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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进水里。 虽然不是杨昭自己跳,但他还是有些惊讶了。他看着还泛着波纹的水面,又看看杨昭,最后吹了一下口哨。 “哇哦……”薛淼感慨地说,“小昭,你真是……” 杨昭没有理会他,扔完了手机,转身就走。 薛淼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 杨昭的性格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可以说,她很少直白的表达情感。 那天的一扔,薛淼知道了杨昭有心事。 “放不放假是你的事,我要进屋了,你自便。”杨昭说完,转身走进书房。 她坐到书桌边,随手拿了一本书看。 没一会,薛淼走进来,杨昭听到声音,但是没有抬起头。 薛淼一进屋,就问道一股浓浓的颜料味。他来到书房正中央,看着一幅画,静默了。 仔细说来,那是一副没有完成的油画,大概已经画了三分之一。它被架在一个规整的画架上,旁边有个凳子,画架下面是调色盘和颜料箱。 那幅画通篇都是冷色调,画的是一个夜晚,视角像是在一间屋子里,阴暗的屋子,青蓝色和紫色的调子,浓郁得近乎于黑。 在屋子里有一扇窗,窗子位于画面的边缘,开了半扇,能看见外面同样青黑冰冷的天。 远方似乎还有什么,画面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模糊的一片。 薛淼在画前驻足,许久。 杨昭终于放下书,说:“你在看什么。” 薛淼没有转头,说:“看你的画。” 杨昭也看了一眼那副画,可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那是她自己的画,可她却不能冷静地观看它。 杨昭低下头,听见薛淼说:“好久没有动笔了,想不到你的技法还是一样娴熟。” 杨昭淡淡地说:“薛大老板见过的名画太多,我这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那不一样。”薛淼说,“那不一样,小昭。你的画里有一种冷漠的热情,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能画这样的画。” 杨昭随手翻了一页书,说:“你也没有问过我。” “我问你,你就会说么。” 杨昭的目光落在书上,又好像没有在书上,她平淡地说:“什么问题,你总要问问才知道。” “那我问你……” 杨昭一愣,薛淼已经走到他身边,他伸出的一只手,轻轻地盖在杨昭的书本上。她看着那只大手上的纹路,清晰而干净。 薛淼俯下身,杨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我问你……”薛淼在她耳边轻声说,“画里的那个男人,哪去了。” 杨昭在某个时间的节点上,迷失了。 薛淼的问话,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从某个下着瓢泼大雨的雨夜、从某个狭窄的洗手间、从某个能照进夕阳的小卧室、从某个闪着刺眼白光的大排档、从某个黑暗潮湿却能看见佛塔的山间小屋…… 杨昭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回答。 “薛淼你疯了,这画里没有人。” 薛淼没有说话,杨昭知道,他不信,她自己也不信。 薛淼看透了她。 他很聪明,又充满了对艺术的感觉。 杨昭扣上书,站起身,来到窗边。 外面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雪不大,但是下了足足两天。 这座城市的冬天,是彻彻底底的。 在下雪的时候,天地都是灰白色的,那是一种不能形容的苍茫和空旷。 薛淼看着杨昭,那个女人在窗前的剪影,显得冷漠又脆弱,灰白的雪似乎泛着淡淡的光,让她的身影微微柔和了一些。 她是一个矛盾的个体,薛淼想,可她依旧如此独立而完整。 薛淼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现在,可以说说我了么。”站在窗户边,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冷气,薛淼的侧脸贴在杨昭的发丝上,他嗅到她身上的香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小昭,我也很难过。”天地一片寂静,薛淼磁性的声音在杨昭的耳旁响起,“就算我不在意,你也不能太欺负我……” 杨昭看着外面冰冷的雪,脸上的神情清清淡淡。 在那片安静的雪里,杨昭似乎又听见了陈铭生那有些低哑,又有些忍耐的声音。 他说杨昭,我想娶你。 第53章 陈铭生赶了当天最后一班飞机,近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陈铭生的脑中混乱一片。 他一边告诉自己这样做不对,他几乎能预想到老徐知道了他这么干的时候会如何的暴跳如雷,可他忍不住。 下了飞机之后,从机场出来,外面的冷风夹着细小的雪花,瞬间扑面而来。陈铭生低着头,等这阵强风过去。 再次抬起头时,他才意识到,这里已经这么冷了。他来的时候一心只想着杨昭,没有考虑太多其他,更别说穿戴的衣物,他现在穿的还是在昆明的那一套初秋衣服,衬衫,薄薄的夹克,还有一条棉料长裤。 深夜,气温格外的低。 陈铭生喘着气,看见随着他的呼吸而吐出的白色雾气。冰冷的天气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一些。 外面的风太大,陈铭生很快拦了一辆出租车。这个点来机场的出租基本都是蹲点的,不打计价器,直接按地点要价。 陈铭生自己也是开出租的,他知道司机要的价钱远远高于应该花的价钱,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报了目的地。 车开了,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 陈铭生拿出手机,他在昆明机场充了小半管电,现在开机,里面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 陈铭生深深地呼吸,靠在车座椅上,看着窗外。 昏黄的路灯下,能看见雪花的飘落。随着风,显出角度奇怪的轨道。 陈铭生面色宁静地看着外面,脑中思索了片刻,终于把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电话随即而来。 老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你在想什么?!你告诉我到底在想什么!?现在是你这么胡闹的时候吗——?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老徐……” “你给我马上回来——!” 陈铭生看着窗外,说:“我已经到了,今天已经没有飞机了。” 老徐静了一下,然后又是大骂,“我真他妈想捶死你! 陈铭生说:“我明天就回去。”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低沉,也太过压抑,老徐终于是不再骂他了。 “那边有没有跟你联系。” 陈铭生说:“还没有,我现在还一个人住在翠湖,晚上一般没要人打扰我。”说完,他又说:“我明天就回去。” 老徐思索片刻,说:“如果明天有人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