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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宣在看恭王,恭王也在观察文宣,小姑娘一身樱花色的团花袄裙,头发梳成两个小揪揪,左右绑着粉色绒花,估摸是蹦蹦跳跳太频繁,小揪揪有些散了,一个高一个矮,左边小脸蛋上还有一点泥尘。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漆黑如宝石,很像讨人厌的顾珩。 但是整个面庞,歪头的小动作,莫名又有一点孟跃的影子。 恭王捏着手帕为文宣擦去脸上泥尘,温柔笑着,“你也很可爱,讨人喜欢。” 如果眼睛是琥珀色,就更讨喜了。 文宣咧嘴笑,羞答答的握住恭王的手指,问:“你是十七叔吗?” 恭王挑眉,“你怎么猜到的?” 文宣又看他一眼,握着恭王的手指晃了晃,“因为我听人说,十七叔长的特别好看,像牡丹花儿一……” “咳咳——”嬷嬷再也忍不住,大声咳嗽,打断小公主的话。 文宣转身望去,恭王淡淡瞥了一眼嬷嬷,那一眼毫无温度,犹如在看一个死人,寒冷的天日,嬷嬷硬生生惊出一身冷汗。 “嬷嬷,嬷嬷?”小公主唤她,奶嬷嬷努力扯了扯唇角,编瞎话,“公主,您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凤仪宫,皇后下朝回来看不见您会担心。” 小公主也顾不得俊皇叔,她挥挥手告别,恭王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小公主想了想,解下腰间的镂空香囊,“这是我父皇亲自调的香,凝神安眠,我最喜欢了,送给你。” 说完,小公主转身拉着嬷嬷的手走了,直到看不见人影,恭王把镂空香囊随手扔给随从。 他遥望凤仪宫的方向,讥笑一声,后宫之主连个奴婢都震慑不住。 倘若是他的女儿玩的小脸带尘,发髻散乱,定是底下人照顾不周,更别说插主子话,乱杖打死也不为过。 随从深知恭王为人,见他静立也不敢发言询问。 少顷,恭王朝相反方向出宫。 天上云层翻涌,透出些许日光,拂开大地阴冷,帝后内朝之后同回凤仪宫,方得知文宣在宫内撞见恭王。 顾珩眉头微皱,他抱起女儿,摸摸女儿的小脸,诱哄道:“上午玩的开心吗?” 文宣点点头,她盯着父皇紧蹙的眉宇,抬起小手抚平,问道:“父皇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十七皇叔的事。” 顾珩神情一滞,被女儿直白的洞穿心中所想,他有些猝不及防,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 文宣捂着小嘴偷笑,狡黠模样:“十七叔很漂亮,我说他像牡丹花儿,不过被嬷嬷打断话了。” 奶嬷嬷苦笑:“公主,恭王是王爷,也是您的长辈,您将王爷比作花,奴婢是怕话传出去,对您声名有损,道您不敬长辈。” “怎么会呢。”文宣侧首望来,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头,对奶嬷嬷道:“我母后是后宫之主,后宫中不会有人传我闲话。十七叔作为被调侃的人,他更不会到处宣扬了。所以嬷嬷的担忧是多余的。” 奶嬷嬷愣在原地,她没想到三岁的小公主居然有自己的逻辑,下意识道:“可是这话会让恭王本人不高兴。” “那又怎么样呢。”小公主不在意的摆摆手,“就算我真心恭维他,他对我也没有善意。” 奶嬷嬷哑然失声,孟跃和顾珩也诧异望来,他们两人从来没有在孩子面前说过其他人不是。 这非是孟跃想替其他人遮掩,而是文宣年纪太小,过早给她灌输负面言语,对文宣是一种隐形霸凌。 她那么小的孩子,还没学会怎么爱人,却要先接触恨意了。这不是孟跃想看到的。 但眼下的情况,也超出孟跃把控,她挥退殿内宫人,从顾珩怀里接过女儿,单手抱在怀中,另一只手握着女儿的小手,轻轻晃了晃,温柔道:“灿儿怎么会觉得十七叔对你不怀好意。” “他看我的眼神,不好,我不舒服。”小公主靠在孟跃肩头,小小的脑袋蹭着母后肩头,软软的头发扫的孟跃下颌发痒,孟跃心中生怜,低头亲亲女儿的额头,“好孩子,是母后疏忽。” “不关母后事。”小公主顿时反驳,双手紧紧圈住孟跃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孟跃脸颊,又脸贴脸蹭蹭孟跃,“父皇和母后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爹和阿娘了,都是坏人不好,跟父皇和母后没关系。” 顾珩忍不住伸手揉揉女儿的小脑袋,文宣也拱着她父皇的手心,像一只可爱的小老虎。 顾珩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文宣好奇问:“为什么不是小猫咪呢?” 顾珩刚要开口,孟跃捏捏女儿的小脸,“灿儿想当小猫咪?” “那倒不是。”小公主仰头笑起来,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灵动的不得了,“宫里的姐姐姨姨很喜欢小猫小狗,有时夸人也会夸别人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小公主吸了吸鼻子,小脸严肃起来,“但是小猫很脆弱,很容易就死了,我不想死,我想活。” 孟跃和顾珩听到这话,心疼坏了,夫妇二人对女儿好一通安慰和保证,本以为是一家三口相拥的温馨场面,可是小公主不解道:“现在父皇和母后能保护我,可是我会长大,父皇和母后也会老去,父皇和母后老去之后,就要靠我了。” 她挺起自己稚嫩的小胸脯,拍了拍,小脑袋昂的高高的。 忽然,她想到什么,一双乌黑的眼睛又笑弯了,“其实一旬前,父皇和母后对弈时,提起过十七叔回京,我躲在帘帐后,本来想开口问的,但是父皇语气不太好,我就缩回去了。” 孟跃戳穿她,点点她小鼻子:“缩回去偷听是不是。” 顾昉嘎嘎笑,半个小身子都后仰着,多亏孟跃的手拖着她的小背。 “我还把陶娘子给我的醒神香囊送给十七叔,谎称是父皇调的香,十七叔戴在身上,打盹儿都不成哈哈。”她手舞足蹈,为自己的恶作剧而开怀。 孟跃神情微妙,没有告诉女儿,恭王知道香囊是“顾珩”做的,恐怕有多远扔多远。 夫妇俩陪女儿说了会儿话,至午时,一家三口用午膳,午后小公主眼皮打架,她到点困中觉的,不多时就趴在母后怀里睡下了。 陶素灵进殿,刚要行礼,被孟跃阻了。 孟跃把女儿放榻上:“恭王擅毒,今日他与灿儿近距离接触,本宫委实不放心。你仔细给灿儿瞧瞧。” 陶素灵应是,殿内的安神香令小公主睡的香甜深沉,陶素灵为她号脉,摆动她的眼皮,舌口,小公主都无所觉。 一炷香后,陶素灵恭敬道:“回禀陛下,皇后,小公主目前看来无碍。” 孟跃颔首,令陶素灵退下。 她坐在榻沿,素手抚摸女儿的小脸,顾珩站在她身后,搂住她双肩,“不会有下次了。” 孟跃抬手覆住顾珩的手,轻声道:“也是我没料到的。” 两人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