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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门的金甲卫天武官颇为为难地说:“王爷已经出宫,几道宫门已闭,再进去,得再通报。” 苻晔道:“那就现在去报。” 对方也不敢耽搁,立即吩咐了属下去报。 此刻天光已经大亮,双福紧张地看着苻晔,怯懦懦问:“王爷,你怎么了?陛下的病,很重么?” 很重。 差点就死了。 他站在门口,焦急地踱着步,他如今已经习惯了王爷的身份,在这些金甲卫跟前,会本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喉咙发紧,紧到疼痛,对金甲卫道:“骑马去报。” “是!” 只是金甲卫最多在外城骑马,先靠骑马,再靠两条腿,从金甲卫到宫廷内官,一轮一轮报上去,直报到青元宫。 青元宫内。 王爷这边一走,那边东跨院垂花门就开了。 如今皇帝都是在这边用膳办公。 苻煌近来胃口一直不佳,早膳就只喝了一碗养身粥,又喝了两碗药。 皇帝面无表情地喝了。 秦内监递了热巾帕给苻煌,说:“王爷既然下了学就过来,自然是要在宫里用晚膳的,那老奴叫御膳房晚膳多上点王爷爱吃的?” 苻煌扭头看他:“这也要问我?” 秦内监笑道:“是老奴太期待了。好久没伺候王爷用膳了,有点高兴过了头。” 苻煌知道他心思,只道:“饮鸩止渴。” 既想要他多进宫,又知道让他多进宫,那和从前在宫里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自我磋磨而已。 徒增烦恼。 大概是病气未退的缘故,他如今真是不如从前杀伐决断。 一辈子的纠结都用在这人身上,但也只能这样饮鸩止渴下去了。 这毒药虽然苦,但能吊着命,他大概要喝到死了。 秦内监将巾帕接在手里,又递了一杯水给皇帝漱口,说:“王爷对陛下,还是很真心的。” 虽然不是陛下要的真心。 但能够如此,已经很难得。 苻煌也没说话,只漱了口,叫他传谢相等人过来。 王爷前脚刚走,谢相等人后脚就从东辰门过来了,此刻在西配殿御书房候着。 秦内监去传了他们过来。 左都督徐宗源是第一次到东配殿来,仰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道:“我怎么听说这青元宫东配殿原来是王爷住着?” 谢相立即回头看了一眼。 秦内监倒是笑盈盈地说:“如今这里是陛下的寝殿。诸位大人里面请。” 进去以后但见里头鲜明富贵,宛如神仙洞府。 徐宗源就呆住了。 他是粗人,很少入宫来,偶尔来几次,都是在青元宫主殿见的陛下,当时还想陛下真是简朴的可怜,所居之处还不如他府上富贵华丽,搞得他回去都觉得自己过于享乐,又听闻陛下最厌恶臣下过的太舒服,因此还特意给自己造了一个简陋的“思苦堂”。 现在看,皇帝也知道享福啦。这地方真是精美得神仙也住得。 窗外蔷薇怒放,香气浮动,那半开的朱窗像一幅画一样,皇帝就靠窗坐着,徐宗源抬头偷偷打量他,见皇帝死气沉沉,竟比上次见的时候更为瘦削严厉,蹙着眉听他们商议出兵的事。 隔壁的大雍如今有了新君,改国号为梁,他们的新国君黄天意是个军事天才,且无比好战,以为他掀翻了大雍陈氏会安于做皇帝,谁想他野心很大,这两日大军直逼阆国城下。 阆国是大周的附属国,作《宫中札记》的芳太嫔,就是阆国来的公主。阆国国土不大,只有两州六郡,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狭长的疆土就在大周和大梁中间。 阆国求兵增援,作为宗主国,大周自然要出兵。今日谢相并兵部吏部尚书以及几位军中将领进宫,就是为了商讨援阆之事。 几位大臣在御书房里讨论起隔壁这位传闻百战百胜的黄天意,语气都十分忌惮,秦内监在门口旁听,倒是想起当年的苻煌。 他遥想当年的苻煌也是从无败仗。隔壁这位新君风头正盛,不知道和陛下比怎样。 他正乱想着,看到外头有内官匆忙忙进了院子,在垂花门内站着看他。 他便过去问:“怎么了?” 那内官低着头说:“閤门司派人禀报说王爷要进宫。” 秦内监愣了一下,问:“王爷出宫了么?” “是,刚出宫,如今在閤门外。”内官又补了一句,“他们说,王爷……很急的样子。” 秦内监立即去禀告给了苻煌。 苻煌说:“不是晚膳会过来?” 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秦内监只谨慎说:“或许是有要事呢。” 说完立即兴冲冲亲自到了宫门口去迎接。 今日早膳幸好也做了王爷爱吃的几道菜呢。 不一会就见苻晔乘坐马车停在了青元宫大门口。 他忙笑着迎上去,见王爷已经跳下马车,直接进了青元宫里头。 青元宫门口的内官看到他忙行了礼。 秦内监追着道:“王爷怎么回来了?” 他见苻晔神色有异,眼圈泛红,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苻晔问:“皇帝呢?” 秦内监心下不安,只觉得要出大事,一时结巴:“陛下在……在……” 网??????????葉?????????ē?n??????????5?.????o?? 陛下在东跨院呢。 但东跨院如今殿下可不能进,进去一看,便能看到殿下今天刚脱下来的衣服,平时用的茶具等,如今都在殿里堆着呢。 那上面还挂了牌匾,陛下给那东配殿改了名,如今叫春朝堂了。 牌匾上的字都是王爷自己写的那首诗里的“春朝”二字,端正,但并不算好,一眼就能看出是王爷的笔迹。 “陛下如今在见大臣呢。王爷不如先在主殿等候。” 他看苻晔神色有异,很震惊,忙将苻晔请进主殿,立即叫了双福过来询问。 “王爷这是怎么了?” 双福早就吓傻了:“不知道啊。” “……”秦内监这时候都想念庆喜了。 “那王爷为什么会这样?” 双福说:“王爷在车里看陛下的脉案,看着看着就这样了。” “脉案?” “我们离宫之前,去了一趟太医院……哦对了,还去了一趟慈恩宫。” 秦内监脸色就变了,回头看苻晔神色,只感觉手脚发麻,心道不好,看王爷神色如此异常,只怕是知道什么了。 他立即一路小跑到了东跨院。 老天爷,他刚还喜气洋洋,以为王爷要回来陪陛下用早膳呢。 这都是什么事! 他进了东跨院,当着几位大臣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苻煌看了一眼,又和谢相等人议了一下,便叫他们都散了。 谢相等人从东跨院出来,刚过了垂花门,就看见一个胖乎乎的青袍小内官在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