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 / 1)
身价,摇尾乞怜多时,只为换取这场报复。 “娘娘是在疑惑,陛下今夜为何临幸娘娘吗?” 在一些人看来,此番临幸是没有必要的,帝王即便不临幸皇后,也不会留下黎凌宕的命。 黎昭看向跟在轺辇旁的曹柒,这个对萧承唯命是从、死心塌地的御前宦官。 在宫里,她空有皇后之名,惹人讥笑,而曹柒这个服侍人的宦官,却在内廷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本宫愚钝,还请曹公公解惑。” 曹柒像是在人心算计中沉浮已久,对试探见怪不怪,面上无波无澜,“从外廷传来的消息,前几日,有老臣陆续上书,希望娘娘尽快为皇室开枝散叶,至于陛下有无受到影响,娘娘领悟不得的圣意,是小奴万万不敢揣测的。” 经过风驰雨骤的深秋,甬路两旁的银杏和丹枫都已凋敝殆尽,光秃秃的没什么生机,惹太后不喜,还是曹柒让人在光秃的桠枝上系满万千袖珍宫灯,夜幕拉开,火树银花,烨烨如白昼,引得太后大悦。 在讨好太后一事上,黎昭起初以为曹柒是人激灵,懂得投其所好,才能四两拨千斤,战胜她这个皇家儿媳,后来发现,无非是自己不得太后喜欢,那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再后来,她也懒得应对,婆媳快要水火不容。 如今,黎淙被害,黎昭失去依仗,哪还有与太后对峙的本钱。 她想,罢了,风过不留痕,这七年,全当白活。 来到诏狱一间三面环窗的公廨,早有一众宫侍候在里面。 黎昭随曹柒走进去,落座在茶水桌前。 有宫女双手递上一碗热汤,可驱散冬夜寒冷,被黎昭拒绝了。 热汤被放置在桌上,散发药草味。 这时,另一名身穿麒麟服的老太监叩了叩门,这人叫曹顺,是曹柒入宫后认下的义父。 两鬓斑白的老太监笑着给黎昭请安,随后拍拍手掌,就有侍卫端着蒙布的托盘走进来,呈到黎昭面前。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开来,盖过了桌上的汤药味,黎昭蹙眉伸手,掀开白布的一刹,吓得失手打翻了托盘。 一颗人头自托盘跌落,滚落到门边。 老太监曹顺笑问:“娘娘可满意?” 黎昭从震惊中缓了过来,看向那颗人头,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深深映入她的眼底。 萧承的动作还真快,不过半个时辰,黎凌宕就已人头落地。 如此,大仇也算得报,她起身走过去,附身仔细观察,确认是黎凌宕的头颅,才满意地点点头。 此举,不禁让在场的宫侍大为惊讶,昔日不谙世事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小皇后,已彻底变了心性。 曹柒看在眼里,刚要让下属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却见黎昭忽然捂嘴干呕起来。 还是忍受不了血腥味啊。 正常,一直由祖父呵护的花朵,哪里见过腥风血雨。 曹柒站着没动,还是曹顺递上一张洁白的帕子。 蓦地,一道清浅笑语传入众人耳畔,一袭青衫慢慢走了进来,随意踢开碍脚的人头。 “皇后害喜得未免太快了。” 众人立即跪地请安,齐呼“吾皇万福”。 黎昭又干呕了下,忍住空腹反酸的不适,上前行礼,态度恭敬,却没了先前的谄媚。 敏锐如萧承,这点微妙的变化也被他捕捉到了,他不露声色带着黎昭坐到茶水桌前,瞥一眼桌上的热汤,“曹柒,该罚。” “小奴认罚。”曹柒跪地,蹭动膝盖上前,端起不算凉的汤药,递给黎昭,“娘娘请用。” 黎昭仍旧没接,看向一旁的帝王,“臣妾不渴。” 一丝疏冷的笑意掠过萧承真实的眉眼,他没有动怒,摆摆手示意闲杂人等退离,“皇后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一刻,装傻充愣无济于事,黎昭直言道:“臣妾猜是安胎药。” 萧承眼中笑意更浓,却无涟漪,“怎不猜是避子药?” “陛下需要子嗣堵住臣子的嘴。” 黎昭心知,先前有祖父在,萧承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意选秀纳妃,后宫只有她一人,而如今的她,对皇室构不成任何威胁,不“用”白不“用”。 “臣妾可以喝,也可以安心养胎,但想要换取陛下一个承诺。” 这是她一连提出的第二个条件,除了她的祖父黎淙,没人敢在御前一连提要求。萧承单手撑头,显得漫不经心,可到底冷了音调,只因猜到了她想要换取的承诺。 “朕劝皇后慎言。” “请陛下准许臣妾拿回祖父的骨灰。” 黎淙病故后,被黎氏庶系火化,本该入土为安,却由太后一道懿旨,打断了黎家人的计划。 黎淙的骨灰被送入皇宫,安置在司礼监。 是有多恨一个人,才会阻止其入土为安? 黎昭直到得知这件事,方知太后对他们爷孙二人恨之入骨。 黎淙功高盖主,掌权长达十余年,直至天子二十岁,才勉强与黎淙在朝野上分庭抗礼。 次年,天子迎娶了黎昭。 是被迫还是报复,亦或是别有所图,朝野上下众说纷纭。 而摆在明面上的事实是,自黎昭入宫为后,黎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为保孙女此生安然,老者逐渐上交兵权,再没了当年说一不二的骁悍。 可终究没有换来帝王的不计前嫌。 帝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面对政敌,可以把酒言欢,黎昭用了七年都没有完全将他看透。 唯一看透的,是他对她没有丝毫情意。 黎昭垂眼,嘴角带笑,靠着一股意念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臣妾执意取回祖父骨灰,不计代价。” 好一个不计代价。 阴冷的廨房中,偶有重犯的嘶吼声传来,是隔壁牢房的犯人在受刑。 昔日,也都是些大权在握的重臣贵胄。 萧承狭长的眼尾凝着壁火晕染开的光晕,他看向黎昭,问道:“不计代价?比如?” “比如用皇后之位交换。”黎昭说得云淡风轻,不像是斗气之言,“黎氏对皇室有愧,臣妾德不配位,自愿下堂。” 那么多高门贵女觊觎的皇后之位,分量足够吗? 黎昭静静等着答复,昨夜的极力卖弄,用自尊换取到一道杀机,不足以再做换取祖父骨灰的筹码。她仅剩的筹码不多了,皇后之位算一个。 萧承彻底没了笑,眸底比夤夜还要幽深。 他缓缓起身,大袖负后,一步步向门口走去,当着门口宫侍的面,淡淡开口:“今日起,废黎氏女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一袭青衫散发书卷气的年轻帝王,再次踢开那颗头颅。 众人无不惊讶,子夜那会儿,帝后不是才刚刚圆房,正是情浓时啊,怎会......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