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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躺平了,花白的头发散落开来,只是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他在太后宫中呆到第二日晌午时分,秦内监亲自前来,说皇帝头疾复发,召他过去。 他看向太后,太后抓住他衣袍,又松开,只脱了力,道:“去吧。” 苻晔从地上起来,朝外走。 秦内监看见他颈上璎珞犹在,只低下头,随苻晔出来。 苻晔回头,却看见孙宫正等诸多女官齐齐站在廊下看他。 苻晔便问他:“内监大人可知道母后和皇兄为何争吵?” 秦内监道:“太后想让王爷离宫开府,陛下不是很愿意,因此有了争执。” 苻晔扭头看向他,神色惊异:“是为了这个?母后为何突然想叫我出宫去?” 秦内监问道:“王爷想出宫么?” 苻晔道:“我自然不想,皇兄也不让吧?” 他想苻煌或许又是叫秦内监先试探他心意,便道:“我既然答应了皇兄,会一直留在宫中,就不会食言。” 秦内监微微一笑,只是神色似乎颇为憔悴:“老奴知道,这宫里也就王爷心疼陛下了。” 苻晔担心苻煌头疾,走的极快,不一会便进了青元宫。宫内一片寂静,也没看到一个内官。他快步进入主殿,里头也没看到人,回头看向秦内监,却见秦内监在他身后停下,将殿门关上了。 他心里一动,便停下了脚步,站了一下,这才往里走。 走过帷帐,看到苻煌在榻上歪着,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那一身龙袍,黑色龙袍上金龙蜿蜒,他的头发依旧用金冠束着,只是面色青白,吓人的很。 “皇兄。”他快步走过去,蹲下来看他,“头疼多久了,怎么昨日没叫我。” 他见他的药箱就在旁边放着,巾帕热水都在,只是秦内监不来伺候,其他内官也都不在,看着有些异常。他洗了手擦净,便让苻煌躺下。 苻煌也很听话,任凭他施针。 室内一片静谧,他一边施针一边说:“臣弟是不会离宫的。为了这个急得犯病,真是不知道还要我说什么你才肯安心。” 苻煌一直都没说话,一直到他施针结束以后,苻煌歪在榻上,才道:“ 可还记得醉了都做过什么?” 苻晔心情正有些沉重,突然听到皇帝这样问他,一惊,手里的银针都差点掉到地上。 心虚地说:“臣弟醉了,人事不省。” 又问,“有冒犯皇兄?” 他应该都只是做梦吧? 然后他就听见苻煌说:“有。” 他吃惊地看向苻煌。 苻煌神色依旧很差,眉间皱痕都又出来了。 苻煌道:“你醉了,很是淫、乱。” 啊啊啊啊啊啊。 ??????発????業?i???ü?ω???n?????????5?????ō?? 苻晔脸色瞬间通红。 他如此红起来,叫他想起他醉的事后,真是从脸颊红到脖子,胸膛都是薄粉,大概通身都是粉的红的,叫人…… “所以是真的都不记得?” “是,臣弟不醉,怎么会对皇兄无礼。”苻晔欲言又止,“我……我怎么淫,乱了?” 有些画面影影绰绰,记不清楚,模糊似乎……确实很淫,荡。 难道他有在苻煌跟前表现出来? 难道太后撞见了? 他们因此争吵? 苻晔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银针掉落在地上,他伸手去捡,才发现手都紧张的有些颤抖。 再没有比此刻更能意识到自己这份爱恋有多见不得光。 只一刹那,脑海都成了一片空白。 苻煌说:“真是可惜。以为你知道是皇兄,也要吃。” 苻晔:“!!!” 他神色骤变,扭头看向苻煌,苻煌幽幽靠在榻上看他。 “……真的假的?臣弟就算放浪形骸,也绝不会对皇兄下手。臣弟对皇兄绝无……” 他咬了下嘴唇,一张脸绯红。 苻煌神色微沉,“嗯”了一声:“理当如此,对自己的兄弟如果都有觊觎,岂不是畜生不如,只有不正常的人,才会如此。” 苻晔攥起手,抿着嘴唇垂下头来,脸上绯红也淡了,“嗯”了一声。 一颗心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臣弟以后一定滴酒不沾。”苻晔说。 苻煌阴沉沉的,在这刻打碎了自己的幻梦。 意识到他的谋夺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骗局。 他的计谋无法让一个正常的弟弟和自己的哥哥交、媾。而他从来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也可以霸占的昏君。 苻晔扭头看向苻煌,只感觉苻煌阴沉得几乎可怕。 他想,他昨日醉酒,是不是还做过什么更过分的,才叫皇帝如今这样冷。 他只觉得手脚都变得冰冷,在那浓郁的药香里,说:“臣弟刚才进来,看到院子里的牡丹花都谢了。奉春宫的牡丹倒是开的很好,可以移植过来一些。” 青元宫里的牡丹开的早,凋谢的也早。牡丹这花,盛开的时候贵艳无比,但花朵太大,花瓣又薄,稍微一枯萎就破败的不成样子。 苻煌“嗯”了一声。 苻晔有些无措,手指微微蜷缩,又笑说:“昨日在琼林宴上,听那些新科进士说京中的海棠都开了,满街的海棠雨,臣弟都想去看看了。” 苻煌“嗯”了一声,说:“你知道京中为什么种了那么多海棠么?” 苻晔摇头,笑:“这个臣弟不知道。” 苻煌说:“当年的楚国夫人,最好梨花。先帝将她霸占,威逼利诱,并为此建造了梨华行宫。梨华行宫原来只是一处梨园。” 苻晔听他主动提及他生母楚国夫人,大惊。 苻煌却自顾说:“只可惜梨花不可持久,先帝为讨她欢心,又陆续栽种了许多类似的花,樱花,桃花,海棠,总要四季盛开。 只可惜,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想他死。 可见帝王一厢情愿的,违背伦常的宠爱,于他人看来,不过是令人作呕的恶欲。遗留后世的,也不是一世的污名。” 苻晔怔怔看着苻煌。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苻煌洞悉了他令他作呕的爱恋。 “那……不看了。”他怯怯地说,手脚都拘束起来,垂着头。 苻煌幽幽地看他,说:“我得六弟在身边,实在三生有幸,因一己私欲将六弟困在宫中,此恶欲和先帝无二。我此生可以成为任何人,唯独不能成为他,六弟,出宫去看花吧。海棠花,樱花,莲花,桂花,你不是最爱花么?这些花是没有罪的。带着我送你的兰花,走吧。” 苻晔都呆住了。 他几乎凭借着本能跪了下来:“臣弟要留在宫里,臣弟若有做错什么,皇兄尽管责罚,臣弟……皇兄不是说,要我永远在宫里陪着你么?” 苻煌似乎又头晕目眩,伸手阻止苻晔上前,道:“我如此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