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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救!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又听皇帝开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问这些?” 秦内监:“……陛下,为什么问这些?” 苻煌:“……算了,睡觉。” 秦内监:“……” 过了一会,皇帝又说:“如果我叫桓王过来与我同榻……单纯地睡觉……你觉得他会答应么?” 秦内监:“!!” 他年纪大了,还刚想过再活一百年呢。 “这个……老奴不好说呢。” 接下来主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第二日天色濛濛,秦内监出了营帐,只见宿雾藏春,四下里一片寂静潮湿。 时辰尚早,许多人都还没有起身。 天子的大帐矗在空旷之地中央,旁边是桓王营帐,规格与皇帝一般无二。 逾制啊逾制! 再往外便是宫人们和侍奉官的营帐,其中还包括几个从宫里来的起居注官。 他们倒是每日都起得很早。 秦内监要回大帐合会儿眼,见那几个起居注官正在帐后低声交谈。 “昨天王爷积食,陛下好像过去给他揉肚子了。”那听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应该是新来那个起居注官。 另一个声音要老练很多:“好像?” “我总不能跟着陛下过去看吧?隔着围屏,隐约听到两句,陛下问怎么揉什么的……你说,这等细节我等也要记下来么?” 秦内监心头一震:“!!” 他轻咳了一声。 那两人探头一看,看到是他,慌忙整理了衣冠给他行礼:“内监大人。” 秦内监又轻轻咳了一声,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笑盈盈地说:“此等微末小事,既不关朝政国事,也不关陛下功过,就不用记载了吧?” 对方愣了一下,慌忙称是:“内监大人所言甚是,宫闱小事,的确不用笔笔都记。” 秦内监嘴角一抽。 什么……什么宫闱?! 他讪讪一笑,刚要离开,心下忽然一动,又折返回来,道:“听说新来这位起居注官大人颇有才名,写的起居注文采斐然,不知道咱家能不能一观?” 起居注乃是记录帝王言行的重要文献,有严格的管理和保密制度,按照规矩,就连皇帝自己都不允许看,这样将来用以撰写史册的时候才能公正无私。 但规矩是规矩,就连不干预史册撰写的皇帝都是少数,何况起居注。一般起居注官们自己都很识相,就算有些皇帝暴行实在人尽皆知,他们也很会用春秋笔法。 譬如武宗皇帝就经常翻看自己的起居注,该删的删该编的编,主打一个要求自己形象正面。 但如今的陛下从来不干预他们,只要他们不在跟前烦到他,都随便他们写。 不过皇帝很少有好心情,杀人如麻,起居注官们很惜命,皇帝越是不看,他们记录的时候越是谨慎。 一般人要看,肯定是不可以的,但秦内监是陛下极为信任的老臣,说实话,他才是一本活的起居注呢。 “只有最近写的一本。”起居注官道。 秦内监微微一笑说:“我正要看最近写的。” 两位起居注官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以前的起居注,内容千篇一律,今日皇帝发病了,今日陛下发火了,今日陛下又杀了哪个大臣,今日又怎样闷闷不乐……很无聊,也很阴沉。他们记录的时候还都惴惴不安。生怕哪天皇帝抽风要查看,他们记录的东西会触怒龙颜。 但最近不一样啦。 自桓王殿下回宫,我的老天爷,他们无聊阴沉的起居注也有了新气象,可记录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们一腔才华,满腹笔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尤其新来的这一位起居注官,把起居注当春闱考试来写。 他敢说,他写的皇帝,仁爱果敢,英武无双。 某年某月某日,陛下赏桓王殿下珍宝若干,尽显浩荡皇恩,以示厚爱之情。 某年某月某日,陛下与桓王宫中共骑,并开天门,于天街纵马! 某年某月某日,陛下赐御衣龙牌,桓王穿之,望之如玉树芝兰。 某年某月某日,陛下于福华寺共桓王放灯,共祈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某年某月某日,陛下春猎,于途中见一绿兰,为桓王折之,又猎得金鹿,凯旋而归,得桓王赠蹀躞带以贺,陛下甚爱,日夜佩之。 起居注官们笑盈盈地看着秦内监翻阅。 谁看了不觉得陛下如今明君风范!一举洗清了陛下无情无亲又阴气森森的污名! 结果秦内监看了,神色倒是越来越凝重。 天爷啊。我的天爷啊。 这些事情,单独发生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合在一起看,这哪里是皇帝的起居注啊。 从携剑斩他头发到下马为他折花,一条一条,一日一日,这分明是帝王情爱录啊! 如此一想,心下既震且骇,不管皇帝与桓王将来如何,将来史书工笔,这些内容任谁看了不道一句,皇帝甚爱桓王。 他心潮酸热,竟不能劝阻皇帝了。 他伴驾多年,熟知皇帝脾性。皇帝都想着要与桓王共寝了,情至如此,肯定是回不了头了。 如此下去,陛下与桓王必然大火烧身,是孽火是情火未得而知,但熊熊烈烈,一如火龙冲云霄,震彻天下留名青史是肯定的了。 作者有话说: 他日史书盖章的“甚爱”“极爱”“笃爱”。 第36章 秦内监回去睡了一觉,等再醒来,见几个小内官蜷在屏风后窸窸窣窣,似在藏东西。 他披上衣袍起来:“崽子们不在陛下身边伺候,都促在这儿搞什么鬼?” 几个小内官吓了一跳,露出一个乌木缠枝的匣子。匣子当中盛放着一株绿兰。 内官们忙道:“是陛下着人寻来的绿兰,叫我们藏好了,要给王爷惊喜呢。” 那兰花长得倒好,含苞待放的,中间缺了一半枝条,应该就是皇帝之前看到的那一株。 这花不大,又通身都是绿的,要在密布的山林找到它应该很难。 “倒难为你们找到了。”他说。 内官们道:“是陛下留了记号,我们寻着陛下说的方向找过去,一找就找到了。那里绿兰好几株,我们还发现几株更大的,都带回来了,但陛下吩咐,只要这一株呢。” 秦内监想,陛下采给桓王殿下的便是这一株,对陛下而言这一株就有了特殊意义,哪怕有更好的,也无法替代。 皇帝这些年性情愈发偏执,心性已改,恐怕以后也很难再改回来了。 对一株和桓王有关系的花都尚且如此执拗,何况桓王本人呢? 只怕美男万千,也无人能够替代。 不过陛下既然做了记号,当时怎么没连根带花一起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