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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 他翻身坐起来,抱着双膝,望向窗外清明朗月。 冷色的月辉洒下来,淡淡落在床边身上,沈念似乎感受到了那丝寒意。 ……家人啊。 他垂下眼。 就算是曾经那样依赖他、喜欢他的李文鸣,最后,不也选择了将他赶出去吗。 沈念并不好奇李文鸣的心理路程,反正——最后,总是会这样的。 不论是母亲、李父、李文鸣,还是从小到大擦肩而过的同学老师。 以及,晏止行。 总会抛弃他的。 不会有例外的。 - 一辆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别墅前,还没等停稳,早就恭候在门外的李父立刻擦着汗迎上去。 深更半夜被助理叫醒时,他还大发雷霆,但旋即便见到了晏家的拜帖,顿时冷汗出了一身。 要知道,前些日子他多次试图求见晏家人一面,奈何不得其门,心灰意冷之时,有贵人送来了简家的请帖。 在A市,简家和晏家可谓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 看到请帖那一刻,李父便当机立断,转投了简家,也趁着这次简家大乱的机会,捞了不少好吃。 只是,今夜,晏家的人又来做什么? 各种猜测在心中纷纷扬扬,搅得李父坐立不安,最后便干脆早早等在了门外。 本以为还要过上许久,才能等到来人,却没想到,不过十几分钟,车便停在了门外。 怎会这么心急? 自己家,到底有什么宝贝,值得晏家人大半夜过来? 李父思忖着,甚至做起了在晏、简两家中间游走的美梦。 司机下了车,没给李父哪怕一个眼神,而是绕到车后,却见车门已被推开。 旋即,深夜仍西装笔挺的男人走出来,目的明确地往李家走。 司机正要去拉车门的手停在半空,看了眼老板的背影,又默默收回。 跟了晏总这么多年,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晏总这么沉不住气的样子…… 但显然,李父并不这样想。 他迎上去,飞速地打量着晏家来人。 那是个还年轻的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只是眉眼间却沉着久在高位的矜贵和冷淡。 以及……对方的心情,似乎称不上美丽。 他看着晏止行眼角眉梢带着的寒意,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他做事向来谨慎,飞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近期事务,确信并没有任何可供人指摘之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上前道:“不知晏总到来,有失远迎……” “您深夜过来,想必有要事,您尽管说。” 晏止行脚步一顿,终于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一眼,竟骇得李父后退一步,过了两秒才稍稍定下心神,便听那人问:“沈念在哪里?” - 翻来覆去好久,沈念还是挫败地睁开眼。 床好硬,光太亮。 他想滚两圈,但奈何床太小,只好爬起来,倚着床头,借着月色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 李家人应该都睡熟了。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 这是花园的角落,向来疏于打理,加上冬季严寒,便更没什么好看的了。 在过去,李父将他带回这里时,他并非没有想过逃走。 只是…… 沈念垂眼,指腹轻轻抚过小臂。 那里仿佛又传来棍棒击打所带来的灼烫痛感。 那一次,巡夜的安保将他“错认”为小偷,狠狠追打一顿,随后才被姗姗来迟的李父制止。 沈念重新回到床上,不再想了。 他闭上眼,只想赶快休息,好明天打起精神应付李父。 意识昏沉之际,他似乎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是李文鸣吗……? 这是沈念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在他十岁刚来李家时,李文鸣便经常半夜摸来他房间,要他抱着一起睡。 开心时要分享喜悦,难过时会求安慰。偶尔惹了沈念不快,又抹不下面子的小孩,便深夜偷偷来道歉。 只是后来,他搬了出去,这种事便再也没有了。 以后也不会有了。 沈念迷迷糊糊想着,鼻尖似乎萦绕起熟悉的沉香,他本能地贴过去,用脑袋蹭了蹭。 随后,他便听到了一声笑。 温热的掌心落在发上,轻轻揉了揉。 “乖。” 第15章 告状 过了两三秒,沈念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察觉到不对,挣扎着睁开眼,便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到了一张英俊而熟悉的脸庞。 “您……怎么回来了?” 懵然问出这个问题时,沈念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对方眼下隐隐的青黑之色,他心中突兀冒出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想——晏止行,不会是听说他被李家带走了,才急匆匆赶回来的吧? 如果只是因为他出门的话,那大可以直接让薛助理来带他回去,将他锁在家里。 或者,在早上他刚出门时得到消息就直接飞回来,最晚,到下午三四点也落地了。 不至于凌晨过来抓他。 ……但,有什么区别呢? 不论是主动出门,还是被迫夜不归宿。 不都是因为脱离了晏止行的掌控吗。 掌控。 沈念咀嚼着这个词,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蜷起来,缩成一小团。 并没有注意到,晏止行正默不作声打量着周围,然后拧起眉。 狭窄密闭的空间,灰尘横生的环境,以及老旧过时的家具。 这就是沈念的父母吗? ……果然,不配称之为父母。 他重又垂下眼,将沈念捞进怀里,目光中带着点怜惜,只觉得不过离家一天多,怎么怀中人似乎更轻了。 太瘦了。 他想起上次沈念离家,一天便只吃一顿早饭,明明嘴唇都发白,却仍对自己的身体无所谓。 晏止行伸手,轻轻抚摸着怀中人微微凹陷的脊椎,弧度很漂亮,却也单薄得让人心疼。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来,接你回家。” 过了一两秒,沈念才反应过来,晏止行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眼睫震颤两下,他没抬头,只是将脑袋更贴过去一点,用柔软脸颊蹭了蹭男人胸口。 是温热的,坚硬的。 晏止行并没有问他为什么擅自出门,也没有问为什么没有向薛助理打电话,又是为什么不回晏家。 可沈念垂着眼,轻声和他说:“……他们,不让我走。” ……明明对方并没有发问,并不对他的这些事感到好奇。 沈念想,他好像……真的是在告状了。 晏止行看着他,指腹轻轻擦过沈念脸侧,再摊开。 是不知何处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