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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打闹的小孩,叫喊声很大,可不会让人心烦。 李峋认了一下最近的楼的门牌号,然后低着头顺着小路往里走,没过一会,视线里多了一个展架。 李峋抬头,看到展架里面印着一个男人的宣传照,男人穿着包臀裤大V领,身段扭得激情无限。照片是等身高的,李峋微微仰头,他很久没有见到需要他用这种角度看的人了。 院子门半开着,李峋走进去,院子铺着一条石板小路,两边是明显经过修建的草坪和松树。再往里是一段台阶,台阶上面有一扇关闭的木门,连着一间小阳台。屋里拉着帘,什么都看不到。 李峋看着那扇门,掏出烟。 他刚要点着,门碰地一下开了。李峋心里一跳,抬眼,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姑娘从里面露出头,她看到李峋,冷不防嚎了一嗓子,划破长夜。 “春丽小姐,都说了不要开门,到时候进蚊子你又来怪我。” 男人嗓音磁性,不急不缓,那名“春丽小姐”尖叫着要跑,被一只大手拉住。 “还没下课你往哪跑?” 随着声音渐渐清晰,一个英俊的男人从屋里走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衬衫,领口敞开,隐隐露出健壮的胸肌,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包裹着修长结实的双腿。 他单手将春丽小姐抱起来,春丽小姐又开始嚎笑,指向院子里的那个人。 付一卓转头。 最近的路灯在门口展架后面三米的地方,光芒走到这里已经微乎其微,那人整个沉在黑影里。 “春丽小姐。”付一卓视线落在那顶棒球帽上,跟肩头的女孩小声打商量。“你把那人的帽子摘下来给我,明天我给你买娃娃怎么样?” 春丽小姐精神起来,付一卓给她放到地上,春丽小姐大大方方来到李峋面前。她的身高勉强到李峋裆部,一手拉着他的裤腰带,另一只手使劲往上探,连胸都够不到。 李峋纹丝不动。 春丽小姐仰着头,跟棒球帽下默然的视线对上,渐渐眼泪汪汪。 “给我帽子。”小女孩声音稚嫩委屈。 李峋手里还夹着刚刚没点的烟,他垂眸看了她一会,终于收起烟,摘了帽子给她。 春丽小姐兴高采烈地将帽子拿给付一卓。付一卓揽过她,看着院子里的人,低声说:“春丽小姐,你看那个人。” 春丽小姐扭头,付一卓接着问:“你觉得他帅吗?” 春丽小姐盯着李峋的脸,红着脸点头。 付一卓也笑了,“我们俩眼光很像,进去吧。” 春丽小姐傻笑着冲回教室。 “还有你,进来。”付一卓冲李峋道,李峋犹豫了两秒,迈开脚步。 舞蹈教室面积不算大,地上铺着整洁光滑的地板,墙上挂着一面大镜子,上面乱七八糟贴着好多照片,还有女孩子喜欢的饰品。此时教室里还有四五个小孩,闹成一团,根本没人跳舞。 付一卓带李峋来到窗台边,这里堆着一摞练功垫,付一卓指着垫子。 “坐。” 他自己坐到一个小板凳上,因为体型实在高大,大腿部位绷得快要裂开一样。 “出来多久了?” 李峋轻笑。 “怎么每个人的开场白都一样。” 付一卓:“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李峋沉默。 付一卓:“有点变样了,让我仔细看看。” 李峋的视线落在面前的地板上,付一卓弯腰注视,看了一会,说:“没变,还那样。” 那边小朋友打闹得太凶,酸奶洒到地上,付一卓哭丧着脸。 “哎哟我这地板哦……” 他起身去后面的小房间拿出拖布和手纸,蹲在地上把酸奶擦干净,春丽小姐趁机吃豆腐,抱着他不撒手。可惜她手太短,付一卓的背像棵粗壮的大树一样,她根本抱不住,付一卓一站起来她就掉下去了。 付一卓回到板凳上。 “为什么到这开舞蹈班?”李峋低声问。 “你问的是为什么开舞蹈班,还是为什么到这?”付一卓看向李峋,李峋移开视线。 “开舞蹈班是因为我喜欢,至于到这……”付一卓笑了笑,“也是因为我喜欢。” 李峋道:“盈利么?” “你说呢。”付一卓悲惨地说,“惨不忍睹,要喝西北风了!” 又是一阵沉默。 付一卓:“不过我对未来一点都不担心。” 李峋看向他,付一卓靠到背后的镜子上,静静地看着李峋,问道:“你呢?” 第8章 李峋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肩膀落下了一道凌厉的弯度,看起来顽固又疲倦,可从他的神情里,又什么异常都看不出。 他从前就是这样,付一卓心想,看似不近人情,其实却很能给人安全感。他很牢靠,只要他挡在前面,其他人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从不在乎吃苦受累,也从不抱怨,即便命运真的不公平。 付一卓有点心酸。 “峋。” 付一卓长着一双不错的眼睛,不扯淡的时候深邃又坚毅,他对李峋说:“你身边还有人在。” 李峋默默看着他。付一卓声音沉稳道:“虽然不多,但都是很厉害的人,你真的不需要什么事都自己来。” 李峋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付一卓靠近他,语气强硬。 “你是我弟弟,你得听我的劝。” 弟弟…… 这词让人联想起很多事,李峋低下头。 几米开外,小朋友一个追着一个,又打又闹。 孩子们正处在最无忧无虑的年龄,声音稚嫩,充满希望,仿佛多抢一块老师的外国巧克力就是世上最大的快乐。 他裤兜里揣着一张已经皱得不像样的照片。 有人留了它七八年还完好无损,可到他手里七八天都存不住。他不擅长保留这些脆弱的物件,就像他不擅长应对那些柔软的情感。 地板湿了。 付一卓默不作声拿起棒球帽,盖到他头上。 李峋的忍耐力很强,所以他流眼泪,格外让人心碎。 李峋按住帽子,头埋得越来越深。他想忍住的不止是眼泪,还有脑海中不断闪现的,那段一去不回的金色年华。 “我总是在做自己的事……”李峋声音低哑,“我以为我走得很快,其实什么都晚一步,等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我妈是这样,李蓝是,还有其他人,我永远只能得到一个自我安慰的结果。” 李峋抬起头,眼底发红,咬牙道:“你知道么,我在那家公司见到高见鸿和方志靖,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弄死他们俩,尤其是高见鸿!” “峋……” “可我始终想不到合适的办法,”李峋摇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