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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为他们做的足以令他同老师感激之至,他这会儿才知晓,二爷竟是连沟通方面的问题,都替他考虑到了! 院子里的风迎面扑来,分明是冷的,阿笙却是浑身都暖洋洋的。 … “阿笙,你来了啊。来,快坐,小毛刚去买了早点,趁现在热乎,快坐下吃。” 阿笙迈进偏厅,老爷子便招呼他过来一起坐下吃早点。 阿笙点了点头,朝餐桌走过去。 没瞧见小石头,阿笙两只手贴在一起,比了个睡觉的姿势,“小石头还在睡么?” “可不么。昨晚上睡觉前一直问我,今日雪会不会停。分明困得揉眼睛了,也舍不得睡。实在撑不住,才进了被窝。他的那份早点我已经替他放锅里了,等他起床,若是凉了,热给他便是了。你只管自己吃。” 说着,给阿笙夹了一个肉包,放到他碗里。 阿笙用手势谢过老师,拿起碗上的筷子。 吃过早点,天气依然未曾放晴。 阿笙拎着装有画具的布袋,准备出门时,豆豆穿着蓑衣,在院子里铲雪。 北城的雪下得大,一夜的光景,院子门口便积了厚厚的雪,倘若不铲雪,从院子走到门口那一小段路,都得湿鞋。 阿笙头一回知晓,原来雪下得太大,还有这般不便利。 “怎么?今日下这么大的雪,你还要出门?” 老爷子去厨房倒热茶,瞧见在撑伞的阿笙,很是意外地问道。 “嗯,想,想着出去瞧瞧,就,随意逛,逛一逛……” 阿笙呼着白气,比划着,鼻尖冻得通红,眼见却是很亮。 从前在符城,阿笙总是很忙。 符城罕见下雪的那几日,他几乎都待在厨房里头,压根没机会好好赏一赏雪景。 今日,便想出去好好看看。 虞清松瞧见阿笙身上拎着的布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应当是不仅仅想出去瞧一瞧,也是想画一画北城的雪景。 “挺好。我瞧了你那日在茶馆的写生,笔法娴熟了不少。去吧,记得将手套、热水还有吃的给带上。对了,你回来的时候,倘若方便,给我去纸笔铺,带一份这个牌子的颜料。 南倾的亲人不是寿辰将至么,我打算趁着这几天的功夫,给画上一幅,聊表心意。原本我是想着自己出门一趟,既然你今日要出门,我便省了这功夫了。” 虞清松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阿笙笑着将师父的纸接过去,朝师父点了点头。 放在荷包束带里头收好。 … 阿笙去了香湖公园。 下雪的香湖公园,美得似人间仙境。 湖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湖两旁的树木也都覆上白茫茫的雪,远处的亭子一点,行人二三,像极了古人的水墨画。 阿笙找了个景致好的亭子,摊开画具,开始动笔。 手指头僵硬,好在阿笙准备工作做得足,带了暖汤出来,手发僵了,便在怀里的暖汤上捂捂手。 雪下得愈发大了。 有人走到亭子里躲雪。 “小兄弟,是你啊。” 阿笙抬起头。 片刻,瞪圆了眼。 是那天在听风馆的那位先生?! 谢载功亦未想到,还会碰见眼前这个小孩儿,这样的巧合,使得平日里行事肃整的他,难得算是语气温和地问了一句,“你这画工不错,是哪个学校的?”怕是只有学生这样的愣头青,会在大雪天的跑出来画画。 阿笙比划着,“我没有上过学校,只上过学堂。” 谢载功瞧见阿笙并不言语,只是比划着回应他,眼底颇为有些意外。 谢载功身后的随从,以及管家韩兴明均眼露惊讶。 这小公子长得这般俊俏,竟是个哑巴。 可惜了。 第160章 我听得见 众人眼中的错愕以及可惜,阿笙便不陌生。 打小,只要发现他不会说话,人们最常露出的便是这两种神情。 他知道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恶意。 阿笙腼腆地朝谢老爷子笑了笑,低头开始将石桌上的画具收拢一些。 雪下得大,一时半会儿地可能不会停,他总不能一个人霸占亭子里头的这张石桌。 谢载功将小孩儿的动作看在眼里,他从方才意外的心绪当中回过神,“没关系,你尽管在这儿画就可以了。” 语气分明比方才还要更温和一些。 谢载功说完,忽地意识到,对方既是个哑巴,很有可能也听不见他方才在说什么,毕竟人们常说又聋又哑。 “嗯,我的意思是,你,在这儿画,就好。不用忙活。” 谢载功有些笨拙地比划着,指了指阿笙,又指了指石桌上的画具,还比了个摆手的手势,便是连语速都下意识地放慢。 阿笙有些意外。 这位老先生瞧着好严肃,尤其是上一回,给人很是威严的感觉,叫人有些犯怵。 想不到原来挺平易近人。 阿笙弯起唇,比了比亭子里的石凳,表示没关系,他已经收拾好了,让对方尽管坐便好。 韩管家瞧不懂手势,不过也感受到了阿笙的善意,加之阿笙比了比石凳,他便朝跟在老爷子身后的田文、田武递了个眼色。 田武将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头,取出从府中带出来的的毯子,铺在石凳上。 田武那边尚未好,谢载功站着问阿笙,“你瞧得懂唇语?” 此话刚出,便补充了一句,“若是这个问题有所冒犯,我向你道歉。” 阿笙拿了一张画纸,在上头写字,将画纸竖起—— “我听得见。” 谢载功瞧见了阿笙纸上写的字,心里头有些惊讶。 通常哑巴是听不见的。 这位小兄弟如何能听得见? 既是听得见,为何不会说话? 不过是萍水相逢,这般私隐的问题,谢载功自是不好追着小孩儿问。 … 那头,田文用手摸了摸,毯子不冰,可隔着毯子,石凳还是有点凉,便朝田武招了招手,让田武将他身上的汤婆子给取来。 汤婆子用层层棉布包裹着,虽说没有刚从府中带出来那般烫,暖一暖毯子总归是够的。 用汤婆子将位置热了,田文这才扶着老爷,在铺着柔软方毯的石凳坐下。 阿笙还是头一回瞧见,坐个石凳,还要在石凳上垫毯子的,难免有些错愕。 许是北城的爷较为讲究吧。 他记得二爷赶来符城那阵子也是,他送东西去春行馆,二爷邀他在院子里坐坐。福旺或者是福禄,便会去里头拿软垫出来,铺在石凳上,二爷方才坐下。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是鲜少见二爷在院子里小坐,也要福旺他们去拿软垫了,常常是衣袍一掀,便坐下了,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