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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伤药。 “且慢。”乐镛突然出言。 叶云霆的动作一顿,道:“乐医士,怎么了?” “是啊,”喻隐舟咳嗽一声:“有何不妥?” 乐镛拿过伤药,轻轻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淡淡的看了一眼喻隐舟。 喻隐舟姿仪挺拔,不愧是习武之人,又是一国之君,仪态万方,无人可比,只是此时,稍微又咳嗽了一声。 乐镛似乎看透了一切,从药囊中拿出一盒新的伤药,道:“长王子,请用伤药,那盒伤药……不适合长王子。” 喻隐舟:“……” * 叶攸宁歇养了一晚上,第二日一大早,精神头便好了许多。 起了身,稍微下地活动了一下,脚腕的扭伤也好了一些,不再那般刺痛,完全可以行走,只是不走太快都无妨。 叶攸宁穿戴整齐,一大早便离开了营帐。 柳羡之惊讶的道:“太子,您怎么起得如此早,受了伤,合该多歇息歇息才是。” 叶攸宁却道:“无妨,醒了便起身,总是躺着,背都有些发木了。” 叶攸宁显然是有事儿,柳羡之不放心,便一直跟着叶攸宁,二人进了膳房。 柳羡之道:“太子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来到这油烟之地,若是感染了该如何是好?” 叶攸宁却笑道:“孤没有那么娇气的,来,帮孤剥点栗子。” 柳羡之无奈,道:“……是。” 叶攸宁起了一大早,钻进膳房之中,将昨日剩下来的栗子剥出来,这个糖炒栗子,便是要刚出锅才好吃,放了一晚上,栗子早就疲软了,没有头天吃起来新鲜可口。 叶攸宁唇角挂着微笑,道:“栗子补气血,哥哥昨日受了伤,掌心那般血粼粼的,流了那么多血,正好食栗补一补,孤打算将栗子做成板栗甜粥,清甜可口,朝饭食用是极佳的。” “太子……”柳羡之有些迟疑,又怕打扰了叶攸宁的兴致。 叶攸宁道:“柳书吏,有甚么话,大可以直说。” 柳羡之抿了抿嘴唇,道:“自打太子昨日受伤,君上前前后后来了多少次?反观那个长王子,一次未曾抛头露面过,太子竟还心心念念记挂着长王子,这一大清早儿的,还要为长王子钻进膳房,沾染油烟污秽,小臣……只是为了太子不值得。” “不值得?”叶攸宁眨眼:“这有甚么不值得?他是我哥哥啊。” 柳羡之一愣,哥哥? 自己也有哥哥,可是哥哥早就死了。 喻隐舟杀了他的哥哥,柳羡之却不想报仇,因着柳羡之被他哥哥连累的很惨,人人都可以戳着柳羡之的脊梁骨说,看,这就是勾引太子那个小白脸的弟弟。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叶攸宁忙碌起来,用柳羡之剥好的栗子熬粥。 粥水浓郁丝滑,米粒熬得爆浆,栗子也被煮烂,都无需怎么咀嚼,入口软绵顺滑,加入了石蜜的调味,米香、栗香,甜香混合在一起,层层递进。 这清冷的早晨,喝上这么一碗热腾腾的栗子甜粥,暖身又开胃。 叶攸宁道:“柳书吏,你先来尝尝。” 柳羡之因着会理膳,总是帮着叶攸宁理膳,口福自然不浅,叶攸宁但凡做了甚么,都会分给柳羡之一份,从不忘记。 柳羡之尝了一口,被热气嘘了嘴唇,不住的嘶气,却道:“好香!” 叶攸宁笑起来:“别急,小心烫口,慢慢喝,这些是留给你的,你若是喝不完,请大家一起尝尝也好,这一碗孤便端走了。” 叶攸宁端着承槃来到叶云霆的营帐。 哗啦—— 帐帘子正好打起,与叶云霆打了一个照面。 叶云霆动作一僵,又退回了营帐里,道:“太子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叶攸宁将粥水放在案几上,道:“哥哥,这是我做的板栗甜粥,补气血的,正适合哥哥。” 叶云霆冷淡的道:“孤吃过朝饭了。” 双眉无神的垂下来,叶攸宁喃喃的道:“这样啊……我该起得更早一些才是。” 叶云霆心窍突然翻腾起来,改口道:“放在那边罢。” 叶攸宁登时欢心起来,眼中闪烁着熠熠生辉的神采,立刻将板栗甜粥放下,叮嘱道:“哥哥,这粥水是新熬出来的,有些烫口,一定吹凉了再食。” “知晓了。”叶云霆道。 叶攸宁好不容易与他说上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叶云霆,道:“哥哥……你的伤口,好些了么?昨日乐医士可与给你来诊看伤口?” 叶云霆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些了,医看了,你还有甚么想问的么?” 叶攸宁摇摇头,抿着嘴唇道:“没有。” “以后吃食不必给孤送来,你是太子,不该干这些事情,还有……”叶云霆背过身去,冷漠的道:“从今往后,你做你的太子,我做我的残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来了。” “哥哥?”叶攸宁微微睁大眼睛。 昨日叶云霆还拼死救自己,手心伤成那个模样,而今日,突然变得冷漠异常…… 叶攸宁垂下头来,道:“我先走了。” 哗啦—— 是帐帘子微微颤抖的声音,阻隔了叶攸宁离去的脚步声…… 营地的幕府营帐中,喻隐舟坐在案前,一大清早便在批看公文,都没来得及用朝食。 “君上。”师彦走进来,拱手道:“卑将审问出来了,那些刺客……合该是北狄人。” “狄人?”喻隐舟蹙眉,冷笑道:“狄人都混到雒师脚下来了,真真儿是好啊。” 师彦道:“那些狄人是与大行令勾连的欲孽,他们似乎想要劫持太子,来交换北狄的俘虏。” “哼,”喻隐舟道:“没想到那个北狄的将军,这么大的能耐,竟还有人想要把他赎回去?传孤的命令,加强圄犴的守卫,想从孤的眼皮底下偷人,他们还嫩了点。” “是!”师彦拱手道。 说罢了,喻隐舟又低下头去批看文书。 师彦没有立刻离开,好像有些迟疑。 喻隐舟道:“说罢,还有甚么事儿?” “那个……”师彦支支吾吾:“刚才卑将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路过了长王子的营帐,太子好像在里面……又不小心听到了长王子说甚么,你做你的太子,我做我的残废……” 嘭!! 喻隐舟将简牍扔在案几之上,冷声道:“这个王子云霆,真是不知好歹。” 师彦道:“卑将躲在旁边,看了一会子,太子出来的时候表情并无异样,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难过呢。” 师彦又感叹:“唉,也真是的,平日里但凡是谁难过,太子是最会安慰人的,可如今轮到了太子难过,卑将们都是一些大老粗,行兵打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