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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家中,往堂屋对面的厢房而去。停在门外,轻一推开门缝,朝里望去。 待看到妻子披着披帛,坐在椅子上缝着孩子的小衣。他暗暗呼了一口气。 明毓似乎有所察觉,抬眼往门口望去,透过门缝与谢衍对上了视线。 她沉默了一瞬,继而低下头,当作没瞧见。 可谢衍却推开一小半门,说:“你不便多挪动,要搬也是我搬。” 明毓抿唇不语。 她昨儿个从青鸾那处得知谢衍每晚都会回房后,索性就让青鸾去买了一张便床放在对面厢房中,再搬到了对面屋子来。 他不愿和离,那就各过各的。 谢衍一默妻子的反应,俨然当他是不存在的。 他心口似乎沉闷闷的,沉寂数日没有打扰她,可现在却是紧紧地望着她,目光一动不动。 明毓微微拧眉,不明白谢衍今日又是哪里不对劲,都杵在门口好半天了,也不见他走。 只要他不进来,她就不理会他。 谢衍握了握拳,好半晌才松开,说:“今日破了案子,陆司直摆了庆功宴,我一会出去,晚间会回来得晚一些。” 明毓继续缝着儿子的小衣,没应他。 谢衍说罢,缓缓把房门阖上,转身回了原来的屋子。 床榻上的被褥全换了,也开了门窗通风,在桌台上更是熏了艾香,妻子的气息,屋中已然没有半分残留。 她这回做得很绝。 便是如此,他也不会同意与她再次和离。 不知在屋中站了多久,红莺来传话,说是丁胥来了。 谢衍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换身衣裳就来。” 谢衍打开了衣柜,目光落在了刚做好的秋衣和冬衣上。 若是真的不再在意他了,为何还要给他准备这些衣裳? 为何还要把这家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谢衍把新做的秋衣取了出来,换上。 出了房门,往对面看了片刻后,才出了门。 出了院子,走到巷口,丁胥看见谢衍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还有那满是血丝的双目,劝道:“虽然办案要紧,可大人也得注意一下身体,别给熬坏了。” 谢衍略一点头:“我心里有数。” 听大人的话,丁胥就知道他这大人只是心里有数,但做不做却是一回事。 谢衍上了马车后,才问:“你所认识的人中,若是与家中夫人闹了矛盾,夫人很是生气,该如何哄?” 正要赶马车的丁胥一怔,随即问:“大人与夫人闹矛盾了?” 马车中一阵静默,半晌后,谢衍声音淡漠地应了声“嗯。” 丁胥嘴角微微一抽,心道就大人这般情绪波动小的男人,寻常女子还真的受不住。 心里虽然是这么揶揄的,但也不敢说出来。 琢磨了一二,才应:“市井间有这么一句话,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矛盾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那样这样一宿,第二日早上自然就能和好。” 丁胥是市井出身,平日说话也粗俗,但在上峰面前好歹收敛了一半。 车厢里的谢衍一顿:“这样?那样?” 丁胥…… 想委婉一些都不成。 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后才道:“就夫妻间床帏内的那些事。” 谢衍一默。 他倒是想做,道第二日夫人肯定会气得直接搬走。 一是火上浇油,二是明知她有身子,还这么做,只会让她更恼。 抬手揉了揉泛疼的眉心,说:“换一种哄法。” 丁胥又复而琢磨了一下,说:“打骂不还手,把夫人当祖宗,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当孙子,有多孙子就多孙子。” 谢衍回想了一下,她咬他打他,他确实也没还过手,骂他也没回嘴,应是符合了。 “还有呢?” 丁胥一听,大人还在向自己取经,越发亢奋了,继续道:“把俸禄全部上缴,每日一点小惊喜,甜言蜜语更是不能少,而且大人这般好的样貌,只要适当的施以……” 后边的话一顿,没敢说出来下面的话,生怕会惹得自己大人不快。 谢衍听出了他的迟疑,大抵明白丁胥在顾及什么,便道:“说罢,不怪你。” 丁胥闻言,才放心的继续说道:“施以美男计,不说夫人,就是旁的人,都会为大人为之倾倒。” 本意想说是旁的男子,但丁胥还是保持着理智,也没敢说出来。 谢衍垂眸思索丁胥所言。 现在她也不搭理他,让他无从下手,丁胥所言,或可一试。 丁胥久久没听到大人的声音,便觉得大人觉得他最后的提议不靠谱,也就没继续说话。 “如何施展?” 挥着马鞭的丁胥,险些把马鞭给扔了出去。 问出这话的人,真是他那正直不阿,铁面无私的大人? 默了好半晌,丁胥咽了咽唾沫,提了建议:“穿红衣,衣襟松开,发髻别束得一丝不苟,适当半披。” 出入过数回花楼查案的谢衍,微一眯眸:“这不是花娘的穿着打扮吗?” 丁胥:“这装扮男女通用,就是男子不需要涂脂抹粉,有一副好相貌就成。” 他家大人有一副好相貌,要是表情丰富一些,不知有多少姑娘家前仆后继。 听了丁胥的话,谢衍只嘱咐道:“好好赶马车。” 随之思索可行性。 到了酒楼,才刚刚入夜。 楼台已有胡姬身姿轻盈旋转,翻飞长袖,落在台中的鼓上,发出鼓声,配以乐师胡琴声,甚是悦耳。 谢衍入了厢房,陆司直已然在了。 见到他,喜笑颜开的道:“谢评事来了,赶紧落座,倒酒。” 丁胥跟在身旁,低声劝:“大人看着精神不大好,还是少吃些酒。” 谢衍应:“我心里有数。” 丁胥…… 我瞧着大人你心里好像没什么数。 果然,庆功宴时,一盏酒接着一盏酒,比陆司直喝得还猛。 晚间回去,路走得都不稳当了,还是陈九把人扶着。 二人把大人送回了谢宅,还没歇下的春瑛匆匆来开门。 一开门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问丁胥:“家主怎就吃了这么多的酒?” 丁胥也摇了头:“我也不晓得,劝都劝不住。” 陈九把人附近了院中,问春瑛:“把大人扶到哪?” 春瑛道:“随我来。” 明毓也听到了声响,本不想搭理的,直至听到堂屋外传来谢衍的说话声。 他说:“不是这边,是那边。” 听到这话,她心道坏了,正急着穿鞋要去锁上房门时,房门就被谢衍给推开了。 他看见她,歪了歪头,唤了声:“娘子。” 然后就朝着她走了过去,站在她身旁。 陈九还在堂屋外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