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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都不曾和我这个母亲说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如此、如此关注你。” 裴初原抿唇不语。 “因为我们是家人,我和你。家人之间是不需要讲究回报的,我帮助我的孩子,和顺势逆势没有关系,即便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我也尽力不让你失望,这是我身为一个家长的底气。” “但是,你应该和我说一说的。”她蹙起眉头,“当初你突然放弃出国的念头,转而去景高,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裴初原,你为了谁,做下了什么决定,我难道没有一点知情权么?” “……需要吗?”裴初原鼓起勇气同母亲对视,过去他无感,称不上对她有感情,现在却莫名觉得她很像谁,或者说谁很像她。只是,终究是不同的,“我不想让她被您百般评价。” 裴黎锋利的眉尾抬了抬。 对于这个不苟言笑的女人。 足以表示惊讶了。 “你认为我会怎么评价她?” 裴初原心道,还用我说么? 裴黎的犀利,自视甚高,傲慢刻薄,有她的道理,可对待亲人都是如此,更别提外人了。裴初原熟读那些京港粤高干,深知男主角们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有严苛的母亲,她们反对男主和身份地位低下的女主相爱,认为这些女主都是想要攀高枝的野麻雀。 尽管很无理,但裴初原认为错不在母亲们,在于那些废物不如的儿子。都说是位高权重的太子爷,日进斗金的总裁了,在外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对内却连自己的婚事做主不了?这还配当什么男主角?裴初原不会像他们那样。即便家里人不同意,或者不满意李双睫,他也会坚定地站在李双睫这一边,他将忠于自己的爱情,即便天为被地为床也在所不惜! 裴初原就是这样的人,他算不上一个正统的好人,也不是一个顶有骨气的人,相反,前十六年,他对这个家妥协和忍让了太多。直到涉及李双睫,他不想、也不愿意再做出让步。 看起来是他帮了李双睫一把,可事实上恰恰相反,他要感谢李双睫。感谢她在北京陪他夜谈的那一晚。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一直想倾诉但无人可说,便成了打死的结。如今说了,反倒想明白了,愈发认定她就是他矢志不渝的人。即便她都觉得他傻气。 感谢她让他看清了自己,看清自己的渺小,立下更远大的目标。如果说以前他的努力,只是为了赚取她的目光,如今他更加的努力,为了托举她,为了将她高举到无人敢轻的位置。 裴黎将儿子的深情不渝看在眼里,低声轻笑,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和他父亲一个样。她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棒,慢条斯理地说:“看起来,我的儿子倒像被她一整个勾去心魄了?” 裴初原站起身:“您别这么说!!”罓?阯????佈?????????ü?????n??????????5???????? “怎么?我说也说不得了?我裴家连女儿都没有,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被名字都没听说过的穷小妞拐走了?” “母亲!她才不是什么穷小妞!”情窦初开的少年,倔强地反驳,“她跟我保证过的,等她学成归来,就跟我一起料理家业!她父亲很支持我……我不管了,我就是想要赘给她!” “你……”裴黎一时没了声。 真像。 裴初原回房后,裴黎仍旧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思索一会儿,又摇头苦笑。原以为儿子是个木讷的,没成想他对爱情有这么大的决心。她本来没想着安排他什么,更没有阻挠他的想法。 裴父从不远处走过来,裴黎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她今天心情不错的。 裴父将妻子所需的文件放在茶几上,温和地问∶“你不是对那个孩子很满意吗?为什么还要和初原那么说?” “我没有那么说,他非要那么想。”裴黎拿过文件细细翻阅,“再说了,我难道要让他知道,我在背地里查他喜欢的女孩的事?那他指不定怎么想我,本身他对我的意见就不小了。” “你就是这样。如果你肯和初原好好讲话,你们也不会是现在的关系。” “我怎么样?”裴黎不以为然,“他爱怎么想我就怎么想我,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贱的替身来对我指手画脚了?给我注意你的身份,不该管的事就别管!否则你和他就不像了……” 裴父说:“我在说正经事,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你不要再拿我打趣。” “我怎么拿你打趣?” 裴黎总是在用反问句,位高权重的人惯用的话术,不回答,反而将问题抛卸回去,以激化对方的情绪。他和她谈不赢的,中学时期就是这样,为避让她,他不得不再次变得沉默寡言。 “江翊,说话。”裴黎的指尖轻划过咖啡杯的杯沿,简单的手势,却被她做出暗示性的意味,那是一句暗语。 他感到她的指尖不在杯沿,而在他的裤缝边缘划过。想到他的第一次,青涩的高中时代,在那间充斥着灰尘的杂物间里。他反抗不了她,他穷得一条穿了三年的校裤都要打补丁。 去年的运动会,他在短跑时校裤裂开。对于当时的江翊来说,他窘迫到恨不得消失在这个学校里。是裴黎救了他。她用校服围住他的腰间,带着那轻薄而恣意的笑容,对他说。 “……真有意思。” 没有人那样对待他。 所有人都嫌他穷,说他吃学校的补助金过活。江翊也不想这样,谁叫他父母双亡,家里也没有能照顾自己的亲人。夜里,他一个人坐在床头缝补自己的校裤,补完之后,甚至不敢和裴黎的校服放在一起洗。腼腆的少年,勤勤恳恳地将恩人的衣服手洗三遍。 甚至,他找邻居借了香薰洗衣液,将她的衣服洗得满是香味。他自己,别人说他身上总是有种廉价洗衣粉的味道。江翊从前我行我素,如今,他却不希望裴黎也嫌弃他洗过的衣服。 可当他站在她班门口时,却听到里面传来无情的耻笑声。裴黎的朋友,自然都是那个阶级的佼佼者,对他这种小镇做题家深恶痛绝:“裴黎,该不会你真对那个江什么有意思吧?当时你用校服给他解围,可把让那群追你的公子哥气坏了,都说你品味差!” “对啊,还有人说看到他今天拎着你的校服进校门了,我的天哪,那件校服你真的还要吗?一股子穷酸味儿啊!你不知道他们班的人都说他用那种一块钱一大包的廉价洗衣粉吗?” 裴黎轻描淡写的:“是么?” 她笑了,“那就不要了呗。” 江翊一瞬间愣住。 一股热流涌上面颊,尽管极力遮掩,但那一刻,江翊的自卑仍然如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就像他校裤的裆部,那块挑拣许久却始终浅了一块的布料,那是用他儿时的旧衣缝上的。 而裴黎呢,她脚上的一双奢侈品限量款球鞋,就足够他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