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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患疾,皇后暂免了顺妃的晨昏定省。 此刻,顺妃喂十六皇子喝甜羹,念及儿子所受之苦,泪盈于睫,将要开口时对上儿子白皙的小脸,水红的小嘴,到嘴边的心疼之语,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十六皇子无所察觉,舔了舔唇,还有点馋,“母妃,我还想再来一碗翡翠白玉羹。” 顺妃愣住。 孟跃上前扶起顺妃,“娘娘,病中之人虚弱,殿下年幼,太医建议食补大于治疗。” 顺妃信以为然。孟跃哄她离开,殿内只剩她和十六皇子两人。 小屁孩眯眼歪头笑,“跃跃~” 孟跃佯装严肃,没绷住笑出声,她上前揉揉十六皇子的小脑袋,“殿下再忍耐两日。” 十六皇子握住孟跃揉他脑袋的手,一路下滑,将下巴搁在孟跃手心,美滋滋道:“不忍耐喔,我每天睡得饱饱的,不用做课业,好幸福哒。”顿了顿,他拧起小眉毛:“但是母妃太担心我,她都憔悴了。” 孟跃顺势捏住他肉乎乎双颊,按出两个小酒窝,十六皇子这几日好吃好睡养着,似乎圆呼了一点儿,不太像病人。 “殿下下地走动走动。” 傍晚,偏殿门打开,孟跃忧虑匆匆出来。 胡嬷嬷瞄了一眼,扯出一个冷笑。而后趁夜离去。 她一路小心,期间绕了好几个圈,用孟跃的话说,反侦查意识极强,不愧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人精。 胡嬷嬷在一处半旧□□下蹲身寻摸,心中念着数,果然手下松动,将半块砖拿开,取出里面的瓷瓶。 她刚要摸黑把砖头复原,天光大亮,激的她闭眼。随后她意识到什么,惊恐睁眼,入目一张因怒而涨的通红的美人面。 完了。 戌时三刻,凤仪宫灯火通明。殿内密密麻麻跪了一群人。 淑贵妃看着斜下方双目喷火的顺妃,又瞥一眼殿中跪着的董嫔,挑了挑眉,收回目光前,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上方。 “冬日天寒,皇后娘娘派人大晚上将臣妾等人唤来,不知有何事。” 皇后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堪:“董嫔,你自己说。” 怎么说?人赃并获,顺妃逮住她的心腹,辩无可辩。 胡嬷嬷已经吓懵了,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 倏地,她看向顺妃身后的挑银。 “娘娘,是挑银做的,不是我。” “娘娘明鉴。”胡嬷嬷膝行至顺妃脚边,咬死挑银不松口。 顺妃怒极,一脚踹去:“你这刁奴,还敢攀咬!” 淑贵妃抚过指间的翡翠戒子,幽幽道:“本宫说过顺妃妹妹御下不严,纵得奴仆犯上,迟早受反噬。” 顺妃不与淑贵妃争辩,她向皇后一礼,“娘娘母仪天下,统管后宫,赏罚分明,臣妾全凭娘娘做主。” 淑贵妃身子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皇后看向董嫔,一脸痛惜:“后宫姐妹,焉能下此毒手,董嫔你糊涂啊。” 董嫔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两分。 皇后摇摇头,转向胡嬷嬷时,神情冷凝:“胡嬷嬷谋害皇子,杖毙。” “圣上驾到——” 胡嬷嬷被迅速堵嘴,拖了下去,省得叨扰天子。 承元帝在主位落座,一直沉默的董嫔泪湿满面,一面哭诉多年委屈,一面悼念自己的孩子。 “圣上您知道吗?太医说是个男孩,聪明可爱,圣上一定会喜欢他,嫔妾也会好好待他,日子美满又幸福,可是都被十……” 两道清脆的巴掌声炸响殿内,顺妃恨之欲狂:“你没了孩子,就害本宫的孩子,你这个毒妇!” 顺妃又是两巴掌甩去,打的董嫔晕头转向,孟跃赶在其他人阻拦顺妃之前,率先扶住顺妃。 承元帝面沉如水:“董嫔谋害皇子,赐毒酒,其府内家眷,男丁戍边,女眷为婢。” 随着天子金口玉言,此事终止。 但春和宫的夜,还很长。 主殿内室,挑银将最后隐瞒的事情道出,十六皇子从头到尾都知晓全情,操纵此事。 顺妃虽然隐隐有预料,但闻言一阵眩晕,许久才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当真是珩儿的主意?” 她眼睛死死盯着挑银身侧温顺跪着的孟跃,她直觉跟孟跃有关。 “回娘娘,确实是殿下的主意。”孟跃叩拜道:“十六殿下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顺妃狐疑,孟跃继续道:“殿下说他年幼,倘若中途露馅,就辩称说躲懒,不想上学。” 乍一听离谱,但略略琢磨,很符合十六皇子一贯爱惜自己风格。 顺妃哑口无言,她寻不着孟跃话中的漏洞。烛火晃动,映着孟跃瘦弱的身子,竟有几分可怜。 “……今日之事,一辈子烂在腹中。”顺妃敲打之后,又赏赐金银。 经此一事,纵使挑银年满二十五想离宫,顺妃也不会允了。 二人从主殿退出,挑银低声道了一句谢,而后没入夜色中。 孟跃垂眸,径直回自己屋子,一盏烛火下,金元宝散发着迷人心智的莹莹光辉。 胡嬷嬷兵行险着,并不只为她与孟跃的二人仇怨,还为利。 若胡嬷嬷得逞,借挑银之手除掉她,毒垮十六皇子的身子,顺妃心系儿子,无心他事。胡嬷嬷又掌握挑银罪证,轻易掌控半个春和宫,再借机安抚顺妃,出谋划策,成为春和宫主子之下第一人。 而背后之人顺势拿捏顺妃母子,不拘是垫脚石,还是棋子。 一环扣一环,尽是杀招。 甚至董嫔事败,在凤仪宫悼念流掉的孩子是假,想给十六皇子安上一个克杀亲弟的灾星名头才是真。 因此顺妃才会不顾仪态掌掴董嫔,阻了董嫔未尽之语。 孟跃单手托腮,又拨着金稞子像搓麻将那般玩。 烛光描绘她沉静的眉目,却探不进眸底。 她起身将金子收拣,算上簪子耳坠镯子,她手里统共有几十两银了。 胡嬷嬷这根老刺也拔了。 思及此,孟跃心里高兴了一些,躺下歇息。 顺妃深知做戏要做全套,左右天寒,就一直为十六皇子告假。 偏殿内,顺妃屏退左右,询问十六皇子:“珩儿,你同母妃说实话,这件事是你的主意,还是悦儿的主意。” “当然是我的呀。”跃跃都夸他了,说他演的可好了! 跃跃还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他那样聪明,眼珠一转,就想到借同父皇对弈躲课业的由头,跃跃说他天生就吃这碗饭。 嗯?哪碗饭? 十六皇子摸摸瘪下去的小肚子,仰起小脸:“母妃,我饿了,我想吃八宝饭。” 顺妃噎了一下,摸摸儿子的小脸,又爱又好气,轻轻捏了捏,“好,让小厨房给珩儿做。” 十六皇子一阵欢呼,趴进母妃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