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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已经到府上了。” 太后丝毫不见悦色,只喃喃道:“他竟真放他走了。” 他竟,情深如此么? 既情深如此,倒觉得这分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了。 桓王府原来是齐王旧邸,不过自桓王归来以后,太后便着人修缮扩建,如今光房间就有六百余,主要布局为三,分别为府邸,花园和佛殿。 苻晔光是熟悉府中格局,就熟悉了好几天。 他原来一直盼着出宫,只想京城繁华,他还没领略过。如今真的出了宫,却浑浑噩噩像在做梦,倒是很想回去。 原来和谁在哪,比在哪更重要。 但分开其实是好的,对他也好,对皇帝也好。 小爱说的对,哪怕是两情相悦,如今既有兄弟的名分,又是万众瞩目的身份,在一起压力也很大。 孽恋就是孽恋。 想到此处,便打起精神出门来。 建台城真是好地方,繁华绮丽,铜鼓夜市竟然还没有宵禁。 他吃到了莲花楼的樱桃毕罗,蟹酿橙更是一绝。 宫里做的味道还是不够地道。 皇帝没有吃过,真是遗憾。 本来想打包一份送到宫里去,想想心虚,还是算了。 想着自己沉浸在这种悲伤里,只会害人害己,于是只能强迫自己忘情在宫外的新生活里。 苻煌放苻晔出宫,也并不是要与他断绝,只是想着一心一意做兄弟,还能保持如今的兄弟情意。 谁知道王爷出宫,居然将他忘了! “禀报陛下,今日王爷去了夜市,子时方归。” “禀报陛下,今日新晋状元郎等人来见王爷,众人在王府花园办了【迎夏度曲】。这是他们写的诗文。” “禀报陛下,王爷今夜在莲花楼醉了酒……” 探子有些不太敢禀报了。 感觉陛下怎么越听越生气。 秦内监轻轻挥手,让他们退下。 自王爷出宫日起,陛下就再也没有出过青元宫。 整个青元宫如今都阴沉沉如一个冷窟,只有刺鼻的苦药味。 他抱手立在皇帝身边。 皇帝裹着苻晔的衣袍,道:“他还真是,无情无义。” 秦内监:“真是的,枉陛下为他食不下咽。” 苻煌看他。 秦内监说:“要不要把王爷叫进宫来训斥一番?” 皇帝这几日脸色发黑,性情乖戾,精神似乎都不太正常,想了想,说:“我已经仁至义尽。” 秦内监:“是。陛下能做的都做了。” “你说他能忍几日不找郎君?” 秦内监:“今年的新科进士里,俊俏的不少。” 苻煌幽幽靠在榻上,桓王的衣袍鲜美,绯红色的衣袍披在他身上,倒是叫他看起来更为邪肆。 不像阴沉沉的黑龙了。 像一条赤龙。 他几日不眠不休,眼睛通红:“他最好这两日就求着进宫,还能做我的好弟弟。” 第46章 秦内监点头称是,心里叹息,皇帝也就在宫里撂撂狠话了。 王爷如果一直不来,他又能怎么样。 立马叫进宫来训斥一顿,打一顿,或者,强幸了? 他舍得? 自己刚刚撺了那么多火,怎么也没见皇帝立马传王爷进宫。 此刻倒希望皇帝是个无道昏君。 但皇帝不是。 偏偏他本性不坏,被情势逼成这样。 偏偏……他自己其实也觉得悖伦是为大罪。 王爷此刻越是风光快乐,只怕他越觉得王爷理当过这样的生活。 皇帝真是爱惨了王爷! 说起来也是奇怪。 王爷对陛下绝对真心,王爷离宫之前写了数千字给太医院并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内官,真心可鉴。 怎么到了宫外,一连几日了,一个信都没叫人递进来。 这其中不知道有什么隐情。他都怕太后和他说了什么。 皇帝一连几日不眠不休,看着实在骇人。 大概慈恩宫那边这几天也是心惊胆战的,他看从王爷离宫开始那天起,慈恩宫的人就很少外出了。他有次路过慈恩宫,看到里头佩剑女官都在廊下守着,显然是防着陛下发疯。 然后有一天太后破天荒赐菜给皇帝。 还是孙宫正亲自送过来的。 皇帝自然不会吃。他对太后怨气很大。 太后也就送了这一次,后面没有再送。 不清楚是被皇帝的冷脸气到了,还是本来就只是做做样子。 又过了两天,王爷依旧没有要回宫看看的意思。 青元宫的气氛就愈发凝重了。 苻煌站在庭院里看宫阙之上的天,看到燕子高飞。 宫外真是广阔天地。 他吩咐秦内监移宫。 皇帝移宫是大事,要看黄道吉日,要祭天祭地祭祖宗,但皇帝这次不用。 他不是怕触景生情要搬离青元宫,而是要去触景生情……他搬到东跨院去了。 睡王爷睡的榻,穿王爷穿的衣服。 东配殿东西都没少,还是原来模样。 秦内监觉得皇帝是用桓王的气息和痕迹,筑了一个龙巢。 苻晔日子过的也不轻松。 散了几天心,将京城逛了一遍以后,他就开始跟着程老上课。 太后倒是日日都派女官来,主要给他赏菜。 他当然不缺这口菜,这是太后的慈心。 倒是皇帝没派一个人过来。 苻晔晚上躺在榻上的时候就会想,他到底对皇帝说了什么。 他那天醒来,衣服整齐,不可能做太过分的事情。 酒真是害人不浅。 偏偏他现在要喝点酒才能入睡。 有时候暗暗地想,皇帝虽然叫他出宫,但对他的待遇丝毫不减,心里肯定还是有他的。 想想也是,就连小爱都说,苻煌这样的人一旦动了真感情,就很难收回来。 苻煌此刻只怕对他又爱又恨。 他真是糊涂了,有时候躺在榻上,想苻煌对他又爱又恨这份心思,就能想到心猿意马。 他觉得又爱又恨的心态很微妙,一个直男,突然发现自己的兄弟对自己有那种心思,他很震惊,很恶心,但是又对兄弟有很深的感情,割舍不掉,如此爱恨难解,说不定他努努力,苻煌就稀里糊涂地被他搞到手了。 毕竟苻煌很缺爱。 这小恶念头总是勾引他。 啊啊啊啊,他好可怕! 小爱:“你真的很可怕!” 苻晔:“我有罪!” 小爱:“君子论迹不论心,苻煌这样病恹恹的男人的确有一种不同的风味,你心存觊觎也算情有可原。抛却良知的话,还蛮想看你玩他的。” 苻晔:“不要再说了!” 他脑海里要有画面了。 他觉得苻煌虽然阴森,筋骨劲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