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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花朵，透过一大片白玫瑰的馥郁，清晰捕捉到身前另一种植物的气息。 她小声说：“……我为什么要怕。” 季念霎了一下眼，很轻地抿唇，低声回道：“我知道了。” 他先抬起下巴，然后才把眼睛从眼前的女孩身上移开，深深地调整呼吸。 季念：“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朋友，或者说客人还在，确实是不应让对方等太久。她更不是不礼貌的人。 叶明芙摇了摇头：“我刚才下来前问过大家，有没有需要我带的东西。她们说有，想吃便利店的关东煮。” 叶明芙短暂地掀起眼皮，和季念对视了一眼，立马再度低下。 “哦。”季念带着淡淡欢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要去便利店。” “嗯。” “那好巧，我的车就停在那里。” 车如果没停在小区里面，就只能是停在路边……便利店那一带。 季念看了眼她头上的白色冷帽，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把里面那顶全新的女式冷帽往里塞了塞：“顺路送送我？” 叶明芙于是抱着花，跟他并肩出了公寓。 深秋的街道一片金黄，也许是太阳光染就，也许是银杏和其他树叶堆叠。 灰色的道路上，往来行人不多不少，叶明芙和季念是其中两个，秋风沙沙地吹过叶子，再吹向他们。 在有风的天气，街道内侧有施工围栏的情况下，走外侧反而更安全。京市的风总是干燥而盛大，自四面八方来，叶明芙在外侧，季念在内侧，走着走着，她冷帽下面披散的长发就拂到了季念的袖子上。 黑发与黑色外套臂膀处的袖子缠绵轻贴，季念想，幸好不是夏天，幸好现在还有口罩。 细长的手指缓慢动了动，捻住一根被风吹到他身上又向下滚落的，她的长发。 季念顺应叶明芙的步调走路，不急不徐，将头发在无名指上缠绕两圈，包裹在紧握的掌心里。 风吹着花瓣，叶明芙突然开口：“……为什么要送花？” 她停了下来。 季念没有立马驻足，继续向前踏了对他来说很小两步。 然后慢慢回首，再次摘下黑色口罩，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 叶明芙在他深沉的眼眸里得到些蛊惑般，接着问：“为什么，对别人是洁癖，对我是……失态？” 不远处的红绿灯变换，车流穿梭而过，沦为她说话的背景音。 分贝更大的鸣笛声反而听不清晰。 季念先看向她粉颜色的指尖，然后是因为用力，微微泛白的指甲盖； 接下来扫过一眼白里透粉的玫瑰花，转瞬移向她圆圆的瞳孔。 眼眸下方，下眼皮也透着浅粉色，睫毛一根根细细地垂在上面，轻轻颤抖着。 “怪我。”他说，“上次忘记正式解释。” 那个场景好像也不大适合。 他声音很低，又很沉稳，很明晰。 和风一起吹过来，不冷，在叶明芙耳畔浮起一团温柔的暗火。 季念：“我喜欢你。” 嘀嘀嘀———— 身侧的道路车水马龙。 鸣笛声一声、一声地响起，拖长着。 他们面对面，停着步，只有风将发丝与衣角吹动，宛如舞台剧中心角色的flash back，最后的那个定格画面。 “以及，虽然没有经验，”季念承诺，“但我会好好学习的。” 他看上去就是一幅好学生的样子，比她之前保证要天天向上时，态度端正得多。 黑色帽檐下的碎发遮着眉眼，挡不住专注的眸光。他看着她，只看着她。 叶明芙分不清那一声声轿车喇叭和她的心跳哪个在响，下意识问：“学什么？” “追你。” 又一声鸣笛，盖过他直白而扼要的话。 季念重复了一遍：“追叶明芙。” 第25章 念念 ◎明天见。◎ 第二天中午, 叶明芙在工位写卷子。 一张写完，她摘下耳机，又听见大家在谈论季念。叶明芙顿了顿, 这回没有磨蹭，直接晃了过去旁听。 “我就说之前猜的没错吧？季念学长绝对有喜欢的人了！” “那花也不一定是送女生的吧……万一是送老师呢？” “谁家好人送老师玫瑰花啊？” “那还不是因为他，他可是季念！那种人怎么会主动追人！” 叶明芙想到昨天那一大束被她插起来的白玫瑰，眸光闪烁。 心里有了些说不清的期待, 叶明芙小幅度地举起手：“那个，你们在说什么啊？季念…学长, 还有花？” “对！就是那个季念学长，想不到吧？”有人立马科普，“我们几个中午去skp打卡一个奶茶店活动, 出来的时候看见季学长抱着那~么一大束玫瑰花，从一家花艺工作室离开。” “我看那家的玻璃上还写着可教学客户亲手制作，你们说……” 几人一起陷入沉默，不可置信的吸气声反复响起：“不会吧！”“太玄幻了, 这还是传闻里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长吗！！” 叶明芙不敢吱声。 更何况，昨天被他……表白后，她也没有和他发消息了。 叶明芙不是不受欢迎的人, 但从小到大，因为内向、习惯保持边界，以及之前有陈渐西“监督”着她的社交圈……不知道这次算不算真正意义上, 她第一次被人追。 她并不知道被追求到底该怎样做, 只是想到那场对话，那个专注的眼神, 心脏像被一双有弧度的、弯钩般的睫毛提起来。 叶明芙小步小步挪回自己的工位, 低头, 转了几下工学椅。 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聊天界面，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看着，等对面的消息。 是要给她的花？ 应该是给她的吧？ 等了好几分钟，季念还是没发消息来，叶明芙觉得她有点傻，被追的人反而等起追的人来了。说不定季念现在还在开车来的路上呢。 她噘着唇将手机朝旁边一放，倒没有熄灭屏幕，拿起笔翻到下一张卷子。 可是……同组的几个女生和他去的是一样的地方，回来好一会了呀。 叶明芙瞬间捏紧黑笔，担忧地捉起手机。 删删打打，消息即将发送出去的时候，沉稳的叩门声响起。 这声音一听就是季念，叶明芙没有抬眼看过去，紧急放下手机，又有点后悔，她现在这样有点像个听到老师的脚步声后慌张掩饰的坏学生。 叶明芙咬住唇，耳朵竖起来，假装用笔圈题干，一行黑体字圈了三处。 门口的季念远远就看到一个可爱的发旋。 叶明芙头发浓密，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有发缝和发旋，季念在发现后检索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