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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一凝,极快又低垂下眼:“不过是些皮外伤。” 来得人马不少,阮窈很快被带到车上。 经此一难,她如今真心觉着马车也很好,再不像从前那样东挑西拣了。 在要离开之前,阮窈用手掀起车帘一角,望着这片萧索的山林。她甚至在地上瞟到疑似血迹的暗色,下意识便要沿着血迹望出去。 裴璋一直留意着她,见状抬手将车帘放下,又把她抱在怀里,淡声道:“没事了。” 阮窈大约也能猜着,远处会是什么。她没有吭声,心神缓缓松懈了下来,转而又想到自己的阿兄。 他那时受伤不轻,若按照原先的打算,伤好之后本是要随着霍逸行军的。可眼下连裴璋也不知晓阮淮人在哪里,二人断了联系,兴许又要分道扬镳也未可知。 想到此处,她低低叹了口气。 ** 前来接应的人,是安邑周氏的少主周彦。 周氏祖上算不得什么望族,过往与裴家也谈不上交情,然而数月前他与裴璋曾联手剿围叛军,如今收到求援,也甘愿为他所用,未曾多犹豫便领着驻军赶过来。 周彦沿路与谢应星所带的人马相遇,很快合围住一支正在搜剿他们的叛军,而后又被裴璋的暗卫所察觉,几方人手这才会合。 周彦和谢应星瞧见裴璋气色不好,也知晓他素有旧疾,原是做好了他只在后方谋划的准备。 可不知为何,他却执意要领兵亲自截杀,最终逼得这伙叛军无处可逃,还斩获何启最后一子的头颅。 当时被叛军扔出来的女子早不见了踪影,至于这些满嘴污言秽语、在裴璋面前侮辱过阮窈的人,若是死了倒还算命好,但凡有口气在的,全被挖去舌头,嘴成了血淋淋的黑洞,再不能出诳语。 如今父亲已死,裴璋也不再依托裴氏而活,不必再像过往那样,处处非做个温文君子不可。这样阴狠的毒计险些就伤到她,倘若不是他放心不下,让重云暗中跟随,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他多年来自诩自持,可每每想及此处,心底的恨意就难以消除。 裴璋手下的人将残尸弃于山崖下,却不知是被哪个兵卫无意察觉了,最后此事也没有瞒过周彦。 二人再议事的时候,周彦望向他的眼神都与从前不同,目光里染上一丝惊疑。 裴璋面容苍白,神态却若无其事,仍是不疾不徐地向他交待军务。 * 阮窈昏昏沉沉卧在马车里面,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往自己身侧摸。 可惜她只抓了一手微凉的空气,紧接着就清醒过来。 裴璋已经有好几日都不在这儿,她心中难免不安,又无人能够诉说一二。重云虽守着她,却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露面。 阮窈也不禁会想,他身子当真还经得起这般折腾吗?那夜骤然晕过去固然让人发笑,可如今他不在身边了,她又忽地烦躁起来,再也笑不出。 思来想去更是坐不住,阮窈索性掀起车帘,探出脑袋想去瞧瞧外面的动静,就听重云在车外说道:“公子回来了。” 她很快跳下马车,重云似是本想要拦,然而见她着急,最后还是退了回去。 时气越来越冷了,沿路四野寥阔,入目处多是凋枯的树,脸也被这风刮得生疼。 阮窈快步朝外走,险些撞上一大群刚回营地的兵士。 他们牵着马,马上驮着一具血糊糊的东西,面目不清的头颅则挂在马鞍下,她只看了一眼,胃里就翻腾着犯恶心。 听闻前朝征战,兵将多以人头论功行赏,甚至用骨骸来修筑楼台。当今天子性情温厚,不至于如此,可倘若是敌军中颇为重要的主将谋士,尸首必然会被争相抢夺,甚至有兵士不惜为此大打出手。 阮窈立刻藏身于树后,低下脸去,不愿再看那残尸。 有路过的将士瞧到那抹裙摆,愣了一下,探着头就去张望。身旁人扯住他,粗声粗气道:“看什么?” “有女人……” “与你我无关,这是裴先生的爱妾,刚从外头被救回来,不可冒犯。” 听见裴璋的名字,起初探出头的那将士加快步子,也不再乱看了。 裴璋更过衣,才被身边将士簇拥着走回来。他扫到树后藏着的影子,停下步伐,眸光渐而变得柔软。 旁人也留意到了,有相熟些的低声哄笑两句,他也不恼。 见旁人陆陆续续走了,阮窈探头瞧了又瞧,才提着裙摆跑向他。 暮色昏黄,光线乍明乍暗,映照着她的面容,亮盈盈的眼好似夜风中的芙蓉,独为他而盛放。 见多了她见着自己便要逃,像此刻这样奔向他而来的样子,实在是少,故而裴璋难得没有上前,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走近。 阮窈有些不高兴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来此处接你,怎的你瞧见我了,仍是一动不动?” 裴璋拉起她的手,温声道:“正因如此,才想着多看你一会儿。” 她被他手上的凉意激得一缩,裴璋意识到了,正欲松开,可阮窈所并没有抽出手,反是下意识回握住了他。 “将士们似乎很尊崇你。”她方才听见了外头的对话,那几人很快便离开了,果真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裴璋并非武官,战事也与朝堂不同,出身高贵放在军营里,反倒更易招致偏见与愤懑,更莫说他性情淡漠,理应为武士所不喜才是。 他听见阮窈纳闷的话,看了她一眼,便猜到她的意思。 “算不得是尊崇我。”裴璋同她解释道:“将士们并不在意将领是何人,只期盼能够攻无不克、加官进爵,且伤亡愈少愈好。沿路来多是如此,其他小事便无足轻重。” 他语气平淡,说得却是极傲岸的话。 阮窈不由听得皱眉:“战无不胜……即便是神仙也未必能做到。” 说完之后,她又不禁后悔了。虽是实话,但也着实有些不吉。 然而裴璋却点了点头:“不错,胜败为兵家常事。” 直至回到马车上,阮窈忽然发觉他的手掌仍是凉的。她的温热并未能覆上去,反使得自己的手也有些冷。 她摸了摸裴璋的脸颊,只觉着他又消减了。 “既然叛军已是强弩末矢,你还不回洛阳吗?”阮窈忍不住问道:“你身上的毒不是还没有解吗?” 裴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揽抱住她,脸埋入她颈窝里,鼻尖还嗅了嗅。 忽然压下的重量让她身子向后一晃,他再开口时,嗓音轻得像是一声喟叹:“窈娘是在关心我吗?” 他话里倦意浓重,使得阮窈心里一软,用手臂撑住身子,没有去推开他。 “还未到回洛阳的时候。” 见他并未明确答话,阮窈没有吭声,思绪却渐而飘散开。如今性命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