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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骏将嘴里的甘蔗嚼吧嚼吧,随意地给吐在了地上,一点也没在意阿笙的话,自顾自地凑过脑袋,“哎,我今儿才听说,你把人康小姐肚子搞大了。是不是真的?” 阿笙一听这种粗鄙的说辞,便皱起了眉头,“你不要随随便便诋毁人家康小姐。” 阿笙指着地上甘蔗渣,“还有,你把地上扫干净!“ 方骏手里头拿着甘蔗,上下打量了阿笙一眼,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这么护着人家啊?这么说,你真是人家姘夫?真是小瞧了你了。怎么样,女人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销魂?” 阿笙抿起唇,双手紧握着拳头,气愤地涨红了脸色,“你不要脸。” “哈!到底是谁不要脸?你搞大人家康小姐的肚子,还被捉女干在床,这事儿可是全符城都传开……” 方骏话还没说完,自己的怀里,忽然伸进一个驴脑袋,张嘴咬上了他手里头的甘蔗。 娘的!你这只臭驴,你竟然偷吃我的甘蔗!!这是我花三文钱买的甘蔗!!” 被驴啃过的甘蔗,定然是不能吃的了,方骏气得唧哇乱叫,伸手就要去揍驴。 乌梅也不是什么温和驴子,就拿脑袋去拱方骏。 “你竟然还敢拿脑袋拱我……” 话声未落,方骏就被乌梅给撞倒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一屁股坐在他自己方才吐的甘蔗节上,疼得他“嗷”地惨叫出声。 方骏疼得脸都白了,指着阿笙同乌梅的鼻子骂,“好啊!你们一人一驴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狠话是放了,可人半天没有从地上起来—— 摔着尾巴骨了,疼得压根起不来。 阿笙一点没给面子地笑出声。 笑声不似常人那般自然,很是暗哑,并不好听,甚至于有些刺耳。 方骏就像是活见鬼一般,瞪大了眼睛,双手撑在地上,没出息地往后退,“你,你能发出声音?” 少见多怪! 他只是没有办法说话,又不是完全发不出声音。 阿笙朝方骏做了个鬼脸,伸手摸了摸乌梅的脑袋,牵着小毛驴往门外走去。 “驴圈在后院,你出门做什么?” “你要出门?” “那你几点回来?记得赶回来给我做饭!” 方骏扶着后腰,想要站起身,不行,尾椎骨那一块还疼着呢,压根起不来,只能坐地上冲着阿笙的后背喊。 阿笙充耳不闻,拿上爹爹挂在门上斗笠,自顾自地牵着乌梅出了门。 吃住都在他家,他没有收房钱已是看在爹爹的份上了,还想着他做饭伺候着,真拿自己当少爷呢? 想得美! … 阿笙将斗笠戴上,遮住大半张脸,骑上乌梅,上了街。 阿笙要去临水街。 算日子,他上回给余(虞)爷爷还有小石头带去的那袋米,应是吃完了。 阿笙便去米铺买了一袋米,买了两个甜瓜、两罐黄豆…… 还从沿街叫卖糖葫芦的摊贩手里,买了一串鲜红的糖葫芦。 小毛驴踢踢踏踏,过长宁街。 阿笙上一回是用走的,手上还抱着米、甜瓜同腊肠,走得汗流浃背。 这一回东西都由乌梅驮着,着实轻松不少。 阿笙一只手握着糖葫芦,一只手握着乌梅的缰绳。 临水街的枇杷大都已经被采摘完,枇杷树高,枝繁叶茂,阿笙骑着驴子,打树荫过,清风阵阵,很是凉快。 “你们不许碰我跟爷爷的东西!” “你们滚开!!” “小石头——” “行至青石板桥,忽然听见小孩儿的哭喊声。 听出是小石头的声音,阿笙眼露错愕,手忙拍了拍乌梅的脑袋,示意乌梅走快些。 这会儿显出驴子的不可靠来,阿笙这般着急,小毛驴仍旧是慢悠悠地走着。 阿笙知晓乌梅的驴脾气,这会儿要是抽打乌梅,定然会尥蹶子,兴许还会驮着他往后跑。 阿笙只得从驴背上下来,牵着乌梅往前走。 着急的是,乌梅根本走不快。 阿笙也不敢用力去拽,只能着急地稍稍加快些速度。 … “我最后再说一遍啊。要是今天再不结清这三个月的房资,就别怪我狠心!” 钱家妇人双手插着腰,站在隔壁租给虞清松、小石头爷孙两人的院子里。 她身后,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小石头像是一只小小野兽,护在爷爷前头,“爷爷明明已经给过你房资了!爷爷的印章是用玉做的,能当不少钱。你拿了爷爷的印章,却还向我们催逼房资,你是大坏蛋!” “臭小子!你说什么?你爷爷那块印章明明就是一块破石头。是我心善,拿了那块破石头当抵消你们爷孙上一回采摘我的枇杷,折坏我枇杷树的损失。 你还妄想拿那块破石头抵消三个月的房资,我告诉你,便是抢钱也不是这个抢法!” 小石头气得红了眼眶,“你,你欺负人!你才抢钱!爷爷那块印章,是爷爷生日,爹爹跟娘亲一块送的。用的是上等的鸡血石!买下你这一排房子都绰绰有余。 还有,之前的房租,我爹爹明明已经交过了,你因着爹爹去世了,没有人可以作证,便,便又管我们要! 那枇杷树也是,恩人哥哥明明给过你腊肠作赔了!” 如果不是这位婶婶太欺负人,昧了他们的房资,却又转头污蔑他们没有交房资,他又怎么会一气之下,去爬枇杷树,想着趁着钱家没人,偷偷摘些枇杷拿去卖! 结果反倒连累了恩人哥哥,替他赔了拿腊肠抵了被他弄坏的那几枝枇杷。 钱家妇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语气愈发地不客气,“什么鸡血石,鸭血石。老娘不懂!要不要给你看我的当票?根本当不了几个钱。至于那个腊肠,那是人家向我问路,我好心给他指了,人家给我的谢礼! 老娘懒得跟你这个小鬼头废话,你们今天要么把房租结清,要么就从我这搬出去! 要不然回头你们死在我这,我这房子还怎么住人?”这一回,却是连印章抵两个月的房资的事也不提了。 “你咒人!!” “我有在咒人么?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 小石头扑上去,就要跟对方拼命。 虞清松死命将拦下冲动的孙儿,是承儿涉世不足,遭了这位钱家妇人的欺哄,提前将房租给付,连张凭证也未留下,便撒手西去。 至于他那印章,是妇人主动提出,由她拿去当铺,所当金额多少,悉数交予他,再从中拿出部分,以抵房租。否则当日就要赶他出去。 他要求立了字据。 哪里想到,妇人在当票上做了手脚。 价值不菲的鸡血石印章,竟可笑地只抵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