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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用过他的工钱,但还是很感动于这份心意,于是笑道:“不必,你长大了,自己也该攒些钱。” “不行,哥哥,我说过会孝敬你。” 千尧不由被他逗乐,“我又还没七老八十,不需要你孝敬。” “不行,不行,我的钱就是哥哥的,哥哥,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我也想照顾你。” “行吧。”千尧见他坚持也没再推辞,交给自己也行,自己可以替他攒着,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小麦子见他答应下来后瞬间开心,之后干活都更加起劲,每日两眼一睁就是去酒楼上班。 千尧看他干得这么起劲这才渐渐放了心,然而没想到的是,这日晚上米店刚关门就见酒楼里的小伙计突然匆匆跑了过来,对着他道:“小穗哥,不好了。” “怎么了?”千尧正准备去酒楼里等小麦子,见状立刻迎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小麦今日传菜时不小心把刚出锅的菜洒到了一位客人的身上,烫到了那位客人,如今那客人扣下了小麦,要他赔。” “赔多少?”千尧一听立刻和他一起向酒楼赶去。 然后就听小伙计说道:“十两银子。” 千尧听到这个数目心中不由一沉,这刚好是他现在所有的积蓄。 烫伤了别人是要赔钱没错,但这人是不是有点漫天要价了? “那你们掌柜的呢?”千尧突然想到了这一茬,酒楼里出了事不应该先找掌柜,怎么直接来找他了? “掌柜的……”小伙计说到这儿不知为何突然一顿,“就是掌柜的让我来找你的,掌柜的说他可以赔,但只赔一半,剩下的一半得让小麦赔,但小麦又没钱,所以……” “你们掌柜的答应了?”千尧听到这儿更加惊讶,掌柜的难道看不出这是明显在讹人?为何怎么答应得这么快?难道真的烫得很严重吗? “是,掌柜的答应了。” “是不是烫得很严重?”千尧连忙问道。 小伙计不知怎么,脸上的汗都出来了,连忙抬手擦了擦,“是,很严重,小穗哥你别问了,还是先过去吧,小麦很害怕,怕得直哭。” 千尧听到这儿瞬间顾不上多问,跟着他便向酒楼跑去。 今日酒楼人不多,零零散散地四处坐着,不知为何,千尧一踏进酒楼,便感觉到似乎有无数的目光瞬间看向自己。 他立刻有些不适应地向四周看去,然后就见酒店内的客人都在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并没有人看自己,看样子不过是错觉而已。 但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楼梯,千尧还是不可抑制地萌生出了几分退意,下意识想离开这里。 小伙计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连忙催促道:“小穗哥,你怎么停了?小麦还在等你。” 千尧听到小麦两个字这才回了神,连忙定了定心神跟着他向楼上走去。 小伙计一直上到了二楼,然后径直向最里面走去。 今日酒楼的生意看起来很一般,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有,因此显得很安静,静到千尧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哪个……” 千尧见他走了许久也没停下,忍不住想要张嘴问,然而刚一开口那小伙计反而停了下来,然后指着面前的门示意他进去。 “小麦在里面吗?”因为隔着门,所以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感觉到里面很静,静到一丝声音也没,这让千尧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但他关心小麦子心切,一时间也顾不上多想,问了一句后便推开了门,随即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恐惧如同千万只蚂蚁,就这样爬满了他的身体。 跑! 这是千尧如今脑海中仅存的一个念头,可是双腿仿佛被人用钉子钉住,别说是跑,连挪动甚至都无法挪动。 他试图控制身体,然而整个人都是软的,浑身上下的力气和骨头都仿佛在一瞬间被抽了出来,全凭一口气吊着才没有就这么软绵绵地倒下去。 但千尧明白,这口气根本吊不了多久,他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恐惧侵蚀。 一定是梦。 千尧这样想,却又不知该如何证明。 可若不是梦的话,为何岐岸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皇宫?怎么出现在这样一家小酒楼里?总不会是突然一时兴起来这里吃饭,然后遇到了传菜的小麦子? 对了,小麦子,所以小麦子在哪里? 千尧想要寻找小麦子,可是连头都转不动,整个人像是一截僵化的木头,视线根本无法从不远处的那人身上转移。 小麦子还活着吗?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涌出,然后便再也无法散去。 千尧不知道小麦子是否还活着,但却并不着急,因为他明白自己应该很快便能知道答案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不认识朕了吗?” 不远处的人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这才抬眸看向自己。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愤怒和恨意,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然而千尧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了一股恐惧。 “陛……”千尧试图说话,然而一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岐岸自然也发现了,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然后望着他下了第一个命令。 “过来。” 千尧闻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受损严重的机器人,明明连移动都困难,却还是无法抗拒那人对自己的指令,身体先于大脑作出反应,抬步向他走了过去。 明明只有几步路,然而千尧却觉得漫长到看不见边际,每一步都重若千钧,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因此刚一到岐岸面前千尧便再也控制不住不断向下的身体,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陛下……”千尧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脑迟钝到根本无法运行,拼尽全力也只想出了这么一句。 话音刚落,下巴便被人抬起。 岐岸用了力,因此千尧几乎立刻便感觉到了一丝尖锐的痛意自下巴传来。 这痛意终于让他这具麻木的身体有了反应,千尧顺着岐岸的动作抬起头,被迫对上面前人的眼睛。 “朕还以为你的第一反应会是跑。”岐岸说着笑了笑,只是眼中没有任何笑意。 千尧闻言也很想笑,只是根本做不出笑的反应。 跑?虽然这个房间里只有岐岸在,但千尧不可能天真到认为这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根本不可能跑得掉,更何况他还能往哪里跑? 他现在连城都出不去,更何况就算出了城他也无处可逃。 这整个天下都即将是岐岸的,千尧根本不可能再逃出他的手心。 岐岸见他没有说话也不恼,只是拇指微微用力,抹掉了他