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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听一听二儿子的观点。 谢放不疾不徐地道出自己的看法,“东洋人这般大张旗鼓,除却此番他们的人被打伤,感到冒犯和愤怒,故而想要出一口气,更是借此发挥,以试探当局的反应。 然而目前为止,北城当局毫无反应。当局如此软弱可欺,东洋人只怕会进一步进犯。他们的野心,不仅于北城。” 谢载功听后,在心底长叹一声。 老二的观点,竟同他别无二致。 可他是因为有着多年的阅历,方能窥出些许东洋人的野心,老二不过才二十出头。 这洞察时局的能力,若是年轻时的他,怕是未必能够企及。 谢载功心知肚明,方才他的那一番问话实在问得突然。 老二是在毫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回答的问题,可却是当即给出了“野心勃勃”这个答案。 倘若换成老大,老大会如何回他呢? 以老大谨慎的性子,怕是会问他一句,“父亲您如何看?” 揣摩他的心思,再给出答案。 谨慎有时候是好事,可这也意味着行事不够果断,没有自己的判断。 若一个当家人,在关键时刻无法当机立断,如何能服众? 谢载功合上报纸,眼底有着深深的担忧,他沉声道:“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在想,要不要将我们谢家的产业收一收,转到繁市去,繁市那边租界多,各国势力较之北城也更杂,还能起个相互牵制的作用。” 不似这北城,一旦东洋人发难,只怕当局只能当一个缩头乌龟,到时候谢家的产业只怕也会受到冲击。 谢放是因为经历过东洋人举兵入北城,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东洋人的野心。 谢放惊讶于老爷子对时局判断的精准。 毕竟,此时的北城还算是和平,许多矛盾尚且未白热化。 当年,大多数北城人都以为东洋人不会那般嚣张,胆敢真的举兵进犯,以至于被围困在北城。 谢放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上一世,他是忽然收到父亲离世的消息,匆忙北上,之后又因为目睹家里人为了父亲的遗产明争暗斗,心灰意冷,在三弟的设计下日日寄情于酒糟之物。 前世,父亲是否也动过转移产业的念头? 如果前世父亲也曾做过举家离开北城的打算,后来又是处于何种原因,没有付诸过行动? 谢家若是举家南下,只怕大哥同三弟这些年在北城的经营,都要付诸一炬了。 谢放:“父亲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的意见是越快越好。” 方才谢放对东洋人“野心勃勃”的精准判断,使得谢载功对于他的意见格外重视,他语气凝重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认为北城会乱?” 谢放:“是。” … 一早,谢朝晞来给父亲请安,被管家韩兴明给客气拦下。 理由是,老爷交代了,暂时不许任何人打扰。 这已经不是这段时日谢朝晞头一回被管家给拦下。 谢朝晞强忍着不快,勉强还算是客气地询问出声,“父亲今日可是又请二弟去陪他一起吃早点?” 这府中上下,现在谁人不知,老爷子日日都将二弟给喊过去,陪他老人家一块进食早餐? 天气好的时候,还能见到父子两人在花园里散步? 好一幅天伦画卷。 瞧出大少爷不大高兴,韩兴明笑着宽慰道,“二少爷是在陪老爷子一块用早餐,两人有时也说说话。不过大少爷也不必太在意。我可是从前就跟在老爷身边的,老爷的几个子女当中,最疼爱谁,最器重谁,我还不清楚么?” 听韩管家这么一说,谢朝晞脸上的焦色果然有所缓解。 谢朝晞走到厅子的位置上坐下,端起桌上的热茶,“那我在这里等父亲同二弟吃完早餐,我想同父亲说一声,他寿礼筹备的进度。” 韩管家赞同地道:“哎,这就对了。眼下呀,还是筹备老爷子的寿辰最重要。您能这么想啊,便是最好的了。” … 谢载功这六十岁大寿,办得格外地风光。 谢朝晞请来了北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据说戏台都搭了大半个月,格外地热闹。 又因为谢家前段时间在街口施粥、赠药,惠及百姓,故而人人交口称赞。 “谢老,恭喜,恭喜啊。” “恭喜,谢老,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载功站在门口迎客,“多谢,多谢。您二位里头请,里头请。” “谢老,您有福啊。三位公子都这般出色。我可是听说了,大公子、二公子以三公子,前段时间在街口施粥、赠药,是不是?这可是积德积福的大好事啊。” 听着宾客们对自己三个儿子的夸奖,谢载功自是面上有光,他笑呵呵地道:“都是孩子们自己的主意,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他们有这份心,我这个当父亲的自是大力支持了。来,里头请,里头请。” 说罢,余光满意地朝在院子里应酬宾客的二儿子瞧去。 还是南倾的法子管用。 果然,因着这赠粥、施药,他未因这寿辰的筹备登过报,反倒是南倾他们因为赠粥、施药上了报纸,赚得了口碑。不至于让他在寿辰的当口,还要叫人戳脊梁骨。 “裕田先生到——” 门房通报宾客姓名,声音里头带着竭力掩饰的慌张。 听见裕田两个字,谢载功心中倏地一惊。 第169章 大出风头 “裕田禾丰?” “裕田禾丰怎么来了?” “难不成,先前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谢老同裕田禾丰本就私交甚密,是以谢老这次寿辰,裕田禾丰才会也一同来了?” “八成是了。总不能是这个裕田禾丰不请自来吧?” 宾客小声的议论声,纷纷传入谢载功的耳里。 谢载功面上仍然挂着笑,心里头多少有些担心。 他上次在茶馆里拒绝了裕田帮忙调查的提议,莫不是裕田今日故意在他寿辰这日,来给他找麻烦来了? 在院子里接待客人的谢朝晞疾步走了过来,他靠近父亲,压低声音,“爸,怎么回事,为何裕田先生今日会来?宾客名单,您不是给了二弟了么?” 谢朝晞这句话,可谓是话中有话。 这邀请宾客这事,是谢放全权在办。 裕田禾丰的名字,是谢载功亲自用红笔划去的。 按说,裕田禾丰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可裕田人偏偏来了。 … 裕田身后跟着的随从,将贺礼交给门房,迈上石阶。 二儿子的办事能力,谢载功还是放心的。 裕田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问题应当不是出在老二身上,八成有其他缘由。 “迟点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