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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看着桓王站在陛下身边,似乎更有天家的尊贵。 桓王初回来的时候,其实和现在不太一样,那时候的他艳丽有余,威严不足,美貌天成,但观之可亲,有柔弱之态。如今大概在宫里呆的久了,皇上给了他无人能比的恩宠,这恩宠加身,也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如今又参了政,穿着皇帝才能穿的衣袍,叫人看了心脏狂热,只欲要匍匐在他脚下,做他脚下之臣。 任他差遣。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谢相忽然开口。 谢相这个老狐狸,很少为私事求人,如今开口求他,居然是为了他儿子。 他竟然想叫他儿子从金甲卫中除名。 苻煌很意外。 宫中侍卫都是皇帝来选的,一般任职三年,再派他用。金甲卫对贵族子弟来说是一种荣耀,少有人会主动请辞。 谢相这只老狐狸,不会平白无故这样。 他朝门口看去,看到苻晔站在廊下,笑盈盈地冲着谢良璧等人点头示意。 谢良璧和萧逸尘等立即垂手行礼,极为恭敬。 谢相给出的理由是家中老母身体有疾,素来疼爱幼孙,想让谢良璧回家侍候。 谢家老太太年逾九十,郡主出身,地位尊崇,就连太后都十分敬重这位老太太,她有所求,自然应该应允。 苻煌早看不惯谢良璧,也就允了。 谁知道当天傍晚,青元宫就出了一件事。 不是大事,有关青元宫的亲卫调动。 亲卫调动都要经过皇帝首肯,尤其是苻晔宫里的侍卫。 苻煌看的很严,所有亲卫都是他自己亲自挑选的。 家世清白,武艺要高,并且长相普通。 青元宫黑甲卫一律有李盾统领,而这次李盾上报要调走的侍卫,正是才刚调入青元宫的李骢,李盾的堂弟。 李盾此人十分忠心,也知道自己能得陛下信任的根本,事关自己的堂弟也毫无隐瞒,直言宫中有人奏报李骢行为不典,以桓王亲卫卖弄恩宠,经他查验为真,不宜再做桓王亲卫。 苻煌问:“谁奏报的?” 李盾伏地:“金甲卫,谢良璧。” 谢相才刚奏请谢良璧从金甲卫卸职,谢良璧临走之前就举报了李骢,这中间显然有关系。 苻煌神色就冷了下来,让秦内监亲自去查。 这一查不得了了。 原来谢相执意要儿子离开金甲卫,竟然是因为他觉得儿子和桓王走得太近。 有一个佐证,就是当初桓王因善缘寺一案出言上谏,就是谢良璧去求了他。 苻煌想起那一夜苻晔散着头发,情真意切伏在他膝上,那一夜对他意义非常,触动极深。 此刻只感觉眉头突突直跳。 外头有内官悄无声息地捧着衣物进来,轻声道:“陛下,王爷已经歇下了。” 说着将手中托盘并衣物呈上来。 是苻晔穿了一天的那件杏色的外袍。 苻煌伸手拿过来,裹在身上,歪在榻上神色凝重。 那衣袍上带着雪中青信的香气,甜而不腻,有助于他安眠。 内官见皇帝神色阴沉,似都要被黑气笼罩,不敢言语,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等到秦内监进来,见皇帝裹着那身杏色长袍在殿内幽幽走动。 “陛下,该歇息了。王爷说的就寝时辰,您忘了?” 苻煌看了看漏刻,道:“我头痛,叫他过来。” 秦内监一听,立即去叫苻晔。 不到片刻,便听见砰砰砰的脚步声,还没看到人,便听见苻晔急切地喊:“皇兄,你又头痛了?!” 苻煌歪在榻上,确信自己阅人无数,不会看错,苻晔对他情真意切。 浑身黑气便都散了,只留温热酸气,仰头看苻晔跑进来。 苻晔刚歇下,连外袍都来不及穿,就过来了。 此刻只着内衫,披散着如墨一样的头发,美丽得叫人心中颤抖。 苻煌不再看他,微低着头。 他想他身为九五之尊,坐拥天下,比任何人都懂得世间唯有真心他不能强得。 若苻晔对他没有真心,他其实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如此试探,真是叫自己心惊胆战。 但又很享受现在这个结果。 想自己贵为皇帝,杀人如麻,人人畏惧,此刻竟然被苻晔捏在手心里磋磨,陷入这不伦孽恋里,不知道算不算一种报应。 他再抬头看苻晔,他早换上了一件玄色大氅,道:“头痛的厉害,又得劳烦六弟了。” 第31章 “皇兄跟我客气什么。”苻晔说着便赤脚爬上榻来。 苻晔给皇帝按了一会头,皇帝靠在他身上,两人的头发都缠绕到一起。 按完了,便又给苻煌针灸。 苻煌的头疾很难根治,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减缓而已。 苻晔很忧心。 苻煌见他神色凝重,便道:“已经好多了。” 苻晔点头说:“皇兄早点睡。” 说完又去给他点药香。 乳白色的烟从狻猊嘴里吐出来,幽幽散开。苻煌躺在榻上,见苻晔又上前来给他提了下被角。 他此刻散着头发,穿着内衫,看起来与他亲密无间,像是要与他同榻而眠。 等都忙完了,苻晔也没有走,只道:“皇兄不用管我,我等会便走。” 秦内监在榻下铺了个软被,苻晔便坐在上面陪着他。 苻煌躺在榻上发了会呆,然后对他说:“上来。” 苻晔说:“臣弟坐在这儿就行。” 苻煌不语。 他熟知皇帝性子,很执拗,很爹。 于是他就爬上去了。 反正龙榻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但苻晔没有躺下,就在他旁边坐着,苻煌没有再强迫他,也不敢,只掀起被子盖住了他的脚。 苻晔又叫秦内监吹熄了近旁的灯。寝殿里便暗了下来。 今日不是秦内监当值,他吩咐了一下守夜的内官便出去了。 这并不是苻晔第一次守夜了,这边的内官也都习惯了,给苻晔准备了一件苻煌的衣袍,苻晔便直接披在了身上。 寂静的殿里便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苻煌呼吸很浅,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很像个死人。 苻晔一开始很不习惯,总是会倾身查看他的呼吸,但苻煌机敏,他一凑上去就会和苻煌大眼瞪小眼,闹了几次尴尬。 如今已经习惯了,他便将脸靠在膝盖上发呆,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发丝堆叠在龙袍之上。 像穿着龙袍的宠妃,有一种别样的威严的秀美。 苻煌真情实意觉得他穿龙袍很美。 皇帝忽然开口问:“我听说之前谢相那个儿子,因为善缘寺一案找过你?” 苻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颇为坦荡地认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