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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让人觉得十分欢喜。 她今日才晓得,卫晖居然与他们是同乡。听着阮淮跟他在说琅琊郡的风土事,鱼还没吃完的阮窈忍不住也想要说话,谁想竟卡了一根小刺在嗓子里,吞了好些下才咽下去。 她未长教训,手里串着鱼还想说话,重云却得了裴璋的示意,上前给她递茶水,阻住她的话头。 阮窈愣了愣,扭头见裴璋正盯着自己。她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一句,却也忘了方才本想要说什么。 阮淮也瞧见了这一幕,他记恨裴璋欺辱阮窈的事,素日里便是碰见,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裴璋性情清冷,对谁都是那副样子,可他本是个脾性好的人,一旦冷脸便尤为明显,人人也都知晓他们彼此不对付。 可这会儿,他也不由说了阮窈一句:“仔细卡着,你忘了那年除夕的事吗?” 阮窈被他一提醒,回想了一下,顿时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不做声了。 重风好奇凑上来:“除夕何事?” 阮淮含着笑意看她,也没有答话。 直至又被问了两句,阮窈有些问烦了,羞恼地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一年年夜饭我被鱼刺卡了,夜里没有法子,只得乘车去镇上寻医师给我取刺。” 他们说起些许久前的过往,语笑喧哗。 裴璋安静坐在一旁,并没有参与他们几乎有些胡言乱语的说笑。然而每当阮窈说起自己的什么事,他都会逐字逐句认真听着,偶尔眸中也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直至阮淮又说起自己妹妹十分害怕老鼠的事,阮窈眼睫颤了几下,忽然想起些什么,不禁侧目看向坐在另一边的人。 二人之间隔着夜色与火光,还隔着浅浅淡淡的酒气,裴璋的目光却也落在她脸上,仿佛从未移开过。 仍是那张神清骨秀的脸,好似与当年在藏经阁中没什么分别。只是眸光明明暗暗,像盛了漫天星辰,专注得过分。 阮窈心中一跳,很快别回脸,又咽了一口酒水。 * 酒阑人散之后,除去在营地四周巡防的哨兵,将士们都各自回帐中歇息,连卫晖和阮淮也多喝了几杯,送阮窈回去后便自行睡下了。 然而她却没有睡着,翻来覆去一阵子,又忽然觉着想吐,索性披衣起身,想去帐子外吹一吹凉风。 她所住的营帐离裴璋、阮淮都不远,又与其他兵士隔着些距离,帐外很是安静。 阮窈不敢走远,寻了个暗处蹲着,这会儿却又吐不出来了。直至她再想站起来,许是蹲得太久,眼前有些发晕。 她脚下一个踉跄,紧接着手臂便被人一扶,随后被拥入这人的怀里面。 尖叫声本都到嗓子眼了,又被熟悉的清苦药味儿给吞了回去。 “你怎么还没睡……”阮窈晕乎乎地问。 裴璋低下眼看着她,闻见了她身上的酒气,不禁微一蹙眉,有些后悔晚上没有拦着她。 “我听闻帐外有动静,还以为是出了何事。”他低声说道。 阮窈这才瞧见他墨发散着,外袍上还披着夜露,亦是与她一般,睡下后复又起身。 她摇了摇头,刚想要说什么,只觉喉头一阵翻涌,扶着他的手也是一紧,猛然俯身呕了出来。 裴璋抱着她,自然是来不及躲闪,虽说阮窈并未朝着他吐,可还是有异物沾到了他的发尾和衣袖上。 她只觉着难受,吐起来的时候顾不得这些,连自己的头发丝也被吐脏了。 裴璋取出素帕来为她擦,又拍了拍她的背心。 “好些了吗?” 阮窈吐得眼底都涌出泪水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盯着他衣衫上的脏污,小声道:“对不住……” 裴璋略显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怪责的话,然而就这样回去继续睡,他也实在做不到,二人只好一道去那湖泊旁稍稍清洗一下。 衣袖还好说,发丝只能用帕子浸湿,再一点一点的擦。阮窈擦得慢慢有些不耐烦了,更是连自己也觉得恶心。 裴璋看出她眼中的不高兴,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接过帕子细心替她擦洗。 夜里风凉,不好在外面耽搁太久,匆匆洗漱后,阮窈回到营帐内,半截头发都还湿着。然而没有巾帕可以用了,大晚上她也懒得再折腾,凑合着躺下来。 ? 如?您?访?问?的????坁?發?佈????不?是??????ü?w???n?2?〇????5?????????则?为???????站?点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见裴璋在外边唤她。 “窈娘。” 阮窈睡眼惺忪地探出头去,见他等在外边,手中还拿着巾帕。 看她就这样预备着湿头发睡觉,裴璋目光微微一沉,俯身便进了帐。 她很快被他扶抱着坐起来,掩唇打了个呵欠,低声道:“我自己擦。” 裴璋看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把手指插入她的发根,又将仍带着湿意的青丝披落下来,缓缓地抖散,一点一点地擦干。 他双手轻柔,几乎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曾扯到她。 几缕浅淡月色透进来,不断投落在他的眼底,又被折射为澹澹水波,专注而温和,再瞧不出从前半丝令她惧怕的样子了。 阮窈微微仰着头,正想开口,便撞进这双乌墨般的眸。 她或许也真是喝醉了,在他俯身吻下来的那一刻,竟像是被迷了心窍似的,没有再去闪避。 这亲吻起初是细碎落下的,连带着几丝他披散的发,湿湿柔柔地拂过她的脸颊,泛起细微的痒意。意识到裴璋自己的头发还湿着,她张嘴想要问他,唇齿便被他的舌尖缠住,再不能发声。 温柔的吻渐而转为激烈的痴缠,她的身子也*愈来愈热,耳畔只剩羞人的某种水声。 阮窈的衣衫被他的手撑出旖旎形状,在她忍耐不住低吟出声的时候,外面的篝火也轻微爆响。 她一下子醒过神来,通红着脸去推他。 “……每一夜我都很想你……”裴璋落在她耳边的话恍如叹息,似是于他而言仍有些难以启齿,故而每个字都说得极轻。 阮窈眼眶发热,兴许是因为那酒水,才浑身都烧得烫极了。然而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轻喘着气说道:“不行……” 对上她朦胧的眼,他眸底也同样覆着一层水色,央求似的低声唤她:“窈娘……” “我们不必……”裴璋唇贴着她的耳廓,慢慢诱哄着她:“试一次……” 恼人的水声停了半刻,又再度响起来,轻细而窸窣。 她脚趾难耐地蜷起,低下头时,便能瞧见他墨色的发、含欲的眼,及唇边莹亮欲滴的水光。 到了夜半,外面忽地刮起风来,继而卷起细细密密的雨水。 如丝如织,夜雨缠绵。 * 天色才刚蒙蒙黑,阮窈便醒了。 她被裴璋抱在怀里,一只手还无意识攥着他的衣衫,脑袋则埋在他的肩上。 他向来是睡眠浅的,她一醒,他便也跟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