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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倘若不是方庆遥坦然告知, 见到阿笙同二爷两人从楼上回来,给两人行礼,打招呼。 方庆遥走在前头,当爹的一眼便注意到阿笙被剪短的头发,“阿笙,你的头发……” 阿笙同二爷两人一整日都没从楼上下来过,方庆遥心里头自是不可能一点想法也没有。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劝自己看开一些。 这会儿见阿笙理短了头发,多少吃了一惊。 莫不是,两人什么时候出过门了只是他未曾留意? 甫见到爹爹,阿笙脸上的温度便迅速攀上,到底是有些心虚。 下楼之前,他心里头便一直很忐忑,担心爹爹会生他的气,不愿搭理他。未曾想,爹爹脸上未有任何生气的神色,不仅如此,还注意到了他理过发,主动同他搭话。 阿笙脸颊微红,看了二爷一眼,“嗯……二爷帮着理的。” 方庆遥吃了一惊,他知道二爷对阿笙好,可推头发这样的事分明可以吩咐福旺他们去做,没想到二爷竟也愿意亲力亲为。 罢了,阿笙同二爷两人同为男子又如何? 这世间几千年来,都是男女结成一对,不也是眷侣少,怨偶多么? 可见这两个人能否天长地久,同性别亦无甚关系。 原先他只担心,阿笙同二爷两人身份悬殊,二爷对阿笙会不会只是图个新鲜。纵然不是,二爷这样的身份,身边的人绝不会少。 结果,这些年,二爷身边,竟当真只有阿笙一个。 送二爷对戒,除却他自己不像同自己较劲了,再有,也是存了试探二爷的念头。 这戒指一戴,可就正式向他人宣布自己是有主的了。 一开始他不见二爷戴上戒指,心里头还咯噔了一下,现在想来,应当是阿笙那段时间手受了伤,二爷这才没有先戴。 他注意到,昨日二爷回来,手上的圈戒亦是戴着的。 如此,他还哪里有不放心的? 福旺还在新奇地仔细打量着阿笙的新发型,得知是二爷给理的发,他当即竖起大拇指:“二爷手艺可真好!瞧着像是出自专业的发廊师傅之手。” 福禄听不下去了,“你这马屁拍得过了一点啊。” 福旺不服气,“你这意思是,二爷手艺不行,阿笙少爷的新发型不好看?” 福禄也不是个傻子,这种句话得罪两个人的事儿哪里会干? 再一个,二爷手艺确实挺好的,他只是不像福旺那样,马屁精转世,拍马屁的话张口就来罢了。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出来,咱们让阿笙少爷还有方叔评评理呗!” “这还用得着阿笙少爷评理么?这不摆明着你断章取义么?“ “我怎么就断章取义了?” 两个人吵吵嚷嚷,屋外,传来小孩子嬉笑、玩闹的声音。 这个时候,没有战火纷飞,也没有生离死别,只有寻常日子的喜乐温馨。 “行了,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斗嘴。这么闲,就过来帮忙摆盘,阿笙同二爷两人还没吃晚饭呢。” 谢放同阿笙都习惯了福禄、福旺兄弟两人吵嘴了,陶管事在餐厅里头听见福禄、福旺兄弟两人拌嘴,便从餐厅里走出,喊两人进去帮忙。 听说二爷同阿笙两人还没吃晚饭,两人这才停止了拌嘴。 方庆遥注意到,福禄、福旺两人拌嘴时,二爷半点不悦的表情都没有,相反,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副包容模样,这哪里是主子待下人的态度,分明是当成了自家人。 方庆遥从前便知晓二爷是个谦谦君子,只是以往都是拿二爷当贵人看,后来知晓阿笙同二爷的事,心里头便五味杂陈。这会儿又有些不大一样,是越看,越觉着阿笙挑人的眼光确实极好—— 多少有点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意思在里头,只是方庆遥自个儿没发现。 … “多谢二爷,多谢方老爷,多谢方掌柜的……承蒙诸位这段时日的照顾同收留。” “几位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我们就只能给各位爷磕个头了。” “使不得,使不得,还请各位快快请起。” 繁市的防空警报三日未再响起,这段时日暂时宿在小洋楼的几乎人家便计划着出城,特意同谢放、阿笙他们辞别。 这几日,谢放同阿笙他们又提供住的地方,又是提供吃的,谢放还专门让人送了被褥、棉被,大家伙感激不尽。 谢放一个人扶不过来,忙让福禄、福旺他们将大家伙给搀扶起来。 方庆遥、阿笙也赶忙将人扶起。 老百姓实在,还是让几个孩子切切实实地磕了个响头,走时,也将院子收得干干净净,生怕会给帮过他们的几位爷添麻烦。 如此,又过了几日,繁市上空皆未再响起防空警报。 报纸报道,各方大使馆联合施压,就西方同东洋人就繁市的利益切糕达成了一致协定,东洋人暂停开火,当局派人在协议上签字。 消息传到各界,自是骂声一片。 “可恶!这帮土匪,侵略咱们的国家,还拿咱们的土做人情!” “有什么法子?当局软弱,不敢同东洋人开战,只怕咱们啊,又要步北城的后尘!” “可恶!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长庆楼,客人们一面看报,一面咒骂。 自打繁市暂时回复了太平,长庆楼也便恢复了正常营业,是繁市商会的意思,为的是好让繁市的经济快点回轨道。 长庆楼恢复营业的当日,生意不比从前,不过相较于其他酒楼,生意算是好的了。 毕竟,才经历过炮火的洗礼,像是长庆楼这样的大酒楼恢复营业,便是大家伙的定心丸。 后几日,生意渐渐地好了一些,不过教鼎盛时期,自是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嘘,小点声……东洋人现在对舆论可看重,要是被听见了,咱们都要被抓了去。” “怕什么?在自己的地盘上,连说话都不许了?” 方庆遥听见客人的议论,同阿笙气愤地道:“咱们这回算是着了那卢会长的道了!说什么若是咱们长庆楼恢复营业,各行各业瞧见了,便会提振一些信心。好么,原来他们是用卖了国家利益的来换得的一时苟安!” 阿笙心里头自是气愤当局的所作所为,可眼下,也唯有先安抚爹爹。 他轻抚爹爹的后背,“您消消气。卢会长是商会的会长,自是得为繁市的经济考虑。再一个,咱们在家是衣食无忧,可咱们的伙计还需要这份工来养家糊口呢。” 果然,方庆遥一听,叹了口气,“你说得也在理。可我就是,就是气不过!还有那般东(洋),唔——” 阿笙及时地捂住了爹爹的嘴。 因为他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