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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失手摔了杯盏,料想是都听见了。 “陆郎君说得是真的吗?”阮窈仰起脸来,眸光愈发显得暗淡,“公主……是因为何驸马而死?” 裴璋点了点头,并没有要瞒她的意思,而是放缓了语气:“何砚与书童有染,公主盛怒之中处死书童,随后与何砚起了争执。” 他顿了顿,还是说道:“公主是因为流产而重伤不治。” 阮窈嘴唇动了动,面色不禁有些发白。 那时在建康,她瞧着何砚的样子,对公主也算是体贴依顺,谁想二人竟会结出如今日这般惨烈的苦果。 端容公主与她交情并不深,虽说性子骄横了些,却算不上是坏人。她处死书童在先,可到底还怀着何砚的孩子,实在不该就这般死在自己丈夫的手下。 且书童一事倘若追根究底,何砚就无错吗?书童是个男子,依照公主的气性,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阮窈目露不忍地望着裴璋。可他眸光微沉,漆黑的眼里仍旧瞧不出一丝喜怒。 不见怜悯,也不见愤慨,只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兴。 阮窈心里莫名一紧,低声问了句:“何砚……会死吗?” 裴璋打量着她的神色,也变得安静极了,慢慢说道:“眼下不会,但不久之后……”他略顿了顿,“会。” 她点点头,状似乖巧地任他抱着。裴璋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安抚她片刻后,便又出去处理事务了。 阮窈复又躺下,可这一回,却不论如何也无法再入睡。 “人死不能复生”,反反覆覆,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耳边回响、缭绕。 裴璋是废太子从前的伴读,自然也与公主是少时旧识。换作常人,怎么也该有两分扼腕。 可他平静无波的面孔就像是覆了一层坚硬的冷冰,丝毫无法为人所打破。 裴璋的冷情冷性,她当然知晓。然而阮窈呆呆地盯着窗下几枝洁白的琼花,还是渐渐攥紧了身上的薄被。 从崔临到裴岚,再到端容公主,乃至是他少时养过的狗,此人当真有半分作为人的感情和怜悯心吗…… 她与公主同为女子,但公主生就高贵,与自己并不能同日相语。可这般高贵的公主,却连惨死,都将要变为朝中党派相争的筹码。 而她自己身如浮萍,恐是哪日真死在这九曲斋中,也不会为人所知晓。 阮窈出神得久了,琼花的花瓣连同光晕混在一处,白得晃眼,莫名让她连眼睛都开始发涩。 * 复色海棠难得,上回买来的,除去回府那日被阮窈摔到地上的几枝,剩余的花也渐渐枯败了。 ? 如?您?访?问?的????坁?発?布?葉?不?是?ⅰ????????é?n?????2????????????则?为??????????点 她同裴璋提了两句,过了一日,侍者便又从杜氏的花铺里端了整整十盆不同品类的海棠回来。 阮窈见了喜盈盈的,提着裙角上前依次摸了摸,又让人好生放去她存花的小院里,才跑回屋黏糊糊地贴着他道谢。 待裴璋走了,她便来到小院中,蹲下身子,直直盯着这一地的海棠。 暮春时节,正是海棠的盛花期。盆中叶片苍翠欲滴,粉花却开得层层叠叠,花瓣薄如轻纱。 很快,阮窈若无其事地取来花铲,一盆一盆的松土,同时暗中用手摸索着什么。 侍女只当她是爱极了花,也不去管她。 直至她这般查验到第九盆,仍是任何不同寻常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阮窈的手都颤了颤,深吸一口气,又来到最后一盆海棠花前。 手指缓缓探入略显湿冷的泥土中,这一次,她终于摸到了像是布帛般的东西,极小一块。 她紧捏在掌中,一直到回了卧房,才避着人展开。 布帛上只写了六个字—— 杜氏花女,城楼。 第66章 “是在怪我这几夜未曾过来吗? 公主的薨逝,像是往本就混乱不堪的朝堂里泼了几罐滚烫的热油,轰隆一声炸开来。 在皇帝的授意下,门下省的官吏上奏,控诉驸马何砚残害皇家骨肉,罪同谋逆。且公主身怀有孕,此举更是罪加一等,绝不可轻纵。 然而素来与何氏亲厚的另一政党则据理抗辩,同样言之凿凿。 端容公主虽是皇族中人,可出嫁从夫,腹中胎儿理应先是何砚之子,再是皇族后裔。 即便是公主,也该以夫为尊,若是判处何砚谋逆,未免有悖于纲常。可在卫国,谋害子孙之罪仅需服劳役即可。 胡太后气急攻心,头风都被激得连发了好几日。可是公主已然没了,即便非逼得何砚偿命也是无济于事,反会与士族生出嫌隙来,一时也没有妄动。 就在此时,御史台却有官吏旧事重提,一言激起千重浪,直指当年废太子一案与何氏脱不开干系。 萧衡年过四十,废太子萧定本是他的长子。 萧定的母妃黎婕妤身子不好,因病故去的那一年,萧定亲自为母妃择办丧仪。 谁想他挑的陵寝竟被宫人告发风水有异,太子分明是借丧葬行巫蛊之事,诅咒萧衡。 太子因此事遭到废弃,萧衡为着黎婕妤,并未取他性命,而是任由废太子落发为僧,不知所踪。 太极殿内,帝王鬓发灰白,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十岁,一动不动地坐着。 “当年……是朕错了吗?” 萧衡膝下唯有三子二女,如今尚在身边的,不过寥寥三人。 御史台此次奏告何氏,自然不是无凭无据,便连当年涉事的证人都送来了洛阳。 整座道观本有数十人,却于太子被废后悉数遭到灭口,独留下这一人。他当年因故归家,反而逃过一劫。 “陛下是九五之尊,秉政并无对错,皆是为公。”裴璋垂下眼,声音沉而清晰:“可陛下若有悔,如今欲补其过,犹未晚也。” 宫室华美而幽深,明丽的春光却无法透入半分,皆数被隔绝在殿外。 萧衡一言不发,目下挂着疲顿的青黑色。 再开口时,他声音轻的不再像是帝王,话中只透出几分萧索:“来仪……自出生起,便没了母妃。她是被母后养得娇纵了些,可朕对她的纵容也并不少。当日不舍令她嫁去边地,竟就此误了她的性命……” 话至此处,他神色陡然变得凌厉,目光寒意逼人:“朕若不能以血偿血,又何以告慰爱女芳魂。” “愿担陛下之忧。” 裴璋穿着朝服,沉肃的玄色削去了几分往日清雅,越显得他气质如华,像是一株风骨峭拔的松竹。 出宫路上,陆九叙正等在宫墙下,眉间隐约透着几分急躁。 “你这招未免太险,当初那道观无一人逃生,何来什么因故归家才逃过一劫之人。” 待二人一同出了宫,陆九叙嗓音压得极低,忍不住说道。 “那又如何。”裴璋侧目看了看他,并不恼怒,也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