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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乐山一脸严肃,用托盘把六礼一件件送入屋内。 这是昨日黎家特意把人叫过来仔细吩咐过的,乐山身负重任,学得用心,虽是第一次走,但动作格外稳当。 “业精于勤。”黎淳对着芹菜说道,黎家仆人接过东西时也跟着喊了一句。 “吃苦耐劳。”这是说莲子的。 “鸿运高照。”红豆也被人捧下去了。 “早日高中。”红彤彤的红枣在众人面前晃过。 “功德圆满。”晒干的桂圆发出一股甜甜的香味。 黎淳看着被捧上来的十条肉条,摸了摸胡子,开玩笑说道:“这才是我的辛苦钱。” 黎民安和黎循传发出友善的笑声,江芸芸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这边弟子给老师送了东西,耕桑那边也把早已备好的《论语》、葱和芹菜也一样样交到乐山手中。 “传道受业解惑,望今后我们师徒二人携手一心,共创佳话。”黎淳脸上笑容不减。 江芸芸再次深拜。 “大学首章可是会了?”黎淳问道。 江芸芸点头。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师徒两人的声音交错响起,却又不显得突兀混乱。 三月杨柳枝,千条万条色,郎朗的读书声在正堂响起,随后飘散在明朗的前院里,又随着扬州暖洋洋的春风落在众人身上。 —— —— “你今后和我共用一个书房。”黎循传脸上的笑意就没退下来过。 黎循传的书房在西跨院打头的一个位置,往里走便是内宅,往东是一个袖珍小花园,往西则有一小块粉墙空地,里面空空荡荡,并未安置东西。 屋内正中的墙上挂着梅兰竹水墨画,两侧则是两架书柜,屋内并没有遮挡视线的屏风,书房简单明了,却又不失书卷气,如今又在北面窗户边上安置了一张新桌子,上面摆放着书房十二君子,正中放着江芸芸之前默写的三字经。 两张桌子正好一南一北,中间隔了好大一片空地。 书房门窗敞开,亮堂的日色照得那块干净的地面上纤尘不染。 江芸芸把书箱放在自己的位置上,笑说着:“这个位置很好。” 黎循传嘴角翘了翘:“我特意给你选的,光线亮,不伤眼睛。” “多谢黎小公子。”江芸芸打趣道,“能和小公子一起读书,真是荣幸啊。” 黎循传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 他是家中的幼孙,前头几个哥哥年纪大了,玩不到一块去,再小一点就是他的侄子,他自诩身份不能肆无忌惮的玩,可现在不一样了,祖父又收了一个徒弟,年纪和他差不多,以后可以一起玩了! “祖母说西侧的这个粉墙叫我们自己想着怎么安置,你觉得放个假山如何。” 黎循传兴奋:“前些年南京的英石造景格外受追捧,英石质地坚脆,有金属声,以瘦皱闻名,听说苏东坡在扬州就曾获赠一绿一白两块曲江英石,又因石上山景宛若伏羲之乡的仇池,将之命名仇池石,大赞其‘希代之宝’。” 江芸芸听着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 “啊,你不喜欢,不过英石确有匠气,少了点天然雕琢之美。”黎循传继续说道,“那太湖石如何,以瘦、皱、漏、透出名,千孔百窍,玲珑剔透,白居易有云‘风烈雨晦之夕,嶷嶷然有可望而畏之者。烟霁景丽之旦,蔼蔼然有可狎而玩之者。昏旦之交,名状不可’……嗯,你也不喜欢吗?你是不喜欢放假山吗?” “吴中一向有过百花的赏红活动,听说虎阜山塘就有花市,每年二三月捧花出游乃是常事,所以你喜欢花是吗?那我们不如在这里弄一个小小花圃,今后读书读累了,也可以赏赏花。” 江芸芸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黎循传尴尬地摸了摸脸,讪讪闭上嘴:“也不喜欢啊?那你想要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和我说?”江芸芸眯眼质问道。 黎循传像一只无辜的小猫儿,瞪着滚圆的眼睛,一脸迷茫看着她。 “什么今后?”江芸芸抱臂,“不是说要回华容吗?” 若是要回华容,好端端花大价钱布置书房做什么。 可若是不回华容,黎家不是都开始打包行李了吗。 她心里升起一种隐晦的喜悦,却又怕是自己痴心妄想,便忍不住期盼地看着黎循传。 谁知黎循传点了点头:“对啊,是要回华容的。” 江芸芸那颗高高悬起的心立刻重重摔在地上,忍不住闷闷叹了一口气。 “我爹过几日就走了。”黎循传一句话三步喘,偏也不觉得有问题,声音依旧慢条斯理,“先回一趟华容,再回南京国子监。” 江芸芸一颗心又提又摔,还在泥里打了一个滚,这才颤颤巍巍被重新提溜起来,按回在喉咙里。 “所以……”她谨慎又期待地问道,“老师不回华容了?” 黎循传点头:“对啊,老师身体不好,经不得长途跋涉,扬州气候好,打算在扬州养养身体。” 江芸芸呆站在远处,忍不住想哭,到最后却又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黎循传见她又哭又笑,呆呆地靠过来,小声问道,“我以为你知道了?” 江芸芸满腔心思被这句话给消磨得一干二净,没好气说道:“我去哪里知道,没人和我说啊。” 黎循传大为吃惊:“那你这几天还这么坐得住,愣是一句话也不问,家中收拾行李这么大的动静也有七八天了,祖父还夸你坐得住,你还真坐得住啊。” 江芸芸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当然坐不住,可她一不能改变老师的想法,二不能把娘和妹妹强带出门,便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讲也说不出,这几日自然也知道黎家有人在收拾行李,越看越焦虑,到最后只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每天晚上快把手里的大明律给翻烂了。 若是实在没办法,便抓一个江如琅的错处,逼得他放了周笙,若没有错处便给他造一个错处。 每每睡觉前,她心里都已经升一股狠意。 现在想来,那可是真蠢办法啊。 黎循传抱着肚子,笑得毫不收敛:“我还以为你运筹帷幄,所以才潜心读书,原来,原来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江芸芸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捂住他的嘴。 “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想看我坐立不安的样子是不是。” “黎楠枝,你学坏了!” 十五岁的黎循传长身玉立,足足比江芸芸高了一个头,轻轻松松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桎梏住:“谁叫你整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而且我哪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江芸芸挣扎了半天没动静,到最后只能气恼地拨开他的手。 黎循传凑过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