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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这圄犴,便是挟持攸宁,也决计无法全身而退,更何况这匕首,根本没开过血槽,如何杀人?” 公孙无疾更是一愣。 叶攸宁仿佛看穿了一切,了然的道:“舅舅为何……一心求死?” 第52章 拆散 杀人可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公孙无疾戴着枷锁, 行动不便,手里的匕首还未开过血槽,便算叶攸宁身材纤细羸弱, 想要杀死叶攸宁, 也是件困难之事。 喻隐舟听到此处, 倏然便要动作。 叶攸宁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喻隐舟。 喻隐舟的动作立刻顿住,眯起眼睛,有些不解的回视着叶攸宁。 关心则乱, 方才喻隐舟和叶云霆,皆没有叶攸宁那般冷静, 他们下意识担心叶攸宁的安危,并未注意旁的, 喻隐舟反应过来,立刻便想去救叶攸宁。 奈何叶攸宁的意思,并不让喻隐舟轻举妄动。 匕首明显颤抖了一记。 公孙无疾的吐息也在颤抖,沙哑的道:“你胡说甚么?” “怎么胡说?”叶攸宁道:“舅舅也曾在王宫当值,难道不知晓,这大周的王宫之中,共有五门,便算舅舅能逃出圄犴,也绝对无法逃出这五道天罗地网似的宫墙, 舅舅这不是一心求死, 还能是甚么……” 匕首再次颤抖了一记。 公孙无疾的吐息,更加紊乱。 “哈哈……哈哈哈……”公孙无疾笑起来, 道:“殿下……不需要我了,活着, 还有甚么意义?” 叶云霆深深蹙眉,道:“公孙……” 公孙无疾看着叶云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目光,充斥着一丝丝的柔和,喃喃的道:“我这条命,便是为了殿下而生的,如今殿下不需要我了,我还有甚么道理,活在这个世上……” 叶云霆张了张嘴唇,没能说出话来。 公孙无疾幽幽的道:“还记得么,殿下,无疾曾与你说过的……” 当年的公孙无疾,不过是随同叶夫人一同进入雒师的国舅,听起来是皇亲国戚,但只是表面光鲜,实在内地里便是个羊粪球,谁都能欺辱一两下。 雒师是讲究门第的地方,讲究血统的地方,老贵胄看不起新贵胄,有权的看不起有钱的。 公孙无疾这样新来的贵胄,在雒师举步维艰。 那一年还没有甚么叶氏,所谓的叶氏族人,根本排不上姓名,公孙无疾心怀宏图壮志,想要在雒师闯出一番名堂,却是屡屡碰壁。 后来公孙无疾出名儿了,却不是因着他的才学,而是因着少叶姬。 少叶姬爬床,诞下大王子云霆,给自己的当家主母叶夫人戴了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这可是所有人最喜欢的宫廷秘事。 那些人不敢嘲笑叶夫人,因此在背地里偷偷的嘲笑公孙无疾,说他姐姐是个没本事的,白瞎了花容月貌,十足不解风情,甚至让一个小小使女爬上了天子的寝榻。 还有人仿佛亲眼看到了一般,说叶夫人在榻上便是个死人模样,尸体一般,完全不懂风月,如何能讨好天子? 公孙无疾是叶夫人的同胞弟弟,生得七八分相似,便有人也拿公孙无疾来打趣,让他赶紧对天子献媚,说不定也可以爬上天子的寝榻,便不需要如此辛苦的在朝廷中混迹。 那段时日,公孙无疾屡屡碰壁,他恨极了少叶姬,恨极了王子云霆。 可是后来…… 公孙无疾的脸上荡开一丝微笑,似乎在回味着甚么,道:“可是后来……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长王子安慰了我。” 那时候的王子云霆还很小,很小很小,完全是个不懂事儿的奶娃娃,把宫人甩掉了到处跑。 正巧遇到了躲在墙根之下,把脸埋在膝盖里哭泣的公孙无疾。 今日朝参,他又被羞辱了,羣臣调侃,天子却不加阻挠,反而津津有味的发笑,这个朝廷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可偏偏公孙无疾逃不开,也逃不脱。 他哭啊,哭得很凶,左右这里无人。 还是个小孩子的王子云霆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拍着公孙无疾的肩头,奶声奶气的道:舅舅,你哭甚么呀? ——谁是你舅舅! ——滚开! ——丧门星!都是因为你! 公孙无疾将王子云霆大骂一顿,可是第二日,当公孙无疾又在墙角哭泣的时候,王子云霆竟然又来了,拍着他的肩膀道:舅舅,你别哭啦! 公孙无疾的眼眶通红,有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强忍着泪水,道:“那些时日,我本是撑不下去的,是因为殿下……是因为大殿下,我才有了今日……” 叶云霆再次张了张口,但只是做了个口型,没有说出话来。 叶攸宁也没有听到叶云霆说话,但是他看到了那个口型,再加上了解叶云霆,他知晓,哥哥在说…… ——那不是我。 公孙无疾口中,对他有救赎之恩的王子云霆,是书中真正的王子云霆,并非叶云霆! 叶云霆与叶攸宁一般,都是恐怖游戏穿越而来的NPC,叶云霆比叶攸宁早一些来到这里,但也不是从孩童时期便到了。 叶云霆拥有意识之时,公孙无疾已然是雒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官大冢宰。 叶云霆虽是长王子,但母亲早逝,受尽欺凌,多亏了公孙无疾处处照拂,这才化险为夷,平安度日。 叶云霆明白,公孙无疾所说的王子云霆……根本不是自己。 公孙无疾又哭又笑:“我之所以有今日,都是为了殿下啊……如今殿下已然……已然不需要我了,无疾活着还有甚么用处……” 他的目光瞬间狠戾起来,沙哑的道:“与其划烂容貌,苟且偷生,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不如——不如死了干脆!” 他说着,突然举起匕首。 “攸宁!!”喻隐舟大喊。 公孙无疾的匕首,却不是冲着叶攸宁扎下去的,而是冲着自己。 匕首没有开过血槽,再加上公孙无疾戴着枷锁,枷锁铐住公孙无疾纤细的脖颈,虽然是束缚,但也同时禁锢住他最脆弱的地方,让囚犯无从自寻短见。 可公孙无疾是甚么人,他太懂得杀人了。 公孙无疾发狠的将匕首扎向自己的腿根,那里是大动脉,只要割破,不消一会子,便会失血过多而亡,在古代可没有输血这种急救方式,便只能眼睁睁等死。 “嗬!” 公孙无疾突然惊呼了一声。 他扎下去的匕首,并没有扎到自己,而是被叶攸宁握住了! 匕首锋利,虽没开过血槽,但开过刃,这种精致的把顽摆件,便算不能与真的刀剑相比,仍旧也是锋利的。 滴答—— 鲜血染红了叶攸宁的掌心。 “攸宁!” “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