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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包里拿出纸巾。 “擦擦。”他的手连同纸悬在半空。 李双睫平复了喘息,这才接过纸巾。 “最近是压力很大吧?”他安抚着她,“聊聊吧,和我?就像以前,我们俩趁着晚自习偷偷出校门一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警告你,别以为你看见我在教室里……” “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保证。” 李双睫需要听到的就是这个。 裴初原了解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很残忍,对于李双睫来说,一份可靠的允诺比什么情话都动听。他可以叫她一万句女王宝宝,可不如给她切实的权力。那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得到了他的保证,李双睫也冷静了下来,仔细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胡话。裴初原见她实在懊恼:“你放心,我也不会拿这个去威胁你,如果不愿意和我聊,我现在就离开。” 进一步,退一步。 他懂得拿捏分寸。 果然,就在他转身欲走时,李双睫拦住他,她烦躁地说:“……聊聊。” “好。”裴初原会心一笑。 如今两人已不再履行每日巴掌的约定了,无需再趁着晚自习偷偷溜出校门。谈起那时候,裴初原难掩怀念,李双睫问为什么,他看着远处的保安亭,说:“偶尔需要寻找些刺激。” 把扇巴掌说得像是在偷情。 只有裴初原有这样的本事。 出了校门,不用逃课的二人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李双睫问:“你平时有没有那种……解压的方式?” 裴初原挑眉:“你说的哪一种?” “就是……排解心情的活动啊。” 两人对视了足足五六秒。果然,这只中华黄狐狸想当然地误会了。他挂着波澜不惊的微笑,眼神却很微妙,最终轻轻地咳了两声,以手掩唇。 “很抱歉,但是我不做手艺活。” “谁问你这个了!”李双睫气得想打他,“我是说正经的,就是释放学业压力的消遣啊,比如打游戏、看小说,或者去哪儿玩,总之就是你除了学习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事可干?” “那可太多了。”裴初原说,“我要护肤、健身、练形体……不在学校和补习班的时候,我都泡在健身房。” “那算是放松的方式么……” “当然,也看你照片发呆。” “那还是算了!”李双睫连连摆手。 他说:“但我知道现在该去哪儿。” 两人来到了大药房。 碘酒。棉签。纱布。 李双睫:“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当然像了,在北京电闪雷鸣的那一夜,是她为裴初原处理的伤口。如今……她低头看自己的右手,因为砸墙,指骨处破了皮、流了血,已经风干结痂了。裴初原这是要给她上药。 在便利店的吧台边坐下,都是这种至亲至疏的关系,李双睫也不推脱什么,随他。裴初原拆开棉签,沾了碘酒擦在她手上,他上药的动作可比她细致多了,这让李双睫几乎没有感到不适。他提醒她不要看流血的伤口,她笑说没那么胆小,真正的勇士…… “真正的勇士可不拿拳头砸墙。”他扯了些纱布,包裹她的手,“勇士的身体很宝贵,是拿来对抗恶龙的。” “所以。”他说,“保护好自己。” 李双睫不耐地嘟囔一句,知道了。 包扎的过程很快就完成了,裴初原很擅长做照顾人的活儿,尽管他没有格外亲近的朋友。因为不能注视伤口,李双睫只能盯着他的脸看,渐渐的,她注意到裴初原的眼睛非常耐看。眼角眼尾都是斜线的走势,像一缕墨画的柳叶,这双眼睛很容易传达情绪。 裴初原问:“喜欢我的眼睛么?” “至少不难看。”她轻声地承认。 “你很擅长照顾别人吗?”她问。 他摇头:“我连宠物都不敢养。” “很小的时候,因为孤单,没有朋友,想养一只宠物,母亲却不允许,她说没人有心力去照看一只牲畜。” “怎么会?你家不是很多佣人吗?” “我当时也这么反驳的。”他苦笑。 “但是她说,小猫或者小狗,顶多有十几年的寿命,她要我考虑清楚,要对这种小生物付出多少感情,又指望它们陪伴多少?然后她给我钱,让我去宠物店挑一只自己喜欢的宠物。” “你没有选小猫或小狗?” “……是它没有选择我。” 裴初原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我走进一家宠物店。其实这家宠物店我早就知道了,就在放学的路上。每次司机接送我上下学时,我都会趴在窗户上去看。早晨七点多的时候,橱窗里还是暗的,玻璃柜台里的小猫小狗在睡觉,下午五六点,我只能透过顾客的缝隙去看它。” “它?你当时有心水的小家伙?” “对,是一只陨石色的小边牧。” “我记得这条路,很熟了。母亲允许我,我顺着这条每天张望了无数次的街道,我踏进这间梦想了无数次的宠物店。天知道我多熟悉,我甚至能幻想我如何风光地推开大门,门口挂着两只风铃,风一过就有清脆的声响。我就对店员,指着那只小狗说,我要把它带回家。” “然后呢?”李双睫听得入神。 裴初原的眉头渐渐蹙紧,“然后,那天进店,我并没有看到那只小狗。” 她问:“被别人买走了吗?” “不,不是。”他摇着头说。 “它当时已经病重了。” “但我不知道。”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我不知道。当我透过橱窗看着它,飞掠的一景,我只知道它如何可爱,它的鼻尖一定是湿漉漉的,它的小黑爪子一定不停地扒拉着柜门。我不会想到它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我心系着它,却对它吐血、吐药物的惨状一无所知。” “这……”李双睫一时无言。 “当时我知道了。我攥着钱,求店员带我去看看它。店员就把我带到二楼,我看见那只小狗虚弱地躺在隔离箱里。它浑身都是脏的,是自己的呕吐物,还有粪便,毛发都打着乱结。它的眼睛也变得很浑浊了,不像我第一次看见它,黑亮亮的瞳孔,像两颗饱满的荔枝核。” 想到家猫。 李双睫不希望他再说下去。 “我于是问自己,我试问,如果一开始看到的不是毛发顺亮,乖巧可爱的它,而是现在这个脏兮兮地躺在小箱子里的它,我还会那么喜欢它,天天趴在车窗边看,想把它买回家吗?” 他会吗? “我会的。”裴初原笃定的,“我还是要把它买回家,经历一次次治疗的过程。如果不幸运,药物无法救治它,我还是要面临它食欲不振、失禁、哀叫,一次次治疗,最终迎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