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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一阵厌恶,她立即甩开了手,瞪着李屿:“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她发现他的GoPro还开着,镜头正对着她。他手里的电筒光也打在她身上,她突然咂摸出些味道来了,声音一高:“我现在是你取材的对象吗?” 李屿忙说:“不是啊,不是……” 她看着他,质问他:“为什么神婆是个年轻的女人?” 李屿懵了:“什么神婆?”他搓着胳膊讪笑,一阵乱瞟,“你……看到其他人了?你别吓我啊……” “你的故事里,为什么要强调是一个年轻的神婆?有什么寓意吗?年轻人也会迷信?这种封建糟粕的传统依旧在年轻一代中流传?迷信不分年龄,普遍存在着?年轻的女性需要男性的帮助来脱离她们的原生家庭带来的苦难?” 李屿听得一愣一愣的,琳琅说完,他不禁鼓起了掌:“你这,你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吧?这分析起来一套一套的……” 他说:“因为……我需要一条女性的故事线,我怕被女权骂这电影里怎么一个女的都没有,什么垃圾直男癌破玩意儿。” 琳琅苦笑:“有的电影里的女性角色有还不如没有。” “我保证我的神婆不露肉,不卖弄,不去添加任何男性凝视的幻想。” “可是当一个女性形象出现在电视或者电影里的时候,她本身就是某种凝视的幻想的投射吧?她是被创造出来的,被创造出来的人物本身就带着浓厚的个人幻想的色彩。” “那……我该找个女编剧?”李屿小心地看着她。 “这不是编剧的问题,”琳琅摇起了头,思考和争论都让她觉得疲惫,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她走到了走廊上,“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搞电影的,我要走了。” 李屿走到了她边上,举高双手,作投降状:“我觉得我这个时候和你说任何一句话,你都会觉得我是在抬杠,如果我沉默,你会觉得我只是不想听,不想去承认什么,但是不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多聆听女性的想法,少一些一厢情愿的意荫。” 琳琅说:“我没什么想法。” “那我能问问题吗?” “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一个人半夜来这里?” “我没有朋友,就只好自己一个人来了。” “来之前你和家人说了吗?不怕他们担心吗?”李屿问道。 “你现在是在采访我吗?”琳琅站停了,指着他胸前的摄像机说。 “可以吗?”李屿笑着看她:“我挺好奇的……但是你如果不想的话,那没关系,我送你下楼吧,帮你叫辆车?” 琳琅翻了个白眼,抱起了胳膊,索性和李屿说开了:“为什么?为了保护我?因为我是独身女性,你怕我被强间,被弃尸荒郊野外?” 李屿眨了下眼睛:“你不怕吗?” “你呢?你不怕吗?” 李屿说:“还真有点怕,万一你其实是个变态女杀手,万一楼下那个人是个杀男人的变态……” 这答案出乎琳琅的意料,她一时语塞,往前走了两步,在楼梯上坐下了。她的心沉了下来,她说:“对不起,抱歉,我刚才情绪不太好。” 她问他:“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轮到李屿意外了,他认真地看着琳琅,问她:“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好像……”李屿摇头,叹气,笑了笑,“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世上什么人都有。”他说,“我想多了解不同的人,我想多听听别人的故事,我想……不是一直是我想,我想跳出我的这个圈子,我要像别人一样想。” 琳琅抱住膝盖,道:“丰富阅历的意思是吗?”她问他,“你觉得我有故事?” “每个人都有故事。”李屿站在扶手边抽烟。 “那你的故事是什么?”琳琅抬手,把光打在他身上,灰墙壁上落下一巨大的人影。她拿出了手机,调出摄像模式,对着李屿拍,“导演,说出你的故事吧。” 李屿笑了,拨了下绑在腰上的帽衫的衣袖,神色凛然有寒意:“我杀过人。” 他说:“我出生,我就杀了一个叫方辰的女人一次,从此方辰不存在了,就剩下李屿妈妈,我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一个叫sara的女人,从此sara就死了,只有高中女老师和学生不伦里的某某高中某李姓女老师活在这个世上。” 琳琅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他,问道:“你为什么想当导演?” 李屿摊手,撇嘴:“因缘际会。” 她又问:“你接触过不少演员吧?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想当演员吗?” “来钱快,名利双收,自恋,能睡粉丝。”李屿撑着下巴掰手指:“哦,还有想成为别人。” 他一抬眼睛,深深地望住镜头,轻声说:“很少有人主动说对不起。”他浅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说对不起,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一件会遭天谴的事情一样。”他打了个响指,人趴下了,对着镜头眨眼睛:“我怕遭天谴,所以我当了导演,我要一遍一遍地让我的角色道歉,我要让他们说对不起,直到所有父母都会和孩子说对不起,直到所有老师都会和学生道歉,直到所有男人都对女人说对不起,”他笑着,“直到所有影评人都和导演说对不起。” 两人同时笑了出来。琳琅放下了手机,李屿走到了她边上坐下。他问道:“你不觉得亲情和爱情的血腥味都很重吗?” 琳琅说:“因为你妈和你女朋友都会来例假?” 李屿哈哈大笑,接着说:“不是啦,我是说,就是少了那种分寸感,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说拜托,不请求,收到善意的时候不道谢,好像亲人之间,爱人之间就可以予取予求,就没有任何界限,有时候我觉得好像在和什么人角力,在厮杀,因为我们没有竖立边界,但是每个人都是需要边界的,都是需要私人空间的,就需要在厮杀中为自己开辟出这样一个空间。” 琳琅斜眼看他:“你的家庭关系和爱情关系好像都不怎么健康。” “什么是健康的呢?” “可循环使用的东西。”琳琅耸了耸肩。 “靠。”李屿笑着挠脸,“你说了等于没说。”一会儿,他自己领悟了,“你的意思是把我在上一段关系中学到的经验教训用到下一段关系中去是吗?但是……”他拍了拍琳琅,“可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啊,难道你喜欢的每一个人的个性都是一模一样的吗?有时候上一段的经验根本派不上用场啊。” 琳琅往上指了指:“还找门吗?去顶楼的门。” 李屿咬着烟看着她,琳琅没有躲闪,这么看了她很久,他没再说什么,站起来。两人一起去找门了。 他们确实找到了一扇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