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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便问说:“哪位是章珪?” 随即便有人唤章珪:“瑞玉兄!” 随即他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从中走出来。 他竟是今年的状元郎。 这章珪长相倒不算十分俊美,但眉宇磊落,颇有儒生的清明之气。他在京中闹了很大的风波,名声有损,大概也就碰上苻煌这样不拘一格的皇帝,依旧被钦点为状元郎。 苻晔大手一挥道:“斟酒。” 双福立即为他倒满酒杯。 “陛下将你殿试的策论给本王看过,状元郎才高八斗,陛下赞许有加,本王早想一见。” 章珪不卑不亢,作揖说:“臣谢陛下夸奖,谢王爷。” 苻晔想起那位叫紫英的美男子,再看章珪,想他们定然是一对璧人。 心下真是羡慕死了。 他就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喜欢上了一个没有可能的男子。 他一饮而尽,余光忍不住又瞥向远处的苻煌。 他最喜欢热闹,爱出风头,今日他本该如鱼得水,外人看起来也的确是这样,他将今年的新科进士全都笼络了一遍。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不在此。 余光一直留意着苻煌,心思晃动,想他见他今日如此花枝招展,不知道会不会吃醋。 不想他吃,又想他吃。 忍不住又多喝了两杯。 一不小心,喝过了头。 他自感薄醉,但神志还算清晰,只是酒入愁肠,心变得太酸软,以至于有些意兴阑珊,透着说不出的暗沉。心思也有些不受控制,总想坐到苻煌身边去。 此刻天色将晚,他借着更衣的时机,去了奉春宫后殿休息。 太后也与安康郡王等人小酌了几杯。 此刻歪在榻上看宫娥漫舞,丝竹声声,这是宫廷如今少有的热闹。 孙宫正从后殿回来,轻声附在太后耳畔道:“王爷似是喝多了,说要躺一会缓缓。” 太后点点头,目光朝皇帝看去,见秦内监也正附在皇帝耳边说话。 适才秦内监与孙氏同进的后殿,此刻应该禀报的的同一件事, 苻煌在那坐了一会,手里玩弄着腰间的黑玉牌。 安康郡王起身,颇为小心地问太后:“娘娘,臣今日来,还为陛下带了幅画……” 郡王素来对皇帝畏惧过了头,事事都要问过她的意见,宫人们刚将四下里的宫灯点亮,微光之下,郡王的眉眼过于顺从,叫太后觉得的确不如苻晔有天子之相。 她点头:“去吧。” ? 如?您?访?问?的????址?发???????不?是??????????ē?n??????2????????????则?为???????佔?点 安康郡王这才跪到苻煌跟前。 郡王态度十分恭敬,皇帝一只胳膊靠在榻上,愈发显得威严冷漠。 不一会看到郡王将手里的美人图呈上。 秦内监将那幅画接在手中。 陛下没什么嗜好,也很难讨好,但桓王最爱宫中仕女图,这位安康郡王果然很上道。 听闻安康郡王素来只喜欢吟风弄月,收集些古玩字画,这一点倒是和王爷有些投缘。 皇帝显然对这个礼物很是喜欢,还叫他展开看了一眼。 是前朝画家张弥所作的《李夫人簪花图》。 画中的李夫人双鬟高髻,满头簪花。身后九名侍婢身着织花石榴红裙,或捧花,或持扇,或执壶,侍立于李夫人身后。 钗光鬓影,绮丽纷呈。这画一看就是苻晔所爱。 张弥的真迹流传下来的极少,他的画端雅静美,画宫廷仕女尤其一绝,如今桓王寝殿的仕女图屏风,便是仿他的作品。 秦内监便将这些都说了:“王爷看见,肯定喜欢。” 此刻苻晔不在,苻煌意兴阑珊,夜色上来,衣袍都是冷的。 既然得了此画,便起了身,只带了秦内监一个,往后殿来。 今日琼林宴,整个奉春宫都被装点的很喜气,廊下和殿外都缀满了红灯笼,此刻夜幕低垂,红光映着朱墙,整个奉春宫的后殿都洋溢着红艳靡丽的春意。 苻晔身为王爷,身边伺候的人很多,此刻后殿门口宫女内官都有一大堆,此刻双福他们都在门口地上坐着说悄悄话。 看见皇帝过来,吓得赶紧都爬起来了。 秦内监问:“殿下还在睡着?” “是。” 苻煌直接从他手里拿了画就进去了。 双福要跟着进去,被秦内监一把拽回来,合上门。 孔雀要开屏,陛下要给王爷小惊喜呢。 真是陪伴圣驾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皇帝也能如此解风情,别的不说,单说讨好心爱之人这一点上,倒是像武宗皇帝。 抬头看,牌匾上“奉春”二字,风采灵蕴,倒有些应景。 后殿并不大,这里原是后妃们在御花园游玩后休息的地方,因此装扮的十分艳丽,风格和神女宫有点像,就连帷帐都是粉的。帷帐后面便是围屏,围屏上绘的都是大红牡丹,富丽得近乎俗艳。 苻煌来到榻前,看见苻晔衣衫松垮,躺在榻上,一只手在抓着领口,似乎是有些热了。 他衣袍都松散开了,露出的胸膛白如羊脂玉,此刻指腹下搓的两点血红,如雪地里的山茱萸。 苻煌登时停在原地。 他进来时门没有关好,春风吹进来,身后帷帐晃动,门缝将廊下红灯笼的微光裁剪成一抹细细的红线,从他影子上飘荡到苻晔的香气袭人的衣袍上。 他站在幽暗中,适才的懒散闲适都无,更像是地狱里刚爬出来的鬼。 瘦削,静默,目不转睛,额头轻轻地跳。 苻晔真是低估了这个琼酒。 古代酿的酒度数都不高,他来后殿的时候还能自己走路,只是脚下有点软,谁知道躺了一会人就醉得分不清真假了。 不然为什么苻煌刚还在他殿里陪他看春宫,他不过一闭眼一睁眼,再看苻煌怎么就坐在他榻前了,这满目的红也叫人眩晕,地方看起来也极其陌生,不像是他的寝殿。 大概是梦了。 “皇兄……” 苻煌走近了。 苻晔的眼睛茫然水亮,发丝微乱,脸色像是三春朝露,似醉非醉,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些许白牙红舌。 手却一直抚在衣襟里,没有拿出来。 他确实,生性放浪形骸。 “来看看你。”苻煌坐下抚摸他的额头。 苻晔在衣襟里的手举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有些凉,苻晔的手指却很热,透着薄粉。 苻煌问:“醉了还是没醉?” 苻晔不说话,只是用脸蹭他的指腹。 苻煌便不动了。 他想苻晔是真的醉了。 不然不会这样。 像一直讨好人的猫,温顺而热腻地蹭他的手背。 脸色潮红,微张着红唇,隐约露出粉红舌尖。 苻煌想,他这样,实在轻浮。 怎能淫到如此。 还好是他在,换个男子,只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