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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搭在他的额头,侧脸,可尽管有着这样的遮掩,骆雪还是能将他此刻的神情看得真切。 已经到嘴边的话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一刻,骆雪一下子就相信了司君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看向天空时,好像有格外丰沛的感情,如同望着心底长久牵挂的故里,或是深沉爱着的一寸土地。 这让骆雪觉得,那条他们并不知晓的河,应该对司君有着很特别的意义。 “那是……什么样的河?”她问。 “冰河,”司君想了想,又说了一次,“是一条冰河,它很清澈,很……宁静。” 说完,他看着骆雪,忽然笑起来:“带你来这,是因为这里是看冰河最漂亮的地方,我希望你到这个世界来,先看到最美的东西。不过这里有玻璃窗挡着,想不想去外面看?” 没做犹豫,骆雪便点头,下一秒,就被司君拥住。没等她反应过来,脚下已经是草地,眼前已经是星空。 司君松开了她,接着后退两步。这样的动作让他和星空渐渐融到一起,如同他正在坠入他所说的那条河。 骆雪不自觉的朝前跟了一步,在意识到自己在做着没什么意义的行为时,才在理智的作用下停下步子。 风在此时变得更大。 “漂亮吗?” 司君的声音被风吹得很散,骆雪仰头,原地转了个圈,也被天上的景色折服。她点点头,继续问:“这真的是波光吗?” “嗯,你们在人类世界看到的星星也是波光,这两个世界,就是靠着这条冰河分隔开的。” 估计是因为已经知道这世界上有妖怪存在,对于“天上的星星不是星星,而是分隔开两个世界的冰河”这种事,骆雪接受起来竟也没那么困难。 她盯着几颗星星细细观察,时间长了,竟觉得确实很像阳光下湖面波光闪动的样子。 有点浪漫。 她立刻又想,站在这里,隔着那么远窥见这一点波光都已经这么美了,那条冰河得美成什么样子。 于是她蹭了两步到司君旁边,期待地问他:“能去天上看吗?” 司君微微弯腰,凑近她亮亮的眼睛:“想我变成龙带你去。”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她的小心思很快被他识破。 骆雪点点头。 她直勾勾地看着司君,让司君早就准备好的拒绝的话语有些讲不出口。骆雪想得没错,天上的冰河的确美得不像样子。司君记得,在很久以前,他经常在冰河上玩,在那里,冰雪闪耀成白昼,河水寂静流动,如同一切浪漫的终点。那是一个可以让时间的概念都不复存在的地方,每每到那,他都能在干净清澈的气息里获得平静。 时间过去很久了,而他也是真的想念那一片冰河。 久久没有等到回应,骆雪又轻声问:“可以吗?” 司君这才看着她,露出一个有些苦恼的笑:“不行了,喝醉了。” “喝醉了就变不成龙了吗?” “嗯,不能酒后飞行。” 他这话说得像开玩笑,骆雪难辨真假。她应了一声,心里却感到很遗憾。 在外面待的时间有点久,回来房间时已经很晚了。不知是因为换了世界,还是刚才看到的冰河太美,骆雪有些失眠,尝试各种入睡方法后无果,索性趴到床边,拨开了围帐。 “司君。” 她叫了一声躺在沙发上的人,想要再问问她关于冰河,关于两个世界的事情。 原本以为他肯定醒着,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隔着散落的月光,她能看到他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身体。 睡着了? 重新躺回床上,骆雪侧身望着窗外,又重新念起刚才的事情。方才的遗憾感还在,可她现在才突然领悟到,其实她遗憾的不只是没办法去看冰河,她还想看看司君变成龙的样子。 第二天清晨,司君醒来后,望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神。他在脑海里反复确认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坐直身体时,脸上有不自然的神色。 他坚持要跟骆雪待在一个房间,给骆雪讲了冰河,带她去草地上吹了一晚上的风,好像……还牵了她的手? 想到最后,司君眨了两下眼睛,绷紧了身子,偷偷瞄了一眼床的方向。 屋子里静悄悄的,骆雪还没醒。 在确认了玄烛灯还在骆雪身边后,司君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楼下的兄妹已经开始早晨的活动,见他下来,沈迦吹了声口哨,沈惜则是看了他一眼后,又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去,一下下戳着自己碗里的酸奶疙瘩。 司君轻轻咳了一声,在桌前坐下来。 “需要点什么吗?”沈迦指着桌上的一堆食物说。 司君没反应。 沈迦了解他,知道他现在应该正在自己琢磨什么事情,便也不问不提,安静地看书。但一旁的沈惜耐不住,反复抬头看了司君几次后,撅着一张嘴问:“司君,你在和骆雪谈恋爱吗?” 司君朝她看了一眼,没答。 一旁的沈迦及时说:“小惜,去后院整理一下花圃。” ?????発????葉?ì????ū?ω???n????〇????????????? 沈惜不满地朝哥哥鼓了下嘴巴,带着怒气挖了两大勺酸奶到嘴里,然后在起身后将勺子丢到碗里:“就知道支开我!” 等沈惜走后,沈迦提起茶壶,给司君倒了一杯茶。 “我以为你只是去考试的。” 司君用两根手指捏住茶杯,将它旋了几个圈。他试图通过这个动作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实在收效甚微。短暂的停顿后,他抬手捂住额头,用胳膊将头撑在桌上。 方才抬手的动作将茶杯略略带向前,水不受控地洒出,在桌上泼出印记。 “我牵了骆雪的手,怎么办?” 沈迦被问得一愣,他沉默了两秒,说:“你问我?你昨天那么自然,我以为你早就牵过了呢。” 对面又是一声叹。 其实两个人牵手也不是第一次了,跳舞的时候牵过很多次,但那只是舞蹈礼仪,和昨晚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司君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酒精对他的影响绝不至于此。 知道对方一万年的生命里确实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沈迦将身子转向司君,饶有兴致地问:“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司君没说话。 “你不想负责?”沈迦又问。 司君这回立刻抬起头,皱着眉看向他。 沈迦举起手求饶:“得,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全天下只有你不会不负责。那你到底喜不喜欢骆雪啊?” 喜欢? 司君在心里反复品味着这个陌生的词,不太确定,到底是要什么样的感情才能配得上这两个字,或者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配得上骆雪。 他记起第一次在劝考老儿那看到骆雪资料时的情景,即便混在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