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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初夏虽还未酷热,但正午没有一丝风, 院中伺候的仆人也跟着躲在隔间偷懒, 偏江芸芸巍然不动, 开始用毛笔最后一遍默写全本,就算是结束这本书的自学。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江芸芸落笔写好最后一个字,角落的沙漏也跟着发出叮咚一声,正是日中时刻, 绿树荫浓夏日长,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准备也去眯两炷香的时间。 “你怎么不去休息。”门口传来黎淳的声音。 江芸芸惊讶抬头:“老师,您没去休息?” 黎淳拿着一本册子,出现在门口。 “是早上的课没懂?”黎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向她的桌子。 江芸芸摇头:“我都听懂了,是我觉得自己基础太薄弱了,买了儿童启蒙的几本书,把基础字都认起来,这样也可以练练字。” 江芸芸把自己刚默好的开蒙要训递了过去。 若是有人对比过她两个月前交上去的那篇千字文,再看这篇开蒙要训就会发现她已经有了惊人的进步。 从最基础的排版间隔,到笔锋字体,那些毛病在这两个多月的学习中已经被她无师自通地纠正。 这一篇字已经有了她自己的风格。 欹正相生,丰筋多力,与她坚韧刻苦,却也机灵多变的性格如出一辙。 “写的很不错。”黎淳面不改色看了一眼,顺手收走了。 江芸芸受宠若惊,开学到现在,老师还没夸过人,每日布置的作业也都没有和黎循传一样拿回来重新写,不见骂但不见他表扬。 她有心想问一下,但看黎循传每次都是哭唧唧地跑出来,又胆怯地不敢开口。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老师看不上她的功课,心中沮丧了许久。 毕竟她的措辞内容都太过白话,虽也融入了自己的看法,但到底浅薄了点,也不知道合不合这个世界的口味。 她像水盆里的八爪鱼想要试探地摸索着这个世界,偏每次伸出触手隔壁的八爪鱼就在哇哇大哭,只好吓得讪讪地缩了回来。 今日时机正好,她一向是给了三分颜料就开染坊的人,忍不住问道:“我之前的那几分答卷。” —— —— 京城,李府格外热闹。 “今日休沐我本打算去郊外踏青,倒是被你拉住了。” 左春坊左庶子,兼侍讲学士李东阳前日就给好友发了帖子,请他们来家中赏文。 “什么好文,让西涯那日亲自给我送帖子。”来人穿着一件紫色襕衫,腰间系着一条宽黑绦,绦儿如革带一般松松垮垮挂在腋下的纽襻中,末端系上一小块玉佩,懒懒搭在身后。 此人仪表堂堂,相貌俊伟,正是少詹事兼侍讲学士谢迁谢于乔。 “你这人,还促狭我。”李东阳穿着一身青色行衣,只在领口、衣襟和下摆处镶了一圈蓝色边缘,简单大方,“我还特意给你寻了马酒,真是白瞎了。” 谢迁闻言便笑了起来,他虽已不惑之年,那双桃花眼却越发深邃,眼角多情,发笑起来好似月牙一样下弯,不算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眯起,似醉非醉。 “那我今日可要痛快得喝了。”谢迁不客气地自己坐了下来,“今日可是又做了什么大作,请我们来欣赏和诗。” 李东阳神神秘秘说道:“可不是我的。” “那你是新找的好友写出惊天动地诗作了?”谢迁笑问着。 李东阳交友广泛,只要有年轻人想要闯出名头,大都是给他投状,若是写得好,他也乐意推一把,开个诗会,做个文章,好好夸一下,扶持后辈,结交善缘。 “也不是。”李东阳神神秘秘说道。 这倒是让谢迁来了精神:“哦,也不是,那是徵伯的事?” 李东阳脸上笑意一顿,连连叹气:“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些。” 谢迁也跟着叹气:“他是个聪明的,只你一个神童爹珠玉在前,他难免压力大。” 原来这个徵伯是李东阳的儿子李兆先,自幼颖敏过人,一目数行,过目不忘,写文章一气呵成,也是京城小有名气的神童,每次只要进考场考试便会大病一场,几次下来,身体便不如常人,读书也自然耽搁了,科举也不敢让他随意去考。 “若是有你家孩子省心就好了。”李东阳倒也豁达,笑着转移话题,“大中如今在文渊阁历练,今后必定大有出息。” 谢迁谦虚地摆了摆手。 “你们在聊什么?”说话间,仆从又引来一位身穿绿锻道袍,头戴黑色方巾的男子。 “实庵来的正好。”李东阳迎了上去,“正在谈孩子呢,你家伯安明年可有下场考试的打算?” 来人正是翰林院修撰王华,闻言黑了黑脸。 “居庸关、山海关走了,亲也娶了,明年是要他下场了。”王华狠狠说道,“也该收收心了。” “伯安正是年轻气盛,可别又把他气走了。”谢迁笑说着。 “介夫因为实录的事情被副总裁留下了,叫我们先不用管他。”王华解释着。 “哦,怎么回事。”李东阳好奇问道,“他负责的‘大关系及大章奏、名臣传’①不是已经完工了吗,丘文庄博极群书都没挑出毛病,还夸他有良史之才,今日怎么留他下来了。” 王华还没说话,谢迁就先一步说道:“你且少打听这些事情,文庄公持论严正,你这话被人传出去,又要多费口舌。” 李东阳这才想起,此人是谢迁的座师,便也跟着摸摸鼻子,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眼看实录也快修好了,不是怕在此时又有波折吗?” 谢迁摇了摇头,无奈转移话题:“还是先弄个你的事吧。” 李东阳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我老师,朴庵公在扬州收了一个徒弟。”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得意说道,“你们知道吧。” 谢迁矜持点头:“听说过。” “听说你师弟已经十岁了,还不曾读书。”王华也跟着好奇问道。 李东阳开始护犊子:“读书而已,几岁都不晚,我师弟虽说十岁才开始读,但那天资可是一点也不差,不然朴庵公怎么看得上。” 王华从善如流地顺着他的话说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自然不能以年纪区分。” “人长而进益,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②,那小童到了十岁还能幡然醒悟也不算太晚。”谢迁也说道。 “可是年少神童,做了什么大作?”王华可太清楚李东阳的脾气了,每次来他家赴宴那都是有作诗任务的。 李东阳把手中的信递了过去,故作矜持说道:“我这个小师弟一开始字也不认识,自学练字不说,学论语才半月,自写策论倒是有想法的人。” 谢迁先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