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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像个寻常人一样,有所尊严的活着。 想至此处,阮窈眼中不由渗出热泪来。 她抬起脚,身后却忽地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慢着。” 第69章 “我兄长不会娶你” 阮窈心里猛地一颤。 这是在叫她吗?可自己并不识得这个声音。 于是她没有回头,只拿眼睛紧紧盯着大门外,几乎快要忍不住想要拔足狂奔的冲动。 然而很快,她就被两名家仆拦下,斥她道:“你耳聋吗?四公子让你慢着……” 阮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头仍然萦绕上一股不祥之感。她只恨自己不能生出一双羽翼,身体却不得不转回去,继而把头压得更低,掩饰住眸中的惶急。 裴四公子走到她面前,随后,一道意味不明的凉凉目光由上至下,似乎在打量着她。 “你是花行的匠人?”他嗓音清润,听上去年岁并不算大。 “是。”阮窈低声应道。 她从未见过这裴四公子,甚至连此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晓。其实除去九曲斋中的人,旁人理应都不识得她的脸才对。 可即便如此,阮窈还是下意识地感到不安。 只听面前人忽地说道:“你把脸抬起来。” “是……”阮窈面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缓缓抬起头。 飘忽的雨丝逐渐变密,她望见一张眉目俊逸的面容,轮廓隐约与裴璋有两分相似,正皱眉望着她。 而令阮窈呆愣在原地的,却是此刻正立于四公子身侧的另一名华服贵女。 裴岚目露惊疑,显然也认出了阮窈,不由呼道:“是你……” “阿姐认识她?”裴琪听了,更觉得狐疑,紧盯着她,又问道:“你好大的胆子!莫要再想诓骗我,你究竟是谁?” 阮窈心里激灵了一下,察觉到他目光下敛,也下意识低头望去。 她方才换了外衣,但里衣仍是自己的。只是这外袍宽大,又因为走动而被积水沾湿,竟隐隐透出内里刺绣华巧的衣缘来。 花行匠人自不会身穿这样的里衣,这裴四也太过眼尖了! 他语气骤然变得严厉起来,四周仆从也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兄长如今正病着,若是有歹人蒙混进府……” 阮窈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湿滑滑的。 她极为害怕九曲斋的人会追过来,若自己这回跑不掉,又被裴璋抓回去,兴许会像在山寺那时一样被关起来,再不得见天日。 “裴琪,这女子应当是九曲斋的人……”裴岚见他话语凌厉如刀,不由开口解释了一句。 “九曲斋怎会有女子?”裴琪一愣,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很快,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面打量阮窈的面孔,眸光也随之变得古怪起来。 她急得眼珠子直转,可她却没有任何法子,一但想到自己可能会被重新送回去,阮窈一咬牙,低声哀求裴岚:“裴娘子,我们曾见过的,你知晓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绝非是四公子所说的歹人。求你发发慈悲,让我走吧……” 她神态十分楚楚可怜,眉眼也低低垂着,哀切不已地望着裴氏姐弟。 裴岚没有说话,二人目光交汇了一下,裴琪渐渐醒过神来,眸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亮,“去岁中秋,兄长因为一名女子而受了家法……是你?” 阮窈眼睁睁看着他目光忽然变得灼人,心猛地一紧。 紧接着,裴琪却笑了,唇角勾起一个极尽嘲讽的弧度。 “带她过来。”他话语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裴岚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紧接着,阮窈两只手臂就被人给制住,大力迫着她重又往裴府里面走。 她仍未死心,一边竭力挣扎,一边不断向着裴琪和裴岚说好话。 裴岚看了她两眼,蹙起眉来。而裴琪恍若未闻,步伐更快了些。 眼见自己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而阮淮也不知道能不能脱险,阮窈心中生出一股悲愤,忍不住尖声哭骂起来。 她很快被堵了嘴,继而发现裴琪并未将她带往九曲斋。 有守在廊下的家仆上前向他报了什么,裴琪一挑眉,又半路转了道。 不多时,经过一片花苑后,阮窈浑身一僵,额上随之冒出冷汗。 她看到了裴璋。 他穿着一袭浅淡的青色长衫,正面容冷淡地立于廊下。 而他身侧围着许许多多的人,众人神色各异,似乎正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周围侍者则垂着头跪在地上,低低地哭着。 与此同时,裴璋也紧接着就望见了她。 他微微抬眼,眉目间随即闪过一抹错愕,目光牢牢凝滞在她身上。 阮窈与他四目相触的刹那,嘴唇就颤抖得厉害,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裴璋黑沉沉的眸一点一点的冷下去,化为一柄森寒的剑,几乎是顷刻之间,就看透了她,也刺穿了她。 他们的到来搅扰了这场纷争,很快,所有人都止了声。形形色色的目光向她直直投过来,落在她的脸上、衣上、及被堵住的嘴上。 “这是何意……”在场之人面色本就十分难看,再瞧见裴琪忽然押了一名女子入内宅,个个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裴琪若有若无地看了裴璋一眼,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楚:“这便要问问九曲斋的人了……” 他抬高了嗓音,朗声说道:“这女子身份不明,又伪装为九曲斋送花的匠人,身上还带着门牌,正想从九曲斋离开裴府……如今朝堂正值多事之秋,焉知不是仇敌派来的细作?兄长,你可识得她吗?” 阮窈听得浑身的血都蹭蹭往脑子里涌。 这裴琪好生无耻! 裴岚既已出言,且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何来细作之说,分明就是将她故意带到人前,好借她羞辱裴璋! 自己在九曲斋是个见不得光的人,本就没有任何身份。裴璋若出言维护她,便会名誉扫地,明日人人都知晓他在宅中囚了一名女子。 可若裴璋弃掉她……那她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阮窈眼睛变得通红,浓重的惧怕与不安像是没顶的潮水,将她整个人都浸透,令她几乎快要窒息。 “……送花?九曲斋中何时种花了?”一名年岁颇长的男子面色严肃,扫了她一眼,很快就冷声诘问裴璋:“这又是何缘故?” 很快,又有另一名族老紧蹙着眉打量她,转而也去问裴璋:“你可认识她?” 所有人都紧盯着他,而阮窈的嘴仍被堵着。 她甚至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不曾有。 裴璋却并未看向任何人,只是望着她。 朦暗的天色下,他宽大的青色外袍因风而鼓动,不似凡尘中人。然而因为这场雨,他袍上亦不可避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