的小白脸,只是不知这位高个儿的公子哥有无特殊的癖好。 不过有无癖好,都不耽误花天酒地。 眼前男子,仪表堂堂,青衫儒士,多半是书读累了,出来放松快活的。 “来啊,小黄鹂,请公子上二楼,至于公子是要吃花酒还是打干铺,看你本事。” 一名妙龄女子款款走来,见到萧承的第一眼,立即伸手去扶他的手臂,“公子请随奴家......” “不必了。”那袭青衫避开女子伸来的手,一把搂住右侧蜡黄的“少年郎”,淡笑解释道:“我等是来与人叙旧的。” 腰肢一紧,黎昭身体紧绷,不可置信地偏过脸,入目的是男子被灯火映出光线的优越轮廓。 龟公见萧承搂住一个蜡黄的“小伙子”,大为吃惊,不是,即便有龙阳之癖,也是搂左边那个啊。 读书读傻了? “来寻故旧?可公子不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啊。”龟公没急着喊堂,上下打量萧承,还是没有印象。 照理儿说,向来眼力见极好的他,怎会记不住一个能让人一眼误终身的男子。 说着,龟公一夹指腹,来回搓了搓。 曹柒会意,面无表情递过一枚金锭子,心思全在陛下揽着黎昭的手上。 为何,为何...... 一看对方出手阔绰,龟公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