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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对高等学府知之甚少,温赫然则希望她在隔壁的大学就读,那是他的母校。温赫然读的是汉语言,张国栋读的是法学,俩院之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相熟的人都猜测他俩不是通过正经渠道认识的。 实则不然,当时举办校内辩论赛,温赫然是四辩,张国栋是一辩。比赛打输了之后,张国栋把温赫然打了一顿,说你四辩总结的是个什么玩意,温赫然说你高贵,照着稿念都结巴。 那俩人是怎么交上朋友呢? 其实还和李希有一定关系。 讲到这儿,张国栋接了个电话,就去探望隔壁母校了。三个孩子继续在京大里乱逛,其中,金发碧眼的郑揽玉吸引了学生的注意。有人过来用英语同他交流,郑揽玉说让我们说中文。 李双睫笑话:“被拿去刷经验了!” 裴初原附和:“洋相还得洋人出。” 郑揽玉好不容易应付完缠人的大学生,转头一看,怎么叫裴初原这笑面虎和主人勾搭上了?还一起笑话他!郑揽玉赶紧用肩膀挤开情敌,开了个话题:“主人你有理想的院校吗?” “目前还没有……你呢?” “我当然是和主人一起!” 裴初原虚伪地劝诫:“我建议郑同学平时还是有点自己的主见,不要人云亦云,李双睫选什么你就选什么。” “我、我才没有人云亦云!” “所以我说了,只是建议。” “……班长你看他!” “好了!再吵滚蛋!” 到了傍晚,张国栋带着孩子们解决温饱问题,就把他们送到酒店去了。现实不是小说,没有那种男女主独处一室的契机。三个单人间天南地北,根本不在同一层,杜绝任何早恋可能。 不过。 总会有意外。 停电了。 李双睫还在洗澡的时候就停电了,还好停电不是停水,她愤怒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摸着黑洗完,又潦草地穿好睡衣,一看手机———郑揽玉给她打了三个电话。 “喂,你那边也停电了?”她问。 “对、主人……刚才好吓人……” “刚才怎么了?” “打、打雷了。” “难怪,我还打算打给前台呢,看来是整栋楼都停电了。”她还不知道。 “外面下雨了?” 轰———隆——— “好吧,听到雷声了。” 郑揽玉那边有点嘈杂,还夹杂着几句骂声,听着不像是在房间里。这一声雷响让他吓得失声尖叫,然后是低低的啜泣声,李双睫烦躁地问:“停电了你不待在房间里,乱跑什么呢?” “我、我……”郑揽玉支支吾吾。 “你你你,结巴啦?给我说话!” “我在你房间门口……主人开门!” 这小狗崽子!李双睫赶紧给他开门。 “知不知道停电了乱跑很危险啊?酒店什么人都有,你一只小洋狗———” 李双睫的话戛然而止。 郑揽玉赤裸着上半身。 他也在洗澡,雷声把他吓哭,胡乱套了裤子,头发湿漉漉遮住眼睛,他顾不上,给主人打电话也不接。他怕主人出事,又怕自己出事,怕来怕去,窝在房间里哭了一会儿,跑了出来。 他要找主人。 可是在打雷。 呜呜,好黑,雷声太可怕。 好像要把人吃掉那么可怕。 “主人!呜呜……好吓人……”郑揽玉一把抱住了她,整个人像一头小兽物,往她怀里撞。乖乖,一米九的块头,李双睫差点被他带倒在地上,又注意到他手上端着一小只应急蜡烛。 蜡烛融化得太快。 蜡液滴到他指尖。 他不知道烫吗?他也许根本没注意到。李双睫叹息,一边去拿他手里的蜡烛,一边安抚他。郑揽玉哭得厉害,胡乱地拱,把李双睫重新拱进浴室。 她把蜡烛放在洗手台上,感到热。 是燥热,他抱得……太紧了。李双睫后背沁出细汗,知道这是出于青春期的冲动,而不是刚洗完澡那么简单。 单薄的睡衣隔不开交融的体温,他的额发淌下水珠,埋进她温热的后颈。 冷得令人魂颤。 她瑟缩了一下。 发现她也在瑟缩,郑揽玉更慌了神,埋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主人不要怕哦,我先找到你了。小哭包,他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李双睫刚想说话,柔软的,饱含安慰意图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角眉梢。 他糯糯地问她怕不怕。 “我不怕,你赶紧给我松开!” “不、不要嘛……”他在抖。 他在抖。很害怕。李双睫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胡乱地摸他湿透的额发: “别害怕,不过是停电。” “但是好黑……”瞧他委屈的,“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摸着走廊过来的。” “你不是拿着应急蜡烛么?” “但、但还是好害怕……” “那也不能趁乱亲我啊。”李双睫拧着眉。指责的话刚说出口,一道震颤的雷暴扑下天际,隔着窗,咆哮。郑揽玉低泣不止,抱住眼前人的腰肢。 只恨不得灵魂都躲进她的身体避难。 “让我、让我抱一下下就好……”小结巴,李双睫再也不忍心挣开他。 任由他。 她问:“从小就很怕黑?” 郑揽玉哽咽:“怕打雷。” 这有什么好怕的,李双睫实在不能理解,他和家猫一样神经兮兮。家猫也怕打雷,每次到了雷雨天就往被窝钻,只往她被窝里钻,拦也拦不住。 郑揽玉和它有同种颜色的眼瞳。 这也许是李双睫心软的契机吧。 “小猫才怕打雷呐。”她轻笑一声,“小狗不怕。你是小猫还是小狗?” “我是主人的。”他只知道这个。 她来了兴致:“是主人的什么?” 主人的……郑揽玉眨着诚惶诚恐的泪水,突然不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情绪。温度顺着怀里的人,源源不断供给到身体的每一寸角落,不知何时停止颤抖,不知何时握住她停留在他脸颊的手。不知何时,对主人的感情变了质,不再是崇拜那么简单。 他是她的。意识到这个,郑揽玉也不想管自己是小狗还是小猫了,也许他就是一只甜美可口的小畜生吧。妈妈也和他说,主人是很优秀的人,他把自己完全交给她……也没有关系吧。 “唔……”他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李双睫抬起巴掌。 “不知道就要挨打哦。” 听到挨打二字,身体反应大于心理反应,郑揽玉下意识躲了一下。李双睫打人可完全不顾及颜面啊,上次被她踹,小腹上的淤青好久才消去。他好委屈,为什么变成小狗还要挨打呀? 主人难道就不能摸摸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