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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恨别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斯文样,眼眸却深了几许,“好一个威逼利诱,强取豪夺。” 贺兰斯笑一声:“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杜恨别只是笑笑。 贺兰斯打量身边比自己高上小半个头颅的男人,“看来杜先生也很像令堂,眉眼与田阮倒是有几分相似。” “是吗?”杜恨别偏过轮廓清俊的脸,一双棕褐色的眼睛在夜里清亮如泉,不带丝毫情感,如同某种凶猛的兽类。 贺兰斯煞有其事地点头,“只不过田阮一看就是小动物,你嘛,野兽。” 杜恨别弯起唇角,不置可否。 …… 另一边,路秋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要回家。虞商坚持要送,田阮赶紧助攻:“这么晚了也打不到车,就让虞商送你。” “才九点半,打得到车。”路秋焰说。 虞商坚持:“我送你。” “不用。” “送。” 两人重复这无聊的对话足有十遍,路秋焰拗不过虞商,嘟囔一句:“真是一家人,死犟。” 田阮跟着两人到酒店大门,挥挥小手,目送司机载着两个少年驶入夜色。 管家欣慰地来了一句:“大少爷也是恋爱了,真般配。” 田阮这才想起封口:“王叔,不要告诉虞先生。” 管家受宠若惊,“夫人你放心,我的嘴巴就像老虎钳一样严实,绝对会替大少爷隐瞒早恋的事实。” “……没有早恋,别胡说。” 高中时期的主角攻受,因为晋江的不可抗力,是不准谈恋爱的,因此两人只能暧昧来暧昧去,虽然爱得死去活来,但始终没有定下关系。 只差一层窗户纸捅破时,主角受因为双方家庭带来的压力,只能在高考后远走参军。 现在虞商和路秋焰经历的一切,都是为将来感情的爆发垫下基础。 田阮无法为他们做到更多,只能静待时光的魔力,将所有的不可能变为可能,将爱的人送到所爱的人身边。 忽然的,田阮想到虞惊墨,于是他在月光下给虞惊墨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点开朋友圈,半个小时前,徐助理发了机场图动态。 原来是坐飞机了。 田阮给虞惊墨微信留言:虞先生,下飞机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这样的关心虽然单薄,却是田阮唯一能做到的了。 然后他就回房间洗洗睡了。 清晨六点半,田阮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虞惊墨:嗯。 就回了这么一个字。不知为何,田阮有点失落,又想虞惊墨就是这样惜字如金的性格。于是放宽心,准备洗漱吃饭,吃饭的时候再给虞惊墨发个消息。 结果洗漱完从主卧出来,田阮忽然闻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混着说不出的冷香,像极了虞惊墨身上的气味。 田阮:“……” 田阮摇摇脑袋,试图赶走幻嗅。 虞惊墨怎么可能在这里,他在大西洋印度洋太平洋彼岸呢。 忽的,田阮听到一声轻浅的呼吸,他吓了一跳,仔细再听,又似乎没了。 田阮摇摇脑袋,试图赶走幻听。 他按揉着额角朝餐厅走去,这一大早起来真是头昏脑涨,难道是因为梦到了虞惊墨? 忽的,田阮又听到一声动静,似乎有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还把枕头弄到了地上。 田阮僵住,这个幻觉太真实了。 他看向过分干净而显得没什么人气的客厅,宽宽大大的米白色皮质沙发有序排列,靠背都很高,从他的视角来看,着实看不出藏了什么人…… 田阮蹑手蹑脚走过去,心跳咚咚敲击胸腔。 他看到一个高大到沙发都快装不下的男人,长腿微微弯曲着,靠着两只印花纯棉枕头侧睡,宽阔的肩膀仍是显得有些局促。 这大宽肩,这大长腿,是虞惊墨无误。 田阮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到沙发前,俯身要碰虞惊墨,又怕惊醒,于是蹲下来仔细打量。 虞惊墨睡意沉沉,浓长的眉舒展着,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想来连夜飞来并未休息好。 晨曦自纱帘射进客厅,恰好一缕落在沙发尾,顺着薄薄的毛毯,爬上风尘仆仆的虞惊墨身上。浓长的睫毛缓缓沐浴在光线中,眉峰因此微蹙。 田阮伸手挡住那缕调皮的光,手的影子落在虞惊墨脸上,就像他的手正在抚摸。 蓦然,田阮心底有种轻盈的仿若羽毛扫过的感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当真如同书中描写的那样,俊美绝伦,恍若天神。 此刻,天神下凡,就在田阮身边。 田阮有点口干,小声唤道:“虞先生?” 只这一声,虞惊墨瞬间警觉睁开眼睛,一把捉住青年细白的手腕,狭长微扬的凤目一片冷冽,而在看到田阮时,冰原便化作了平静的流水。 “嗯。”虞惊墨应声,“这么早醒?” 田阮问:“你要去床上睡吗?” 总统套房不止一个房间,除了主卧还有两间次卧,田阮不明白虞惊墨为什么不去次卧,难道是想睡主卧? 虞惊墨缓缓松开他的手,翻个身平躺,揉了揉挺拔的山根,说:“我睡房里,会吓到你。” 大清早的,要是卧室忽然冒出一个人,确实吓人。 田阮跪在地毯上捡下滑的盖毯,放在虞惊墨身上,“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虞惊墨垂眸看向一脸白净的青年,起了逗弄的心思,“你说呢?” 田阮想起自己搞的乌龙,垂着脑袋说:“你想骂就骂吧。” 虞惊墨胸腔轻轻震颤,发出一声笑:“认错倒挺快,做的时候不想后果。” “……我不是故意的。”田阮无力辩解。 “不骂你。”虞惊墨说。 田阮抬起脸,“那你要打我?” “不打你。” “?” “罚你。” “罚我什么?” “罚你之后几天都要跟着我东奔西跑,待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我要亲自看着你。” “……”这是惩罚? “认吗?”虞惊墨坐起来,两条长腿放在地毯上,纵然坐着,身形的压迫感亦如一座小山。 田阮抬头怔怔地看着虞惊墨,“认。” 虞惊墨弯起唇角,朝他伸手。 田阮迟疑地把手放在虞惊墨宽厚有力的手掌,刚要撑着站起来,不知是不是蹲久了的缘故,脚踝感觉都不是自己的,双腿一软,向前扑去—— 身体闷闷地相撞,田阮扑在虞惊墨身上,木质冷香顷刻如同潮水没入口鼻。 虞惊墨重又倒回靠枕上,小臂肌肉紧绷,稳稳地接住田阮, 自从结婚以来,除了车祸那次,两人鲜少靠得这么近,近到只隔着四五层衣服,身体紧紧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